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吃餅乾好嗎?還有糖果。”
“好。媽媽多吃,給我一點點就行。今兒這扁食太香了,我永遠都不會忘。”
“我也不會忘,喝粥的時候想想就當吃扁食了。”
倆懂事的孩子陪伴,顧言對於換了時空的事兒早已不再糾結。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也走不了。
趁著雨點住了的時間,娘仨趕回了家。街門早已不知去向,台階沒下倆,堂屋裡聞聲走出來的老太婆已經開罵。
“不要臉的東西,攏共三頂新草帽,你居然全給拿走了,說都不說一聲,當老娘是死的是不是?反了天了,兒媳婦想當婆婆的家,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
草帽是孫子在外玩,老太太給孫子的,孩子們用完順手就放在了棚子裡。有新的,顧言當然不會拿舊的。老太太之前發現已經罵了一通,就等著她們回來算賬呢。
倆孩子已經嚇的縮成了一團,下意識腿軟的想往地上蹲。顧言將倆人拉過來護到身後,這才一步步穩穩的下台階。
“一頂破草帽,還扯上王法了。誰家王法閒得無聊還管你頂破草帽的事兒?”
這與原主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若是在古代她是不敢的,因為會被當成啥上身,輕者驅鬼祛邪,重者燒死妖孽。可如今這時代不同啊,破四舊推翻一切封建迷信。
她們敢說這些,先就會被領導批評教育。燒香拜神那都是私底下,明麵上任你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何況她有原身記憶,她們更挑不出理來。偉人說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她改變的理由都是現成的。
“你……”忽然被嗆聲,老太太一時間都蒙圈了,往日裡的車軲轆罵人話沒擠出來,憋的一張老臉通紅。
“老二家的,話不是這麼說。你把草帽都拿走了,讓我們家仨小子戴啥?”
“就是,那是給我大孫子的,你個不要臉的女人生倆賠錢貨也配戴我的新草帽。”
家裡的男人不見蹤影,估計又去了大牛圈的空地上侃大山。女人對陣女人,倒是挺公平。顧言的視線在對麵這婆媳仨身上掃過,冷笑一聲轉頭將牆角一根細長的桑樹枝拿在了手裡。
這玩意是春天養蠶後留下的。剝了外麵的粗皮,裡麵的枝子細白結實韌性十足,一般用來給豆角架秧。他們家按人口有五分自留地,這是沒用完留下冬日引火用的。
“賠錢貨?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罵自己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居然還有如此嫌棄自己的,真是聽都沒聽過。”
“……”老太太被她這顛倒的話氣的渾身發顫,指著她的手指頭哆哆嗦嗦。大概第一次被兒媳如此嗆聲,一時間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老二家的,你這就不對了……啊……你咋打人啊?”手背忽然被細長的桑枝抽中,老大媳婦那張虛偽的臉也不裝了,大眼睛瞪著她好似要吃人一般凶狠。
“彆拿手指著我。再敢伸出你的爪子,姑奶奶抽死你。”
大嫂也蒙圈了,這老二家的吃錯藥了吧?今兒咋這麼厲害。“反了天了,娘,老二家的反了,您還等啥啊?”
這風扇的好。老太太本就滿身怒氣,她此話一出口立馬就著了。當下回身拿起門口的頂門棍給了老大媳婦,惡狠狠的交代她。
“打,給我狠狠的打。拿出你長媳的氣勢來。”
此時看熱鬨的鄰居已經圍了一圈,隔著高高的台階居高臨下的當吃瓜群眾。當眾打兒媳,老太太還不敢如此。不過讓大兒媳代為出手,那就沒道德倫理上的束縛。
“哎,我聽娘的。”
老大媳婦拿著雞毛當令箭,也不是第一次跟她動手了。這場景觸發了記憶,顧言對原身更加無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但凡豁出去一點兒,也不至於被欺負致此。
“不孝順的東西,我替娘好好教訓教訓你。”
對她這外行的打法,顧言連個哼聲都懶得給。剛想伸手去抓,發現倆閨女居然朝她跑來,她隻好改抓為推。對方被她四兩撥千斤的手法推的刹不住車的去撞牆,她則拉住倆小姐們往一旁走了幾步
。
不理會大嫂殺豬一般的叫聲,她急切的交代孩子:“站遠點彆過來。”
“媽媽……”
老大不放心,還要跟。媽媽大著肚子肯定打不過大伯母,大伯母看著麵善,其實心最狠,她們挨過她很多打,是以非常擔心媽媽。
“媽媽沒事,你倆彆動。”顧言說著話,伸手拽住了大嫂敲過來的棍子,一個使力往前輕輕一拽,對方連人帶棍摔在泥地裡啃了一嘴的泥。
院牆上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個個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如今的農村連電都沒有,看戲說書也少的可憐。今兒這婆媳妯娌的大戲可是夠精彩。
“娘呀!”老大媳婦爬起來吐掉口中的泥,身上的疼和丟麵子的羞臊,讓她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不活了呀,被個晚輩如此欺負,我沒臉活了啊!”
武鬥改文戲了,顧言都懶得給她一個眼神。徑直走到自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了屋。
“不活就去死吧!”
她這火上澆油的話讓老大媳婦沒了台階下,爬起來就鬨著要跳茅坑。一大堆的人圍著,她這茅坑當然不可能跳的成。顧言才懶得看她唱戲,等倆閨女進來,反手就插上了門。
進屋後才發現小姐倆居然都捂著肚子,她一時心急,趕快拉住問情況。“是被打著了嗎?打著哪兒了給媽媽看看。”
“不是,就是......今兒吃的有點兒多,肚子疼。”
顧言聞言送了口氣,從空間裡找出健胃消食片給孩子。當媽真是不容易啊,她深刻的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