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許你甜糖時光 張不一 8847 字 3個月前

() 自從那天無意間在徐臨風的行李箱裡看到奧羅拉的鑽戒手稿後, 北佳就一直在期待被浪漫求婚, 甚至還腦補出了好幾種被求婚的畫麵, 比如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再比如被擺成愛心形狀的蠟燭, 再再比如徐臨風拿著鑽戒盒單膝跪地目光深情地看著她,然後對她說:“佳佳, 我愛你, 嫁給我吧!”

光是想想就令人臉紅耳赤激動沸騰!

接連一個星期,北佳一直沉浸在這種自我想象出的浪漫求婚畫麵中,陶醉又期待,看徐臨風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時時刻刻冒著小星星。

如果眼神能說話的話,那麼北佳的眼神中無時無刻不再閃耀著六個粉紅色的大字以及一個表達感情的感歎號:“快跟我求婚啊!”

然而徐臨風並沒有讀懂他女人眼神中蘊藏的真正含義,隻把他女人這種充滿了熾熱的眼神理解為了——狂熱的愛以及深深的崇拜。

其實徐臨風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女人突然對他這麼熱情,但他卻享受得心安理得。

不過這種熱情也有不太好的地方,比如, 晚上睡覺的時候……

每晚睡覺前,北佳會一直緊緊地抱著徐臨風,還時不時地抬起頭衝著他癡癡地傻笑一下, 要不然就是主動親他幾下,但這樣通常導致的後果是——她早就已經睡著了, 徐臨風還乾瞪著眼看天花板呢, 因為熱, 燥熱, 而且還不敢亂動,她還抱著他,怕自己一動吵醒她。

軟玉溫香貼身,卻什麼都不能乾。

憋屈。

這就是傳說中的,痛並快樂著。

然而好景不長,這種“被狂熱崇拜”的愉悅享受感他隻體驗了一個星期就被打回了原型,因為他女人看他的眼神變了,對他的態度也變了,具體點來說就是——眼神從狂熱的愛以及崇拜變成了偶爾帶著愛意的普通眼神,晚上睡覺也不抱他了,各睡各的。

常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了“被崇拜”的目光,他就有點受不了這種普通眼神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徐臨風隻能努力適應新的待遇並不斷思考、反思自己上個星期到底哪裡做得不好才導致自己降低了待遇?

然而這個問題還沒思考出來,新的一個星期來了,並帶來了新的待遇——降級待遇:冷眼相對,愛答不理,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背對著他,還不讓碰,彆說抱了,手搭在身上都不行,不然就發脾氣,真生氣那種。

明顯是在嫌棄他,這已經不是他努努力就能適應得了的事情了,而且他確實也想不出來到底哪做錯了——一日三餐用心地做,每天按時接她送她上下班,家庭衛生努力打掃,就連疊衣服都認真了,為了討好她,他每次畫好麵團的稿子後一定第一時間給她看,然後就像是一個求老師表揚的小學生一樣緊張期待地看著她。

從他十六歲開第一場畫展開始,就沒再這麼低聲下氣地期待過誰表揚他的作品。

還有,他甚至特意去書店買了一百本自己的畫冊回家給她簽名,就差一頁一頁地簽了。

然而當他把簽好的畫冊整整齊齊地擺在茶幾上等著她表揚他的時候,結果人家隻回了一句:“擺桌子上乾什麼,不占地方嗎?我茶壺呢?我水杯呢?誰讓你亂放我東西呢?你征求我意見了麼?”

徐臨風:“……”

怎麼反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出錯了,也不敢問……

又戰戰兢兢地度過了一個星期,徐臨風決定主動出擊,然而還不等他“放馬”試探呢,就被一浪拍死在了沙灘上。

那是一個周一的早晨,吃完飯他準備送她上班,臨出門的時候,她忽然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下個月十五號的畫展?”

四月十五號在倫敦有一場畫展,但他提前半個月就要去,現在已經二十八號了,最晚一號就要走,最多隻能再陪她三天。

聽到這問題後,徐臨風還當他女人是舍不得他了,眼看翻身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他剛煞有介事地想回一句:“恩,馬上就要走了,很長時間回不來。”

但是還不等他開口呢,北佳就接了句:“你怎麼還不走?”滿滿都是嫌棄。

徐臨風:“……”

快遞沒來,他怎麼走?

其實快遞半個月前就該到了,但是……

最初是國際快遞,完工後從意大利直接發過來的,但是奧羅拉弄錯了他的手機號,導致快遞滯留了幾天後沒人認領,於是又給返回了國際中轉站。

後來還是中轉站的工作人員和發件人溝通,然後奧羅拉再和他聯係,才知道手機號弄錯了。

於是讓中轉站重新填寫了手機號後再重新發送。

就這麼一個小差錯,整整 耽誤了他半個月。

但徐臨風肯定不能跟她說實話,不然怎麼保留驚喜?雖然他依舊不知道他女人現在為什麼這麼嫌棄他,但他還是回了句:“快了。”

語氣中,儘是心累和無奈。

北佳再次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出門了。

把她送到公司樓下,徐臨風才回家,一進家門,他的手機就響了,本以為是快遞的電話,結果拿出來一看,是陸啟。

“說。”失望之中,透露著嫌棄。

陸啟:“徐少爺,您對我的感情就不能飽滿一些麼?”

徐臨風歎了口氣:“請說。”

多了一個請,情緒飽滿了大概百分之零點五。

“算了您還是彆飽滿了。”陸啟徹底放棄了對徐少爺的感情改造,言歸正傳,“下個月十五號的畫展,咱倆一號就要到倫敦,我三十號下午去上海找你,晚上八點的飛機。”

徐臨風:“恩。”

陸啟沉默片刻,忽然問了句:“真的不去巴黎了?”

“不去了。”他放棄了巴黎美術學院的研究生名額。

陸啟:“確定你不會後悔麼?”

徐臨風不假思索:“不會,一輩子都不會。”一邊是更高的藝術殿堂,一邊是完整的家庭,對他來說,家更重要。

“你不後悔就行,我就怕你後悔,其實你去哪讀研究生都一樣。”陸啟說的是實話,他入行這麼多年,隻得出了一個道理——對於藝術這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看的不是你有多努力,去的學府有多高端,最重要也是最可望而不可即的一點,是天賦和運氣。

雖然很殘酷,但卻是事實,很多時候,隻有努力並不一定能成功。

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運氣和天賦,才能造就一位成功的藝術家,但那微小的百分之一卻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更重要。

努力、天賦,運氣,這三點徐臨風占全了。

他從他十八歲那年就開始跟他合作,親眼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巔峰,現在彆人隻知道他有多輝煌榮耀,天賦有多高,隻有他知道他有多努力,有多熱愛繪畫。

或者說他不是故意去努力,而是為了追求自己的熱愛,自然而然地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