第5章 慈是慈愛的慈(1 / 2)

謝靈涯把自己的學生證塞了回去,不理會嚷著要看裡麵的賀樽。他之前有事請假,學生證就沒交上去,剛好放在這口袋裡了。

賀樽有點糾結,雖說謝老師看上去是很年輕,但他萬萬沒想到還是個學生……這才是大隱隱於市的極致啊!

賀樽道:“看不出來謝老師你還上過學,寫完作業還有時間學藝嗎……”

謝靈涯黑線道:“我還準備考研呢,嚇不嚇人。”

賀樽:“……”

……

賀樽按了門鈴後,一名中年美婦來開門,賀樽叫她嬸嬸。

賀嬸嬸一邊側身讓他們進來,一邊打量謝靈涯,臉上有點懷疑,似乎沒想到賀樽帶來的人這麼年輕。而且長相還很好,要說是演員她都會信。

她也是無神論者,因為噩夢的事現在半信半疑,仍然存在會不會是江湖騙子的招數的念頭。

賀樽介紹道:“這就是抱陽觀的謝老師!”

賀嬸嬸客氣地道:“久仰。”

其實大家都知道她可能聽都沒聽說過抱陽觀,抱陽觀實在是太小太冷清了,即使處在繁華地帶,也沒什麼人知曉。

賀樽看看屋裡沒有其他人了,問道:“叔叔呢?”

“接了個電話出去了,等等吧。”賀嬸嬸請他們坐下,倒了茶來,又給丈夫發短信。

賀樽看出嬸嬸神色間的懷疑,想證明一下他請來的確實是高人啊,趕緊創造機會:“謝老師,我嬸嬸說過覺得這兒白天也陰嗖嗖的,你有沒有什麼立刻見效的方法?”

賀嬸嬸嗬嗬一笑,隱隱也有點期待。

謝靈涯從善如流,手捏靈官訣,不過他剛把中指豎起來,賀嬸嬸已經臉色一變,“你……”

這道題我會做!

賀樽一看,立刻搶答:“我來說!雖然看起來很像,但這其實是道教的靈官訣,又驅邪避惡的作用!”

賀嬸嬸:“……”

謝靈涯看到賀嬸嬸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心裡默念祖師大神你可要給點力,索性直接左手捏靈官訣,上感王靈官,右手握了一下賀嬸嬸的手腕。

謝靈涯雖然沒從事過這一行,但也知道不能讓主人家覺得他是騙人的。

賀嬸嬸隻覺得謝靈涯一握著自己的手腕,縈繞在身上淡淡的陰涼氣息立即抽離身體,連日來莫名疲倦的感覺也消失了,好像被暖陽照著一般。

“這……”賀嬸嬸一臉驚訝,甚至有些驚恐,因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可以看到謝靈涯隻是單純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腕。

這可能用科學解釋嗎?她有沒有疏忽哪裡?

賀嬸嬸還沒想明白呢,大門處傳來響動。

……

“王總請,施道長請。”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賀樽立刻回頭,“叔叔?”

跟賀叔叔一起進來的,還有兩名男子,一個清瘦儒雅的中年男人,另一個則是相貌俊美的年輕男子,細一看竟然是謝靈涯在太和觀見過的紅衣道士施長懸。

施長懸今天也沒穿道袍,背了個包,因為這副打扮多了幾絲煙火氣——然而當他一抬眼,清淩淩的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時,又更加淡漠出塵了。

他的眼神落在謝靈涯身上,頓了兩秒才挪開。

謝靈涯又驚又喜,驚的是怎麼又找了個道士來,喜的是這道士是施長懸,他的頭號觀察人選。

賀叔叔臉上有點尷尬,解釋道:“這是我朋友王總,聽說我這裡的事情,特意邀請了省城的施道長來……是我疏忽了,沒有溝通好時間。”

賀樽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那個王總看了看謝靈涯,帶著笑意道:“這就是賀總的侄子和他朋友啊,怎麼這年頭你們這行都年輕帥氣。不過一事不煩二主,施道長可是正一道的年輕俊彥,我本來想去太和觀請陳觀主,誰知有幸遇到施道長,這次能請到都是因為他過來參加太和觀主辦的祈雨法會,不然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你們看,這不前兩天就下雨了。”

王總一臉驕傲,吹捧了施長懸一番,對自己能請到他也與有榮焉的樣子。

賀叔叔則很為難,王總雖然是一片好心,但卻自作主張直接把人帶來了,搞得他措手不及。他平時生意上多有仰仗王總,所以不好意思說什麼。

賀嬸嬸也是有點呆了,一個是剛才摸摸手就讓她神清氣爽的謝老師,另一個據說前兩天的雨是他求來的……前者還好說,後者會不會太誇張了??

賀樽不開心地道:“那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

現場氣氛頓時更加尷尬了。

謝靈涯是挺想賺這個錢,但是他看到施長懸後,更想了解一下對方,於是反而態度很好地說道:“來都來了,那就大家一起看看唄,施道長不介意吧?”

聽在王總他們耳裡,這不就是各憑本事競爭的意思,他也不禁看向施道長。

施長懸淡淡道:“隨便。”

話說到這個地步了,當然是兩位都留下。

……

眾人都落座在客廳,賀叔叔把自己的遭遇從頭講來,“我們搬到這裡大約兩個月了,其實一入住,就覺得有點陰涼,但這裡靠山嘛,覺得還挺涼快呢。但是從上周開始,我們一家五口,就每天做噩夢。

“這夢沒什麼規律,都是些過去的事,但就是特彆真實,醒都醒不來。我早上醒來,都覺得胸悶得很,一身都是虛汗啊。我們找了物業,也做了些身體檢查,包括周圍環境的調查、檢測,好像都沒什麼問題。

“我父母年邁,這幾天我請他們住到酒店去了,兒子在學校,周末也不回來住了。唉,我本來都打算換房了,又聽說也許還能解決。這才請各位……就是看看從另一個角度,我們這裡有什麼問題?”

王總平時篤信風水,立刻道:“施道長,會不會是風水問題?你看他們後麵靠山,山陰著呢。”

謝靈涯下意識在心中想,不可能吧,但是他了解也不多,沒有十足的把握開口。

這時施長懸也說出謝靈涯心中所想:“不是。”

眾人包括謝靈涯都盯著他,他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王總訕訕問道:“施道長,能說說為什麼嗎?”

施長懸皺皺眉,頓時讓人有種想反省自己功課怎麼這麼差的衝動,他道:“此處雖靠山陰,但山形氣脈相宜,三峰合聚如蓮。對麵有方池,水向外傾斜而流,形同卷簾,雖然易使家財敗散,但也不至於此……”

“什麼??家財什麼???”賀叔叔急忙打斷他的話。

施長懸看他一眼:“敗散。但賀先生闔家噩夢不斷,應該是……”

賀叔叔抓住重點不放:“什麼這兒住了家財敗散的啊???”

施長懸兩次被打斷,沉默一下才道:“改勢,填池即可。”

賀叔叔這才鬆口氣,“哦哦,好!”

王總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也笑嗬嗬道:“這點小事,你照著施道長說的改了就行。”

賀叔叔乾笑,端茶來喝定定神。

施長懸語氣依舊沒有什麼起伏,好像這都不算事,“噩夢應該是因為你宅中有飛屍流凶。”

賀叔叔一口茶噴出來,“噗!飛,飛屍?!”

賀嬸嬸經過剛才謝靈涯那事心裡也不太肯定了,這時也白著臉道:“聽起來怪嚇人的,難道是說……我們這房下埋過人?我們晚上做噩夢難道是有屍體在屋裡飛?”

想象力真豐富。謝靈涯忍不住看了賀嬸嬸一眼,說道:“飛屍是民間忌諱的宅中客鬼之一,一共七個,飛屍、土公、咎魅、北君等等,不是會飛的屍體,您想得也太恐怖了。”

他這些天除了看筆記之外,也看了一些道觀內的典籍,正記載過這個。飛屍流凶,指的就是有客鬼在宅中作亂的情形。

賀叔叔白著臉道:“謝老師,那客鬼未必就不恐怖了啊?”

謝靈涯:“……”

怎麼說呢,比起什麼冤魂做祟,也就一般吧。

賀叔叔一摸臉,“施道長,謝老師,我怎麼覺得,越明白越害怕啊,原來隻是做噩夢倒還好些。又是散財又是鬨鬼的,太可怕了,我直接搬家行嗎?總覺得有陰影了啊!”

“這時家宅之事,普通人不想做法,搬家可破。”施長懸看賀叔叔一眼,“但是,半月前,你是不是發了一小筆橫財?”

賀叔叔頓時失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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