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煙灰?我艸老子是在裝逼好嗎!徐一言突然有點後悔了,他就不該來找徐臨風,更不該在他麵前裝逼,他才是個**王,自己裝不過他!
徐一言狠狠地瞪著徐臨風,也不再裝逼了,開門見山表明來意:“我今天就是提醒你,以後走路上給我小心點!”但是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對勁兒,不像好心提醒,倒像是威脅警告,於是他又補充了句,“安全第一。”
徐臨風:“……”
顯然,他被徐一言搞懵了。
無奈又心累地歎了口氣,徐臨風略帶疲倦地看著徐一言:“回去上課吧。”
徐一言有點急了,感覺徐臨風悟性太差,他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他怎麼就理解不了他話裡的意思呢?那不成直接告訴你我媽要乾掉你麼?
搜腸刮肚、絞儘腦汁、苦思冥想,徐一言終於想出來了一句自認為不那麼直白卻又能讓他理解的話:“咱倆是兄弟,雖然我不想承認你是我哥,但是,你姓徐,一山不容二虎,我不知道你惦記不惦記那個山頭,反正我不惦記,但是有人惦記。”臨了,他又歎了口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無奈又悲傷地吟了一句詩,“慈母手中線啊。”
如果單是這一句話,徐臨風可能不理解是什麼意思,但再聯係前麵那句“安全第一”,他瞬間明白了。
何柔想除掉他。
這麼多年來,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在蓄意謀殺的前提下,那些以前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忽然就想通了,比如那個提著刀的酒鬼,為什麼一遇到監控就跑了。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說不慌亂那是假的,畢竟他與死神擦肩而過了那麼多次,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並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這件事很好理解,何柔是嫉妒,也是不甘,但他不理解的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徐臨風目不轉睛地盯著徐一言,似乎是想努力把他看穿。
他不明白徐一言為什麼會幫他,而不是幫他媽,他明明這麼討厭他。
徐一言說了句實話:“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我還不想讓你死,知道為什麼麼?”
徐臨風搖頭。
徐一言半是自嘲半是嘲諷地冷笑:“你要是死了,不就剩我一個人受罪了麼。”
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兩個人的命運如出一轍,畸形的家庭,殘缺的童年,花心的父親,壓抑的母親。
他比徐臨風強在家庭完整,但徐臨風卻比他強在成長自由,他媽對他要求太多,徐臨風他媽卻對他沒要求。
他們兩個半斤八零,誰都沒贏,卻同樣要帶著家庭和童年的陰影走完一生。
雖然他不想承認徐臨風是他哥,但內心最深處卻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是他哥,手足相連的哥哥,雖然他快煩死他了,看見他倒黴他就開心的不行,但他不想讓他死。
他要是死了,世界上就沒人懂他的痛苦了。
他對徐臨風的感情,可以說得上是一種愛恨交織的親情:生死麵前,愛大於恨,但除了生死之外,都是恨。
他就是煩他,嫉妒他,討厭他,但卻想讓他好好活著,不然他會很孤獨。
聽完徐一言的回答後,徐臨風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最終說了句:“謝謝,我會好好活著。”剩下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陪你活著。
徐一言卻蹙起了眉頭,明明任務已經完成了,他為什麼這麼憋屈?
對,就是憋屈。
因為他幫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咬了咬牙,徐一言衝到徐臨風麵前就給了他一拳,直接照著臉打,幾乎用儘了吃奶得勁,不打他這一下真的不解氣!
徐臨風毫無防備地挨了一拳,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
“知道為什麼打你麼?”徐一言冷冷地盯著徐臨風:“因為我煩你。”
說完,他轉身就走,然而轉身的動作還沒立定下來,他就看到了站在廁所門口的教導主任,高三年級的教導主任。
他安排守在廁所門口的那幫擁躉早就跑沒影了。
教導主任麵前,一切學渣校霸都是浮雲。
教導主任聞到了煙味,看到了徐臨風腳邊扔著的煙頭,眉頭立即豎了起來,瞪著徐一言問:“幾班的?”
徐一言:“……”煙頭在他腳邊,你憑什麼懷疑我?就因為我染了一頭不像好人的黃毛?
越想越生氣,煙是我抽的沒錯,但你這差彆待遇我就不能忍了,於是他直接伸手指向了裡側的徐臨風,義正言辭:“老師,我舉報,他在男廁所抽煙!”
教導主任壓根就沒看徐臨風一眼,這種品學兼優的天才少年,根本不可能違法校規校紀,反而這個染了一頭黃毛的家夥更可疑,而且他壓根就對他沒印象,不像是這個年級的。
於是他臉色更嚴肅了,瞪著徐一言又厲聲質問了一遍:“幾班的?哪個年級的?!”
徐一言快要氣炸了,恨不得直接錘爆這個死胖子的禿腦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徐臨風走了過來,麵不改色地看著教導主任:“我抽的,他沒說謊。”
……
那是徐臨風這輩子第一次被處分,也是唯一一次,是替徐一言頂了罪。
他雖然對徐一言沒什麼太深的感情,但也不恨他,更不煩他,因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徐一言救了他,不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意外事故”是怎麼發生的。
“如果不是何柔,他會比現在更好。”徐臨風在電話裡對陸啟說道,“他隻是太壓抑了,所以叛逆。”
陸啟歎了口氣:“反正何柔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你想結婚,肯定要帶著佳佳回徐家,這個過程不能省,而且老太太最近身體也不好,讓她見見孫媳婦她會開心的,但還是小心為上。”
“恩。”這些情況徐臨風也考慮到了,“所以我不想告訴他們佳佳懷孕的事。”
“你和佳佳商量見奶奶這件事了麼?”陸啟道。
這件事……又是一言難儘了。
一周前的某個晚上他是想跟她商量見家長的事,但是他剛開口說了個:“什麼時候去見見……”
“奶奶”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回了句:“我要睡覺,你要麼閉嘴,要麼去睡沙發。”
徐臨風:“……”那行吧……閉嘴。
他現在是被徹徹底底地嫌棄了,壓根沒機會開口跟她商量這事,而且至今為止,他也沒找出自己的待遇直線下降的原因,無緣無故地就被嫌棄了。
就在徐臨風舉著手機有苦難言的時候,大門忽然被敲響了——
“有人在家麼?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