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雪山幽魂(1 / 2)

謝靈涯也不說話, 隻衝著海觀潮笑。

海觀潮被笑得有點發毛了, “你……你對長輩放尊重一點啊。”

謝靈涯無辜地道:“哥,我就樂一下。”

海觀潮直到這時也愣沒把謝靈涯的笑和自己的話聯係起來,因為他真的覺得不好笑,“你樂得像被附身一樣,彆嚇我!”

謝靈涯不逗他了, 把那隻黃鼠狼拎起來,說道:“你看你, 就不樂意好好說話。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回去養老吧。”

他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將黃鼠狼推了出去。

黃鼠狼不甘心地看了他們幾眼, 畢竟非人之類修行太難了,它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氣候, 然而也隻能無可奈何地消失在黃土石塊之中。

謝靈涯又把那昏迷的女孩背去前台,隻說一進房間就發現她暈倒在裡麵,可能是乾活時暈的。

這時女孩也醒來了,先是呆了兩秒, 隨即驚恐地道:“黃鼠狼!是黃鼠狼!”

“什麼黃鼠狼, 曉娟你迷糊了吧。”同事摸了摸她的臉,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莫名其妙就暈倒了。”

女孩的記憶有點模糊, 但她記得失去意識前一隻黃鼠狼詭異、如人一般的表情, 又驚又怕,“我, 我沒有……我真的看到了……”

“美女,你是不是太累了,產生幻覺啊。我沒有看到什麼黃鼠狼。”謝靈涯在旁安慰了兩句,又道,“我們同行有個醫生,他把過脈了,說沒大問題,就是比較虛,可能就因為這樣你才精神恍惚吧,喝點熱茶吃點熱東西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女孩迷茫地看著謝靈涯,喃喃道:“我好像還抱著一個人……”

謝靈涯差點沒憋住臉一紅,沒想到她還有點模糊的感覺,連忙道:“對不起,可能是我背你下來你感覺到了,但是我很老實的!”

女孩臉一紅,頓時不好意思提這事兒了,又在同事的幫助下吃了些東西。

謝靈涯見她沒事便回去了,他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那老黃鼠狼應該已經知道實力差距,不敢惹事。

可是,謝靈涯還是低估了黃鼠狼的執拗和報複心。

過了兩天,他們完成訓練,要登峰了。培訓師問他們上玉珠峰哪一麵,想送送他們,謝靈涯笑而不語,培訓師的頭兒喊了他一聲,說人家自有安排。

當日天不亮,四人就背上行囊出發了。

每隔幾個小時,便停下來休息,吃點東西補充熱量。海觀潮更是給方轍按摩腿腳,也就是方轍能吃苦,這事兒正常人也不一定能撐下來。

謝靈涯把便攜防風爐拿出來,找了塊平整的地方放好,打算弄點熱東西吃。

正在點火的時候,謝靈涯聽到細碎的動靜,他抬頭一看,又什麼的沒有,“你們聽到什麼動靜沒?”

其他三人坐得稍微遠點,海觀潮又在給方轍按摩,都搖頭。

謝靈涯滿腹狐疑繼續點好爐火,又從背包裡拿容器和食物出來。

柳靈童卻是難得有些脾氣了,“呀,黃鼠狼真討厭。”

謝靈涯一下警醒過來,不是他的錯覺,那聲音真是黃鼠狼發出來的?那家夥都被廢了,還能跟上來?

謝靈涯站起來四處看,不過到處都是山石,無法從中辨認出黃鼠狼的身影。他隻好繼續乾自己的事情,煮好了分給大家吃。

因為心裡惦記著,謝靈涯就一直注意周圍,等到再聽見聲音時,他猛然看過去,卻是一隻半大不小的黃鼠狼,正在背包旁邊,一副想偷偷扒拉的樣子。

謝靈涯看得出,這絕不是之前他們收拾的那隻老黃鼠狼,那就絕對是它的後輩,估計是一個家族的。

好嘛,自己沒法報仇,就派小輩跟著來搗亂,這大山上的,要是把他們的食物都弄走了可怎麼辦。謝靈涯拿石塊一砸,把黃鼠狼給趕走了,將背包拽回來,又將山雞哥抱好。

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一幕,海觀潮擔憂地道:“不管管麼,要是真搗上亂……”

“怎麼管,我攆著它跑啊,指不定追不追得上。”謝靈涯坐下來,悶頭道,“沒事,它們也就隻能跟著了。”

到了晚上,四個人搭兩個雙人帳篷,謝靈涯繞著帳篷撒了一圈朱砂,用石板畫符,插在土裡,滿意地道,“行了,睡覺時也不用怕了,要是敢來,我請你們吃雷劈黃鼠狼肉。”

夜晚山中更為嚴寒,謝靈涯和施長懸一個帳篷,鑽在睡袋裡,有帳篷擋風,倒是好了很多,背包和山雞哥就在身邊。

爬了一個白天的山,大家都累了,謝靈涯蠕動到臉邊,跟他親了親便也沉沉睡去。

半夜,謝靈涯猛然心驚,似有所感,睜開眼睛,隻聽到嗚嗚夜風之間,還有動物幽咽的哭泣聲。沒錯,是哭泣聲,細細的,有點像人類,但絕對不是。

有完沒完了,進不來還帶哭的?

謝靈涯看看施長懸還在沉睡,山雞哥則腦袋挨著地,瑟瑟發抖,謝靈涯便鑽了出去,準備教育一下小黃鼠狼。

拉開帳篷入口,剛把頭鑽出去,謝靈涯就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的帳篷前,竟然密密麻麻蹲了起碼□□十隻黃鼠狼,眼睛散發著幽幽的光,動作極為整齊地抬頭看他。

這盯視讓謝靈涯極不舒適,而且他萬沒想到,跟著他們的不止一隻黃鼠狼,原來有這麼多隻,看來隻是有一隻被他發現了而已。

這些黃鼠狼沒法靠近他們的帳篷,一隻黃鼠狼便開始哭,見到謝靈涯後,那哭聲沒有斷絕,而是越來越大了,幾十道聲音彙聚起來,積少成多,一下便把其他三人也吵醒了。

這詭異的黃鼠狼哭聲嚇得海觀潮背心都冒冷汗了,不敢出帳篷看,緊緊抓著方轍的手臂。

方轍拍了他兩下,“沒事。”

要是膽子小,也沒法做《魯班書》傳人了,也沒法和謝靈涯從小玩在一塊兒了。他和謝靈涯都屬於那種經得起嚇的人。

方轍起身探頭,看到外麵烏壓壓一片黃鼠狼,放聲哭泣的樣子,也有點發寒。

這是不讓他們好好休息啊。

方轍皺眉道:“拚也拚不過,你們這樣纏著有意思嗎?”

黃鼠狼們大概是想,動不了你們,讓你們不開心也算我們的快樂了,哭得更起勁了,嗚咽的聲音被山風吹得更遠,在夜色中飄蕩,正常人聽到大概不嚇死也嚇尿。

“我真是困死了,彆跟它們說了。”謝靈涯對方轍比了個手勢,方轍了然,大家又鑽回了帳篷裡。

謝靈涯從包裡翻出兩對耳塞,遞給了施長懸一副,兩人將靜音耳塞一戴,整個世界便安靜了下來——這質量優秀的靜音耳塞連同背包裡的眼罩,都是為了路途準備的,他們坐車得顛簸那麼久,謝靈涯為了休息質量考慮,才帶上了這些,沒想到上山後也用到了。山雞哥雖然戴不了耳機,但是謝靈涯把它抱進睡袋裡一捂,立刻好多了。

外麵的黃鼠狼們見謝靈涯沒有來揍自己,而是默默忍受,有了幾分勝利的喜悅,同時也叫得更大聲了,一定要讓這些人類休息不好才是。

一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來,這些黃鼠狼才聲音嘶啞、心滿意足地閉嘴。

……

謝靈涯睡到自然醒,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雖然野營條件沒那麼好,但是昨晚黃鼠狼們吵過一回的對比下,反倒覺得舒坦了。

謝靈涯把靜音耳塞拿出來收好,心裡琢磨,那麼多黃鼠狼,他又不能都宰了,而且真宰了也隻會引得更多黃鼠狼報複。看來,要想個靠譜的辦法擺脫它們。

這邊謝靈涯一時還沒琢磨到方法,隨著他們攀登的海拔越高,那些黃鼠狼中比較弱一些的受不了,肉眼可見地“掉隊”了。不時便有一隻從自己躲藏的地方出來,幽幽看謝靈涯幾眼,回身向山下走。

而且隨著山勢越來越陡峭,環境惡劣,寸草不生,也沒什麼躲藏的地方了,這些黃鼠狼不遠不近綴在後麵,不知道的還以為千裡相送。

謝靈涯聽到那些體力不支,隻能掉頭的黃鼠狼嘶啞的叫聲,都不忍心了,大聲道:“老鄉,你們還是回去吧!彆送了!”

其他人:“……”

黃鼠狼:“……”

謝靈涯小聲說:“我都不敢說昨晚我們一直戴著耳機,怕把它們給氣死。”

海觀潮一臉不忍直視,“得了吧你,今晚它們繼續嚎我看你也不會管。”

謝靈涯:“嗯嗯。”

到了傍晚,黃鼠狼已經隻剩下寥寥十數隻了,它們還頑強不息地跟著四人,不時因為勞累解露出仇恨的神情,那份怨念在攀登間大概是越來越深了。

這些黃鼠狼,千方百計想給他們苦頭吃,隻可惜最後似乎隻有自己累到了。

謝靈涯試圖找一個平整一些的地方搭帳篷,一隻黃鼠狼竟然捧起一塊石頭砸他。

“要死啊老鄉!”謝靈涯往那邊衝了幾步嚇唬它,黃鼠狼往後一躥,嚇得居然腳一滑,摔了一跤。

謝靈涯哈哈大笑,走過去想繼續嚇唬它,卻見石頭遮擋之後,一個緩坡之下有個頗大的湖。湖水毫無汙染,平靜無波,一片湛藍。

“……還挺好看。”這山湖極為美麗,湖邊的地平坦又不鬆軟,謝靈涯一下看中這裡了,顧不上黃鼠狼,回頭叫其他人過來。

“這湖真漂亮啊,像一整塊藍冰。”海觀潮也感慨了幾句,生活在城市裡難得見到這樣的美景。

天很快黑了,謝靈涯頗有興致地約大家明天早起在湖邊看日出,這裡雖然不是山頂,但想必彆有一番滋味。

夜裡,那些黃鼠狼挨擠在一起取暖,幽幽瞪著他們。

謝靈涯一邊喂山雞哥吃東西,一邊說:“老鄉,你們沒帶多少乾糧吧,還是下山算了,彆跟著我們了,不然等我想出來怎麼把你們攆走,也是一樣,白吃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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