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嫻帶了三個閨中密友去錦榮服裝店買衣服,豪言壯語都放出去了, 結賬時卻被周經理委婉地告知沒有折扣, 柳靜嫻顏麵掃地,四女礙於身份又不得不買下那些精心挑選的衣服。
三個女伴隻是多花了點錢, 都是富家小姐,這點錢不算什麼,可對於柳靜嫻來說, 她今日算是丟了大臉了!
與女伴們分開後, 柳靜嫻立即去了陸家。
她找的是她的準婆母大姨太,也就是二爺陸伯昌的生母。大姨太雖然隻是個姨太太, 娘家卻也是隔壁縣城的富商, 在南城貴婦圈都頗有體麵, 因此柳靜嫻還是很敬重這位準婆婆的。
“呦,瞧這小嘴兒嘟的, 老二又惹你生氣了?”
大姨太出來見客, 沙發上, 柳靜嫻繃著臉,紅唇高高嘟起,大姨太便誤會小情侶又吵架了。
柳靜嫻眼圈一紅,指著扔在地上的幾個包裝袋告狀道:“伯母,上次二爺陪我去四爺的服裝店,那個周經理親口承諾往後都給我打八折, 可剛剛我帶朋友們去關照四爺的生意, 周經理居然不肯給我打折了。我倒不稀罕那點折扣, 在朋友們麵前丟人也無所謂,唯獨周經理出爾反爾,欺人太甚,他是連我跟二爺的臉一起打了!”
大姨太描的細細的眉毛立即蹙了起來:“還有這等事?”
柳靜嫻委屈地望著她,不甘心地猜測:“伯母,我仔細想過了,周經理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您說,是不是四爺與二爺鬨矛盾了,四爺不許他給咱們折扣?”
大姨太看著地上錦榮服裝店精美的包裝袋,沉默了。
這事確實蹊蹺,周經理答應給折扣,看的是兩位爺的兄弟情,若不是老四背地裡囑咐了什麼,周經理怎敢掃陸家未來二少奶奶的麵子?
想到這裡,大姨太心中就是一塞,既恨兒子非要學醫主動放棄了繼承陸家生意,又恨那老四白白占了那麼大的便宜。哼,錦榮服裝店名義上是老四開的,可老四的錢還不是老爺給的?既然是老爺給的,那店就有他們一份,老四不給他們麵子,莫非想早早立威,警告他們彆惦記服裝店?
翌日,正院子裡又有牌局。
打著打著,陸太太想起什麼,隨口問大姨太:“昨日靜嫻是不是來過?”
大姨太笑:“嗯,來找我待了會兒。”
二姨太一邊摸牌一邊輕笑:“你們婆媳倒是親。”說著,她彆有深意地看了眼陸太太。
陸太太是正妻,柳靜嫻就算嫁過來,也該把陸太太當正經婆婆的。
聽出二姨太話裡的挑撥,大姨太擔憂地朝陸太太看去。
陸太太早習慣兩個姨太太的明爭暗鬥或沆瀣一氣了,麵帶微笑,並不在意。
大姨太鬆了口氣,及時解釋柳靜嫻的來由,然後順理成章的將禍水引到了陸季寒身上。
一直默默抓牌打牌的俞婉,聽說柳靜嫻在陸季寒那兒吃了憋,心裡也很疑惑,按道理,陸季寒沒必要針對柳靜嫻啊?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沒等陸太太、二姨太發表意見,陸季寒來了。
二姨太立即笑道:“四爺來的巧,大姨太剛剛正埋怨你呢,你快給她賠個不是。”
俞婉背對門口,看不見陸季寒的神情,隻聽見他散漫的聲音:“埋怨我?這就怪了,我何時得罪大姨太了?”
男人的話音才落,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俞婉的餘光裡,很快又靠到了沙發上。
俞婉目不斜視,專心打牌。
大姨太並未有任何背後議論人的心虛,反而光明正大地調侃陸季寒:“四爺太不夠意思了,靜嫻是你未來二嫂,她帶朋友去光顧你的生意,你怎麼連個自家人的折扣都不給?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你二哥哪裡得罪你了。”
陸季寒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您問了,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跟二哥很好,隻是柳小姐前陣子得罪了我一個朋友,我才停了她的折扣。”
大姨太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陸太太都好奇了,問陸季寒:“她得罪了你哪位朋友?”
陸季寒笑:“那不能說,人家心胸寬廣,都沒跟我提,是我過意不去,私底下替她出了口氣。”
大姨太抿緊了嘴唇。
二姨太好心似的勸道:“什麼朋友啊,難道還比得過你準二嫂?該不會是位女朋友吧?”
陸季寒隻是笑。
二姨太眼睛一亮:“看來我猜對了,還真是位女朋友,嘖嘖,咱們四爺也懂得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俞婉內心平靜,對陸季寒那位神秘的紅顏知己並無任何好奇。
陸季寒在這邊坐了會兒,提前走了,他離開不久,陸太太接了個電話,牌局便散了。
俞婉領著秀兒往回走,半路看見陸季寒站在一棵桂花樹下,雙手插著口袋,仰頭賞花。
“這麼快就散了?”俞婉主仆走近時,陸季寒仿佛才注意到二人般,意外地問俞婉。
俞婉點點頭。
陸季寒自然而然地繞到了她旁邊,與她並肩走,笑著攀談:“今天大嫂手氣如何?”
俞婉很不喜歡他的搭訕,卻不得不裝成普通叔嫂的交情回答他:“還行吧。”
她愛答不理的,陸季寒想了想,微微靠近她,低聲問:“大嫂可知我那位紅顏知己是誰?”
秀兒就在旁邊,俞婉強忍怒火,故意笑道:“定是哪位名門閨秀吧。”
陸季寒沒有回答,兩撥人要分道揚鑣時,他才笑著說了什麼。
俞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秀兒納悶問:“易絲佑?”好奇怪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