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鄰居此言一出,北家門口站著的四個人齊刷刷的僵了一瞬,北立民和常春紅是因為被人誤會了尷尬,北佳和徐臨風則是因為緊張。
尷尬過後,北立民急忙跟鄰居解釋:“不是,這是佳佳大學同學。”小鎮不比大城市,一家有事百家知,所以家家戶戶都很看重聲譽,尤其是家裡有女兒的人家,所以北立民又多解釋了幾句,“人家是學美術的,感覺咱們小鎮不錯,年味也濃,來采景畫畫的,我們就邀請人家來家裡過個年。”
鄰居這才明白自己搞錯狀況了,趕忙道了個歉,然後就走了,但心裡還是有點懷疑——同學來家裡過個年,至於買那麼多東西?小夥子還長得那麼俊,怕不隻是同學那麼簡單吧?一會兒跟彆人聊聊這事兒,看看他們怎麼想的。
鄰居走後,北立民和常春紅還在跟徐臨風爭執收禮的事兒。北立民兩口子態度挺堅決,說什麼都不收徐臨風帶來的東西,他們兩袖清風一輩子了,十幾年下來有不少學生家長往家裡送錢送禮,不是求著入校的,就是求關照或者表感謝的,但他們從沒收過一分一厘,現在更不可能收北佳同學的東西了,更何況還這麼貴重。
但徐臨風態度也挺堅決,好想他今天不把這些東西送出去就進不了北家的門一樣。
雙方爭執不休之際,北佳弱弱地說了一句:“肉和海鮮放車裡會壞吧,人家買都買了,不然肯定要浪費。”她是真的擔心這些東西會浪費,畢竟是花錢買的。
徐臨風把握到了機會,趕忙接著北佳的話說:“對,如果你們不要的話我也沒辦法處理,隻能扔掉。”
此言一出,北立民和常春紅也沒辦法再拒絕了,拗不過徐臨風,隻好把東西收下,但卻說什麼都不要那箱茅台,理由是家裡沒人喝酒。
徐臨風隻好作罷,總不能逼著北佳的父母喝酒。
雙方各退一步,禮物的事情暫時解決了,四個人一起把除了茅台之外的東西搬進了家裡,然後北立民就去廚房繼續做飯了,常春紅帶著徐臨風看了看自己家的房子,給他安排住的地方。
一走進院子,徐臨風就看到了一棟精致的三層小樓,白牆黛瓦整潔樸素。常春紅一邊領他進屋一邊說:“自己家蓋的房子,沒暖氣,也不知道你怕冷不怕,但是臥室裡都有空調,晚上應該不冷。”
徐臨風溫聲回道:“不怕冷。”
常春紅笑著說:“小夥子就是火力足,哪像我們家這個死丫頭,一回家就縮被窩裡不出來,恨不得黏在床上。”
徐臨風輕笑了一下。
被自己親媽拆台後的北佳瞬間不樂意了,紅著臉喊了聲:“媽!”
常春紅:“我說你說錯了?”
北佳不吭聲了,因為一點也沒錯……但還是不服氣地撅起了小嘴。
走進屋子後是一間大客廳,裝修樸素而文雅,牆壁上掛了張書法作品,徐臨風認得出上麵寫的是陸遊的《卜算子·詠梅》,字跡蒼勁有力,布局行雲流水,可見創作者的軟筆書**力深厚,而在詞句的最末端還畫著一棵梅花樹,樹乾獨立雪中,梅花點點飄落,畫麵與詩詞的內容十分相配。
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
北佳注意到了徐臨風在看牆上的掛件,解釋道:“這是我爸寫的,他平時沒事就喜歡練書法畫國畫。”
這時常春紅忽然想起了什麼,看著徐臨風問道:“對了小徐,你是畫什麼畫的?”
“油畫。”徐臨風回道,“也會畫國畫。”
常春紅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笑著對北佳說:“可算是有人能壓製你爸了,省得他天天在咱們娘倆這種門外漢麵前顯擺。”
北佳點頭啊點頭,非常讚同她媽的說法。
徐臨風趕忙說道:“我肯定沒叔叔畫得好。”
“你肯定比他畫得好,我們佳佳說你可厲害了,大畫家。”常春紅對自己女兒的話深信不疑,“我們家那口子不行,都是被他那幫學生瞎捧出來的,按照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就是秘製自信,需要打壓,不然膨脹。”
北佳沒幫她爸說話,反而哈哈大笑,說她媽怪與時俱進,還知道什麼是秘製自信和膨脹。
常春紅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看起來十分驕傲。
在北佳和她媽打趣說笑的時候,徐臨風一直在看她,有些羨慕她的生活與家庭,又希望她一輩子都能這樣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