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結藏在梁澈心裡將近十年,十年裡他考入警察學院,畢業後進入公安隊伍,後來又遇到蘇善,和她結了婚。日子一天天地過著,大多時候他都想不起葉南枝這個人。
除了偶爾被餘歌騷擾的時候。
“跟你說件事兒,葉子可能要回國了。”三個月前,餘歌告訴他:“最近我聽我媽和小姨聊天,說起當年的事,你猜她為什麼突然退學。”
梁澈問:“為什麼?”
“她懷孕了。”餘歌輕輕冷笑:“姚鬆那個賤人,居然把一個未滿十八歲的高中生的肚子搞大,都不會避孕的嗎。”
梁澈聲音低沉:“然後呢。”
“然後家裡就知道他們的事啦,孩子肯定不能生,打掉了,姚家賠了一筆錢,還答應把葉子送出國,承擔所有費用。”
梁澈想起當時葉南枝哭著給他打電話的情形,不像是因為偷食禁果而導致珠胎暗結那麼簡單。
果然,沒過多久,餘歌又忙不迭通風報信,告訴他說:“葉子已經回來了,我剛才和她見過麵,嚇死,她變了好多,我都有點害怕。”
梁澈問:“她還好嗎?”
“怎麼說呢,看上去挺好的,以前不愛搭理人,現在倒是客客氣氣,笑臉相迎,但話裡總透著一股譏諷,陰森森的嚇人。”
梁澈說:“把她手機號給我。”
餘歌笑:“憑什麼給你呀?”
“我想和她聊聊。”
“彆,先彆衝動,她變成現在這樣可跟你脫不了乾係,當心她吃了你。”
梁澈:“跟我?什麼意思?”
餘歌輕哼:“想知道麼,求我呀。”
梁澈心煩:“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啊。”她得意又輕佻:“真的,陪我睡一次,什麼都告訴你。”
梁澈沒吭聲。
“怎麼了,怕你老婆知道啊?”餘歌嬌滴滴地打趣:“偷情被人發現還有什麼意思,我保證守口如瓶,很刺激的,你不想試試嗎?”
梁澈嗤笑,掛斷電話。
餘歌這個蛇蠍女,隨著年齡增長,變本加厲,把彆人家裡弄得雞飛狗跳是她的拿手好戲,這些年對梁澈賊心不死,一逮到機會就口不擇言地調戲他、捉弄他,勢必要拿下狐狸精的招牌才作罷。
梁澈早在大學時就領教過她的厲害,明知他當時有女友,偏還發一些模棱兩可的曖昧信息,故意禍害,使勁兒折騰。
於是他把她拉黑了。
誰知那女人換了張卡,給他發短信,不巧被蘇善看到。
梁澈不想讓蘇善知道這件事,當時隨意搪塞兩句,見她並未起疑,也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一個月後,她接到那通該死的電話,氣得離家出走了。
春運還沒結束,梁澈很快回到崗位上工作,這次與葉南枝重逢,他勢必要弄清楚當年的事,雖然對方完全沒有溝通的意思,不管短信還是電話,通通石沉大海,不予理會。
挫敗感油然而生,越想知道,心裡越是煎熬,到頭來他還是得找餘歌打聽原委。
“好的呀,我說了,陪我睡一次,什麼都告訴你。”
“有完沒完?”
“沒完啊,誰讓你這麼在乎她,心中有愧吧?被我逮住小辮子了吧?”餘歌笑眯眯的:“情人節那天我生日,你想通了,過來陪我。”
梁澈暗罵幾句,掛了電話。
假期過後蘇善也開始上班,她原先在一家貿易公司做業務,後來跳槽到跨境電商平台,手上管理著幾個淘寶店鋪的運營,工作內容簡單來說就是想辦法引流量,讓客戶進店購買產品。
為了業績達標,加班是常有的,當然,業績越好,工資越高,她愛錢,也就不怕辛苦。
蘇爸下個月要辦六十大壽,早早的告知了親朋好友,最近正忙著挑選飯店,預訂酒席。
蘇善提醒梁澈:“你記得跟你們隊長說說,調一下時間,平時就算了,我爸這次過壽,親戚們都要來的,老公你不能缺席。”
梁澈算算日子,應該沒什麼問題,於是隨口應下。
蘇善發現他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情緒寡淡,連床上運動也做得意興闌珊,導致她嚴重懷疑自己是否失去了性吸引力。
這狗男人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