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被發現剛才“看上去”搞犯病了人家弟弟,正是裝可憐博取同情的最好時機,男人對女人的印象,憐惜也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隻是白康城好似不為所動,他視線很冷,不是江容那種什麼也沒有的空,是帶著敵意和攻擊性的冷。
“顧安娜,”他很快開口,聲音也和他的眼神一樣,冷硬且銳利。
“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時間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顧小文還不熟悉穿越後的這個名字,主要是這些天也沒人連名帶姓的叫她。
她的眼淚難得的停頓了一下,就立刻想到了應對的說辭。
“我夜裡睡不著在院子裡麵逛,然後看到你弟弟在陽台上朝下看,太危險了……嗝。”
顧小文說到這裡,還適時的打了個哭嗝,抹了把眼淚,繼續說:“我就跳牆過來想要勸他進去……”
這裡可是有監控的,這顯而易見的謊言看個監控就能被戳穿,但顧小文目的就是這個,看了監控至少白康城就知道,她確實救了他弟弟,那這點小謊言,就會變成一點點可以原諒的過錯。
如果到那時候這個過錯再加上一個旖旎的理由,例如“我看你臥室的燈開著,太想你了想見你才來的,就隻是想看你一眼而已”,就算白康城心是實心兒秤砣刻的,也不可能怪她。
會哭膽小,連喜歡一個人都隻敢偷偷看一眼的小姑娘,卻那麼勇敢地救了他弟弟,還“受傷”了,這可比打扮得美麗動人,隻靠視覺衝擊去獵豔男人要鮮活多了。
那麼今夜的目的就達到了,而且顯然這是個好印象,至少比裝鬼嚇唬他要更深刻。
顧小文保證以後每一次白康城站在這個陽台上,都會想起她。
白康城果然聽了她的說法之後,麵上的冷色稍稍緩解,他沒有讓顧小文走,轉身進屋當真去看了監控。
江容這時候已經包紮好了,坐在床上,許雙正在溫聲詢問艾爾走失的過程。
白康城很快看了監控回來,麵上的冷色徹底沒了,神色還有些怪異,他緩步朝外走,透過窗戶看向坐在陽台邊上,被兩個保安困在那裡不能動,正抱著自己膝蓋,肩膀輕微聳動,似乎正在哭的人。
而裝著可憐的顧小文一直在自己胳膊縫裡麵看著江容,見他弓著身子微微垂頭,許雙說十句他也不回一句,身上披著保姆找來的浴袍,卻沒穿哪也遮不住。手指攪著,弓著脊背,清瘦的腰線紅印未散,長腿陷在柔軟的床鋪,腳趾彎曲抓著地毯,整個人都在抗拒那個醫生……
他看樣子不是精神病,是其他的毛病,能是什麼?應激障礙?智力發育不全?抑鬱?自閉?
顧小文正在琢磨的時候,白康城從屋子裡走出來了,顧小文馬上進入狀態,淚眼朦朧又滿麵羞紅地抬頭,對上白康城的視線,嚇得要原地鑽入地縫一樣,但是咬了咬嘴唇還是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騙你了,我是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你,你又不接我的電話不回我的消息,我看你臥室燈亮著,就想來看你一眼,我就隻是想看看,康城哥……”
顧小文看了一下兩麵站著的保安,用羞憤欲死的哭腔道:“嗚,我再也不來了。”
說著成功看到白康城的驚訝神色,然後撞開兩個保安就朝著樓下跑。
但是按照計劃她得“受傷”才好博取同情,於是她故意一瘸一拐,接著在距離地麵安全距離的台階上,護住自己的要害摔下去了。
“啊!”顧小文抱住自己的左腳腳踝,那裡沒有扭傷,隻有故意在陽台上的擦傷,破了點皮,她抱著默默流淚,看到白康城急忙帶著兩個護工下來,微微翹了下嘴角。
“你沒事吧?”白康城蹲下來查看她的腳踝,顧小文要是真的想要勾引他,這時候梨花帶雨的又羞怯又大膽地抱住他的脖子,趁著他沒有反應過來推開自己,對著他耳邊說上兩句話,效果更好。
可她不想,她不喜歡白康城這個類型,她癡情隻是個人設。
於是她隻是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委屈地大聲哭起來,實則順便把自己臉上之前抹花的口紅再擦擦,還順手整理了下頭發。
可以哭,但不能哭得醜,她自認模樣還算能入眼,尤其招人憐,她雷聲大雨點小,哭出鼻涕泡這種事情根本不存在,等到再抬頭,自然是楚楚可憐。
“你彆管我了,”她把一個被心上人發現自己乾出半夜爬窗戶那種癡女行徑的羞澀演繹得淋漓儘致。
要她真愛上白康城確實不太可能,但她其實之前自謙了,演戲不算強人所難,她最擅長逢場作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哪裡受傷了,包紮一下再走吧。”白康城看了監控之後,又被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了一番,自然不跟她計較,態度也溫和下來,見她羞恥地抱著自己的膝蓋不動,白康城居然覺得有點好笑。
顧家的顧安娜,是顧城兩年前才從鄉下找回來的,是當初荒謬地抱錯了,養了個沒血緣的孩子養了半輩子,但是找回來親女兒之後,也沒見顧家多疼,加上這個鄉下姑娘不淳樸還有點蠢,圈子裡都當笑話談論。
她之前也糾纏自己,白康城不勝其煩,顧家放任兩個女兒都這樣,白康城自然知道他們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不外乎是生意上出了問題,想要靠聯姻來拯救。
彆說白家不需要什麼商業聯姻,就算真的需要,也不扶貧。
這個鄉下姑娘顧安娜就算了,連顧城那個和孫家有婚約的女兒也惦記嫁到康家,誰聽了不說一句不要臉。
白康城要不是不方便,都考慮搬家了,離得太近不好弄太僵,一直都是躲著。
可之前顧安娜往上湊,白康城眼皮都沒掀過一下,此刻見她一截細白的脖子低著,頭紮自己腿中間,耳尖羞紅,不好意思抬頭的樣子,又想起她在監控裡麵救江容,被誤傷了也沒有退縮,可見膽子也不小,在自己麵前像個小鵪鶉,倒讓他忍不住勾了下嘴唇。
“你這樣還想翻牆回去?”白康城見她鴕鳥一樣,又說了一句。
顧小文聽他帶著笑意的聲兒就知道這一波已經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