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平康帝麵帶笑意，輕咳一聲，“讓人跟海靖說一聲，要她悠著點，彆又把人的手腳給打斷了，賈代善還得回東北給朕鎮守邊關呢。”
怎麼說也不能把人給弄死了，不然這東北軍叫誰去接呢？
夏德全瞬間明白了，聖上的意思是指，這賈代善手腳不能斷，不過手腳以外的部份就隨便了，最好把某個地方給廢了。
夏德全咧嘴一笑，“老奴親自跟公主說去。”
平康帝點點頭，“去吧。”
且不說夏德全當真到海靖公主府裡，認認真真的將聖上的吩咐交待了一遍，隻見公主一臉若有所思，又再度拿起鞭子回後院去了。
聽著後院時時傳來的悶哼聲，還有鞭子的咻咻聲，夏德全默默地為賈代善點蠟，雖然公主多年來不在京中，但這凶殘殘暴的程度可一點也不比當年差了。
雖然海靖公主遠嫁俄羅斯，但因為先帝與當今都偏疼著海靖公主，在這京中仍是有著為她所建的海靖公主府。
而且因為先帝與當今的偏愛，海靖公主的公主府就是直接拿著前朝的親王府所改建的，占地極大，隻不過後院沒養著什麼奇花異草，也沒有什麼精致亭台樓閣，反而有著一處極大的練武場。
先帝起義之時之所以會得眾人推載，一方麵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叫著要起義之人，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先帝天生神力，在起義眾人之中勇猛非凡，深得眾人愛載，最後成了開國之君。
而當今雖沒有繼承先帝的天生神力，不過巧的是海靖公主倒和先帝一樣也天生神力，是以先帝親自教導。宮中諸多皇子公主之中，除了當今這個嫡子之外，也就隻有海靖公主有此福份。
先帝是從戰場中殺出來的，向來是信服以力服人，拳頭大就是道理，他對公主的教導也是管他是非對錯，揍了再說，橫豎揍錯了也有他頂著，再加上大晉初年，也沒人注重公主的教育，是以不知不覺之間，海靖公主就這樣被先帝給養歪了。
海靖公主天生好武，不喜詩書，她的公主府裡也不似其他的公主弄什麼精致的園林景致，種什麼奇花異草，更是直接將後花園推了，改建成練武場，當年也不是沒有迂腐的禦史上書勸誡，說什麼女子當以貞靜為主，海靖公主做為公主，應做表率雲雲。
結果……那個禦史連著大半個月被海靖公主直接找上門談心，被談到懷疑人生，從此之後再也不敢說話，不隻如此，他還想儘辦法求了一個外放，然後攜家帶眷離京，再也不回來了，即使是公主遠嫁之後，也不敢回京，至今仍然還在地方上發光發熱。
對於那個找死的禦史，賈代善得說那家夥當真是有先見之明，他要是早知道公主會回京，他也一定窩在東北，死都不回京了。當然，更讓他後悔的是要是早知道史氏有毀了赦兒一家子的心思，他一定會早早阻止史氏，而不是一味的偏心，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於是乎，賈代善又一次再度品嘗到幼年時的惡夢，給海靖公主喂招！
習武並非一天二天之事，並需要長時間的練習，甚至是對打，這才能將招數練成最自然的身體反應，而喂招說穿了更是單方麵的被揍，要不也不能稱之為喂了。
與平常人喂招都是一件難事了，更彆提是給海靖公主喂招，海靖公主天生神力，她那一身武功可是先帝手把手教出來的，先帝雖然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但他久經戰場，那一身武藝是在戰場中硬生生磨出來的，招招都是要人性命，絕人子孫的狠招。
想當年海靖公主在京之時，他們這些四王八公之後沒少被海靖公主揍過，先帝還美其名什麼陪公主喂招是他們的福份，要不是被公主揍的多了，他們幾個也不會一提到海靖公主就下意識的發抖。
海靖公主出拳如風，賈代善擋得了左邊，擋不住右邊，不過才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海靖公主狠揍了好幾拳，要不是海靖公主最後還是手下留情了些，隻怕賈代善就算不死，少說也是斷手斷腳的份，不過饒是如此，賈代善還是沒多久就被公主打趴在地上，躺在地上隻比死人多一口氣罷了。
“公主辛苦了。”那中年美婦，也就是當年陪著海靖公主遠嫁俄羅斯的貼身大宮女──陽嬤嬤，笑著讓人送上溫熱的帕子給海靖公主擦擦手。
海靖公主擦了擦手，瞧了一眼躺在練武場上裝死人的賈代善，命令道：“休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再繼續。”
賈代善雙眼朝天，很難得的不怕死的翻了個白眼，這還不如讓他死了吧。
不能怪他反應如此激烈啊，無論是誰，一口氣打了二十來回，從昨天下午一直打到今早，想來都沒有力氣再動了。
更彆提這次海靖公主是玩真的，至少前幾回是真下死力揍他了，他隻覺得全身上下痛的厲害，偏生他完全不是公主的對手，就算他儘全力了，遇上公主也隻有被揍的份。
海靖公主冷哼一聲，問道：“剛剛那回打多久了？”
怎麼感覺一下子就結束了，她還沒打夠呢。
陽嬤嬤看了看懷表，也忍不住不屑的扁扁嘴道：“才五分鐘！”
以前少說還可以撐個十來分鐘的，現在才撐五分鐘，真是越發不濟事了。
海靖公主微微皺眉，這樣還能做將軍？賈代善這廝不會搶了彆人的功勞吧？
海靖公主狐疑的瞧了賈代善一眼。
賈代善雖然瞧不見海靖公主的目光，不過他的求生欲神奇的上線了，他下意識的挪了挪，那怕要在練武場上當屍體，也要做一具安全的屍體。
海靖公主瞧著還有氣力移動的賈代善一眼，若有所思道：“還有力氣動啊，那給他休息十分鐘就好，十分鐘後再繼續。”
陽嬤嬤低聲應了聲是。
聽到這，賈代善雙眼一翻，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了。
“公主……？”陽嬤嬤有些猶豫了，“賈大人這次好像是真暈了。”
“沒事。”海靖公主不在乎的擺擺手，“死不了。”
她下手是可有分寸了，這家夥頂多是全身上下骨裂罷了，躺上幾個月就成，要不了他的命的，要不是平康帝直言東北一時間還離不開這廝，她不直接把他打到半殘，她就不姓徒！
海靖公主臉色微沉，“可打聽出來季嬤嬤，還有星月兩個丫頭的事了？”
赦兒的存在是一個意外，她沒想過會有赦兒，可孩子既然來了，她當時的狀況又無法親自養育，也隻能儘量安排人私下看顧著赦兒。
當年她特意安排了季嬤嬤與星兒、月兒兩個丫環進賈府幫著她看顧赦兒。
不料這三人竟然全都失職，要不是榮國府這事鬨的很了，傳到她耳裡，她壓根不會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被人欺負的這麼慘！
陽嬤嬤歎道：“老奴讓人細細查過了，還真是巧了，季嬤嬤當年做了榮國府大姑娘的教養嬤嬤，幾年前大姑娘一過逝，季嬤嬤就被辭退了，沒多久就因為心悸去世，連封信都來不及報上；星兒則是被先老太太／安排嫁給賈府的家生子，沒想到早早就難產去了，至於月兒……”
陽嬤嬤微微皺眉，低聲道：“月兒瘋了！”
“瘋了！？”海靖公主一楞，“月兒怎麼會突然瘋了？她人在那裡？”
陽嬤嬤搖搖頭道：“老奴也不知道月兒是為何而瘋，她瘋了之後，賈史氏就把她送到莊子上，後來在莊子上失蹤，眼下……”
陽嬤嬤微微一歎，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瘋了的丫環，那會有人注意呢，就算是失蹤了也沒人在乎，那怕她儘量讓人打聽了，也沒有人知道月兒去了那裡，是不是還活著。
說起來也真是巧了，當年公主留了三個人來保護赦公子，就果三個人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因為各種意外沒了，也當真時也命也。
海靖公主眼眸微眯，沉吟道：“我記得當年是把月兒安排進了賈府做賈史氏屋裡的丫環是吧？”
“是的。”陽嬤嬤點頭道：“月兒這丫頭也爭氣，不過幾年就做了賈史氏的大丫環，隻可惜……”
陽嬤嬤微微一歎，要不是月兒後來瘋了，有她提點著赦公子，赦公子也不會被賈史氏給教歪了。
海靖公主沉吟道：“讓人好好查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把月兒給找回來。”
“公主，你是疑心月兒瘋的不尋常？”
海靖公主微微冷笑，“你說，敷兒當年是撞上了什麼，這才讓賈史氏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呢？”
要不是聖上那時被秘藥給吸引過去，急著想弄清楚史家秘藥的下落，她還真想好好問個清楚明白。
賈敷出生的早，那時她還沒遠嫁俄羅斯，賈代化當年沒少把這個兒子抱進宮裡顯擺，她記得賈敷雖是體弱，但天生早慧，當真是一個極聰明的孩子，這麼一個聰慧過人的孩子，隻怕當真是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這才被賈史氏所害。
她倒是真真好奇了，賈敷究竟是在潭拓寺中發現了什麼，讓賈史氏不惜冒著得罪寧國府的風險下手，彆的地方也就罷了，可偏偏是那個潭拓寺……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光揍賈代善幾頓似乎太輕了點啊，大家還有其他好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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