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蘇善醒來, 看見天色大亮,她一夜醉酒, 頭皮痛得仿佛要被撕裂。
搖搖晃晃, 走到客廳一看, 人都走光了,陳北路從廚房出來,問:“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還是先吃早餐?”
她口乾舌燥, 撓撓頭:“有水嗎?”
“有, 我去給你倒熱的。”
“謝謝。”
蘇善想給商紹打個電話,拿起手機開機, 沒想到竟看見二十幾通未接來電, 更嚇人的是, 除了梁澈以外, 蘇媽至少打了八、九個電話, 她都沒接到。
蘇善這下瞬間清醒,胸腔裡砰砰直跳, 趕緊給老媽回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 劈頭蓋臉一頓大罵:“你死哪兒去了?!手機關機,連個鬼影都找不到!”
“我, 我在朋友家裡……”
“立刻給我滾來醫院!”蘇媽怒不可遏:“你爸昨晚胃出血,剛動完手術,梁澈在這兒陪了一整夜, 你倒好,還有心思花天酒地!乾脆死在外麵好了!”
蘇善被罵得頭暈目眩,又擔心蘇爸出事,霎時急得眼眶泛紅,抓起手機和包,趕忙衝到玄關換鞋。
陳北路見她一張小臉突然變得煞白,忙問:“怎麼了,你去哪兒,我送你。”
蘇善擔心不好打車,連連點頭:“好,好,我爸住院了,我得趕緊過去。”
於是他也顧不上做好的早飯,當即開車載她前往市醫院。
蘇善在住院部找到蘇爸所在的病房時,看見梁澈正在與醫生交談,蘇媽剛打了熱水回來,發現女兒的身影,登時大步上前,一掌揮向她後腦勺:“你還知道過來呀,打了幾十個電話,你給我關機!”
蘇善忙抬起胳膊遮擋腦袋,蘇媽的玄冥神掌一個接一個的落在她肩膀和後背,清脆利落,“啪啪”作響。走廊人來人往,蘇善痛得直叫喚:“媽!”
“吼什麼?你這麼大聲吼什麼!”
蘇善又挨了好幾下,縮在牆角無處可躲:“你再打我要爆發了!”
“爆發?你爆一個給我看看!你還敢爆發?!”
梁澈氣定神閒地站在旁邊看了半晌,這時方才上前阻止:“媽,彆打她了。”說著露出滿臉愧色:“都怪我不好,沒有及時和她朋友說清緣由,否則她肯定不會關機的,這事兒都怨我。”
此話一出,更不得了,蘇媽一邊誇讚梁澈是個乖孩子,一邊揪住蘇善的耳朵:“你慚不慚愧?啊?我和你爸養你有什麼用?還不如養頭豬!”
蘇善看見梁澈彎起嘴角,在蘇媽身後冷笑著看她出洋相。
真是,可惡至極。
“一身酒氣,好的不學,你爸有今天的下場就是喝酒喝的,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比男孩還野啊?”蘇媽往病房裡走,想想還是很氣,回頭警告她:“趁早把酒給我戒了,從今天起家裡不許喝酒,誰喝打死誰。”
蘇善忍氣吞聲地揉揉肩膀,經過梁澈身旁,用力瞪他一眼。
他說:“善善,聽媽的話,煙酒過度很傷身體的,都戒了吧,你還得備孕呢。”
蘇善睜大眼,咬牙小聲道:“閉嘴。”
沒有煙酒她可怎麼活?而且誰要備孕,誰?
蘇媽把熱水瓶擱在櫃子上,又打開餐盒,說:“彆理她,阿澈,快來吃早餐,吃完趕緊上班,彆耽誤工作。”
“好。”
蘇善鬱悶,小聲嘀咕:“我還沒吃早飯呢。”
梁澈說:“給你吃吧,我也不餓。”
蘇善掏出手機:“不用,我自己叫外賣。”
這個戲精,裝什麼好人呢。
沒過一會兒梁澈上班去,蘇媽回家做飯,蘇善請了半天假,留在醫院照看父親。
“我可怎麼辦。”蘇爸躺在病床上犯難:“以後怕是不能在家喝酒了。”
“老同誌,你那胃都成這樣了,傷疤還沒好就忘記疼啦?”蘇善坐在旁邊削蘋果:“你喜歡的古龍就是喝酒給喝死的,怎麼,要向偶像看齊嗎?我告訴你,我媽還年輕呢,你死了她肯定會改嫁,到時候我既沒爹又沒娘,如果梁澈欺負我,都沒人給我做主。”
蘇爸笑:“你不欺負他就很好了。”接著又說:“彆削蘋果,我現在吃不下。”
“抱歉啊,我是給我自己削的。”
“……活該被你媽打。”蘇爸長歎一聲:“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事實證明這句話是錯的。”
蘇善道:“爸,你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