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文這才笑著說:“快過來,我們去二層的夾板。”
江容猛咽口水,慢吞吞地朝著顧小文走去,甚至有點想要喊他哥來救他。
幾乎沒人能勉強他做什麼,白康城平時對他恨不能百依百順,生怕他發病。
江容是第一次被人強迫著去做個他不想做的嘗試,他抗拒一切沒有嘗試過的事情。
但他不敢不去,他怕顧小文真的抱他。
這算是江容的七寸,顧小文在艾爾丟的那天,在陽台上把他騎住按住的那天,是江容的噩夢。
她為什麼老是想要碰他,江容有些崩潰地跟著顧小文的身後。
顧小文心情很好,帶著江容從船側麵的欄杆處慢慢地走,提著裙子讓海風吹起來,裙擺就老是顫在身後江容的腳踝上。
江容走得膽戰心驚,走走停停地躲避,顧小文的壞心眼被他發現之後,他居然重重歎了口氣,那是無奈。
他鮮少有這麼濃重的情緒,通常濃烈的情緒會讓他失控。
這一次他不敢失控,他怕顧小文抱他。
交朋友真的好難啊。
江容和顧小文站在二層的甲板上,由衷地心中感歎。
遊輪上三層的平台很大,大得突出很多,正好像一把大傘,遮蓋住了二層這一塊小天地。
音樂悠揚地響起,他們頭頂上就是舞會上正在跳舞的眾人,顧小文站在江容的對麵,和他同時抓住了筆記本的一麵,指尖相對,卻沒碰到。
她把高跟鞋脫了,江容的鞋也被她指揮著脫了,兩個人赤著腳,在明亮閃爍的燈光中對視,等著一曲終結,下一曲開始。
顧小文聽著這些音樂都很熟悉,但她不太關注這個,所以記不住名字。這個世界其實除了她腦中時常冒出的係統讓她產生割裂感,實際上很多地方,都和她曾經生活的川吉市沒有很大區彆。
顧小文對江容笑了下,說:“你今天這身真的很帥,像個海上小王子。”
江容緊張得恨不得褲\\衩裡麵都是汗,被誇獎了也隻是抿著唇,沒有反應,緊繃著身體。
“作為朋友,你也應該誇讚我。”顧小文說,“我今天不美嗎?宴會上很多人都加了我的聯係方式,說我漂亮呢。”
江容亂掃的視線看向顧小文,胡亂地點頭。
“你太敷衍了,這樣不行,”顧小文說,“你要說出來,我好不好看?”
“好,”江容深吸一口氣,聽著曲子馬上結束了,聲音都有些走調地說,“看。”
“什麼呀,不算,再說一遍。”
“好,好看。”江容被逼得滿腦袋冒汗。
“快結束了。”江容說,“曲子。”
說好了下一曲開始,他們就開始跳舞。
顧小文不再說什麼,再下一曲開始,江容又快速道:“我不會!”
怎麼辦!
他縮著肩膀,抓著筆記本的指尖都捏得快青了。
顧小文卻笑起來,“相信我,你會。”
音樂一換,她立刻朝著江容邁了一大步。
一腳踩在了江容的腳上。
但因為兩個人都沒有穿鞋,疼是不疼,但肢體的接觸,卻讓江容險些蹦起來。
他急忙後退,顧小文就隨著音樂再上前。
踩了十幾下,一曲即將終結的時候,他們居然真的踩上了點,顧小文跟著音樂前進,江容從手忙腳亂的後退,也變成有節奏的後退。
海風卷起兩個人的頭發,江容漸漸瞪大眼睛,也發現自己居然稱得上是在跳舞了。
他嗓子裡發出愉悅的哼聲,嘴角頻繁地勾起,顧小文也笑,音調重複第二遍,是快要停止的預兆。
顧小文又問江容,“回答我,我好不好看。”
江容看向顧小文,他眼中帶著溫暖笑意,揉碎了整船的燈光般的明亮。
這時顧小文朝著他湊近,海風卷起了她半紮的長發和不斷飛起的紅色寬大裙擺,一起朝著他傾瀉而來,像一把火一樣,令他連呼吸都微微頓了片刻。
隻可惜江容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於是他隻是重重點頭,誇讚道:“好看的。”
一曲臨終,顧小文突然從前進帶著江容節奏,變成了後仰。
她“啊”的一聲,裝著自己要向後摔倒。
江容神色一變,連忙上前去抓她手腕,但顧小文鬆開了筆記本沒讓他抓到。
江容下意識的又朝著顧小文撈了一把,正好勾住了她的腰。
曲終。
顧小文借著江容的一點力氣撐住下墜的身體,雙手抓住了江容肩頭。
“end!”她突然得逞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