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吉大利(2 / 2)

聞靖看得有點僵,這時薑淇淇也探頭來看,臉色驚疑不定,最後還是僵硬地道:“……巧合吧。”

“沒事,進門。”謝靈涯鎮定地招呼了一聲。

原本其他親屬聽了一耳朵,也想來圍觀,聽謝靈涯一說,都默不作聲了。這種時候,就得聽專業人士的。

謝靈涯把山雞哥從包裡拿出來,用乾淨的小刀在它腿上割了一下,將血塗在冠子上。山雞哥喔喔痛叫了幾聲,但比起當初在雪山上低落不少,頗有一種認命的感覺。

因為新娘屬於女性,為陰,因此被披麻煞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這一步主要是為了新娘。

謝靈涯站在門口處,請新娘進門,在她過門之時,將山雞哥跑起來。

“喔喔喔——”山雞哥拍打著翅膀,從薑淇淇頭頂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謝靈涯也朗聲道:“吉神全至,大吉大利!”

山雞哥落在地上,薑淇淇搭著聞靖的手,提著裙擺進屋,其他親屬也魚貫而入。

其中一個初中生樣子的小男孩路過,接了一句:“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謝靈涯:“……”

山雞哥:“…………”

謝靈涯把撲騰翅膀,不知道是疼得還是慌得的山雞哥抱起來,給它處理傷口,“小屁孩胡說八道……!吃什麼雞!”

山雞哥瑟瑟發抖,僵著一條腿。謝靈涯把它放回包裡,營造一個安全封閉一點的環境,順便把八卦鏡拿出來,往門上一掛,這也是避煞、化煞用的。

進去了一看,新房內的新床上,擺著許多紅棗、蓮子之類的,寓意早生貴子嘛。

謝靈涯也過去,把自己帶來的五穀拿出來,灑在被子上,五穀活人,也是取其驅邪避煞之意。懂的人看了不會說什麼,不懂的人也隻以為和灑蓮子、紅棗一樣,是取什麼吉祥意,謝靈涯又是伴郎,並不引人注目。

這時候,聞靖摸了過來,小聲說道:“老謝,攝影師拍的那喜神看得我真是起雞皮疙瘩,回頭錄像剪掉沒事的吧?”

謝靈涯點頭,“沒事,真是喜神,無意拍到了也沒事。”

有能耐害人的是本體,哪能被攝進去還能作亂。

“你搞了這些後,就不會再出現了吧?”聞靖忐忑地問。

“沒事了。你就放下心吧。”謝靈涯知道他肯定被錄像裡的影子嚇到了,安慰了幾句。

聞靖恍惚地去和薑淇淇坐在一起,同親戚們聊了聊,吃了些東西,時間就也差不多了,得驅車去酒店準備迎賓。

謝靈涯照樣是和新人夫婦、伴娘坐一輛車,酒店那邊,婚慶公司早就安排過了,也在會場掛了八卦鏡,所以今天他的任務應該說完成大半了。不說百分之百,但大概率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這時,聞靖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眉頭皺起來,“攝影師?”

謝靈涯一聽也好奇了,回頭看去。

聞靖接了電話,開外放,“怎麼?”

攝影師在那頭結結巴巴地道:“我剛才在、在拍……你……你們往窗外看,能不能看到前麵那個白衣竹杖的女人在路邊?就是我拍到的那個……”

幾人轉頭看去,赫然發現,花壇中果真站了一個長發女子,低著頭,一身白色麻衣,身體衝著這邊。她的臉隻露出了三分之一,眼睛更是看不到,但偏偏所有人都覺得,她在“凝視”著這個方向!

真人和錄影裡看到的感覺可不一樣,那種陰森森的氣息,還有麻衣帶給人的詭異感覺。

“啊!”薑淇淇和伴娘都尖叫一聲,薑淇淇往聞靖懷裡一紮。

司機也抖了一下,車輛稍微走了個小s形,很快超過了那個麻衣人,大家回頭看,她的確仍是朝著這個方向。

謝靈涯皺眉,他倒不害怕,隻是覺得奇怪,“披麻煞怎麼還能出現?”

“她是在跟著我們?她跟著我們?”薑淇淇惶惶不安,捏著聞靖的衣服,“她就是那個什麼披……”

謝靈涯打斷她,“大喜的日子,叫她喜神。”

薑淇淇不安地點頭,內心深處還是有點不想相信所謂的披麻煞,想了好幾個解釋,但是即便這不是披麻煞而是真人,她一直跟著他們,也很奇怪啊!

“老謝。”聞靖摟住薑淇淇,也求助地看向謝靈涯。

謝靈涯還在思考那件事,被他打斷了,說道:“喜神就是緊跟著新人的,如果出現了,人驅趕也不會走——以前人坐轎子馬車,現在你們坐轎車,她就追不上了,所以隻能在路邊看到幾次。”

眾人:“……”

這什麼鬼,所以看不見披麻煞的時候她都在狂奔嗎?

腦海中閃過這個荒謬的想法,大家的害怕感竟是都減輕了一點。

“但是按理說,我避煞後,喜神沒法跟著,也沒法接近酒店和新居啊。”謝靈涯琢磨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什麼表情,司機師傅您好好開車啊,都安點心,待會兒我先下車。對了,發短信提醒大家小心一點,尤其是男性親屬。”

披麻煞會衝撞婚禮上的人,被衝的人會瘋,如果是男性,那麼魂魄可能還會被批麻煞帶走,去過夫妻生活。而且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症,每年定時犯病發瘋。

……

婚車開至酒店,謝靈涯率先下車,環視一周,並未看到披麻煞的蹤影,這才叫其他人下車。

聞靖的一個表叔,也屬於不太懂這些的,剛才收到了短信說披麻煞什麼的,他迷糊地道:“好了嗎?那個什麼麻批煞走了嗎?”

謝靈涯:“…………嗯。”

他想了想沒有糾正,婚禮的時候直言“披麻煞”三個字是不太好的,大家都用喜神代替,他也就不好說出那個正確的稱呼了,否則反倒犯了禁忌。

隻不過披麻煞知道自己被罵了大概也會在心裡mmp吧……

大家往酒店內走,從大門到舉辦婚禮的宴會廳還有一段距離,進了門繞過聞靖他們的婚禮立牌,赫然走廊牆邊蹲著一個白衣竹杖的女人。

女人終於抬起頭來,隻見她滿麵憂色,眉頭緊鎖,似乎有無限哀愁之事在心頭,加上那一身白色麻衣,簡直喪得不得了。

這就是……喜神嗎?傳說中婚禮上絕對不能錯認,不能冒犯的存在。

一瞬間所有人都不敢往前走了,默默咽了口口水,誰也不敢去驅趕。

這家夥,一碰就瘋啊。

他們是早就被警告過的,有的老人家也知道,喜神會混入賓客中,千萬不能犯著。現在看到了本體,兩家的親屬一個比一個僵硬。

服務員想上前問那位女士怎麼了,都被謝靈涯一把給拽住。

“先生……”服務員詫異地看著謝靈涯,謝靈涯一抬手,示意他彆說了,他有些被震懾住,還真不敢往下說了。

謝靈涯上下掃了披麻煞一眼,忽然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從宴會廳另一個門入場,沒事,裡麵掛了八卦鏡,去吧。”

眾人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從另一個門進去,一邊還回頭看確定那披麻煞還在原處。

謝靈涯也在原處,他盯著披麻煞看。

披麻煞轉了轉身體,仿佛有點不自然一般。

謝靈涯心中更肯定了,上前一把就拎住了披麻煞!他抓著這披麻煞手腕,卡住鬼門,就往角落拽。

披麻人在謝靈涯手中動都沒法動一下,謝靈涯把她的竹杖給抽了出來,“煞神還能被按住鬼門的?”

他一手抓了些剩下的五穀出來,猛拍在“披麻人”背心!

“披麻人”往前踉蹌幾步,身上一股黑氣散去,個頭霎時間矮了一半,化成一名穿著鮮黃色連衣裙的小女孩。

謝靈涯手裡那支竹杖也變回了一根棒棒糖。

這小女孩,正是謝靈涯在郭星寢室見到的那個小學生筆仙。

小女孩縮在角落的陰影裡,現在已經接近正午了,她自然十分不適。

謝靈涯隻稍微一想,就清楚了過程,“鞋子也是你藏起來的,是不是?”

筆仙抱著腦袋,可憐兮兮地上下點了點頭。

謝靈涯就說那鞋子怎麼連伴娘都不知道在哪兒了,還有一絲陰氣,原來是這小鬼搞的。這肯定就是懷恨在心,衝著他來的唄,想給他搗亂。

披麻煞肯定是出現過,但因為他的設置中途就回避了,然後被這小鬼借了煞,如此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現身且被這麼多人看見。謝靈涯把煞氣驅逐了,她也就變回了原樣。

小鬼就是這樣,很多都容易心性不定,也喜歡胡鬨。不過她這樣隻能嚇唬人而已,那點煞氣隻夠她自己出現,衝不到人。

謝靈涯回過神來,看筆仙都快鑽進牆縫裡了,一副不適的樣子,說道:“那天沒搭理你,你還搞牽連的啊,哼哼……”

筆仙驚恐地看了謝靈涯一眼。

……

謝靈涯走回宴會廳時,聞靖和薑淇淇還在裡頭,不敢去大堂,見他回來都探頭探腦。

“沒事了,可以去外頭等著迎賓了。”謝靈涯招呼了一聲。

薑淇淇戳了聞靖一下,聞靖趕緊問:“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啊?”

薑淇淇也一臉緊張,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剛才她都想摟著丈夫哭兩聲了,現在恨不得讓謝靈涯再把公雞拿出來給自己淋點兒血。

“就是搞定了啊。”謝靈涯說道,“接下來就真的、真的絕對不會再出岔子了,對了,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聞靖問道:“乾啥啊?”

謝靈涯望了望天,“我去買套奧賽題試卷,我發現普通題目對小學生的殺傷力是不夠的……”

聞靖&薑淇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