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爹爹在忙碌的事,說是京城裡要有大人物過來視察,莫非是即將要來的欽差大臣要落腳在此?
想來是了。
林姝對甄翹點點頭,表示不會靠近。
可不知怎麼回事,林姝一個人靜靜藏在這,一刻鐘後也不見抓貓的人過來找她,突然,外頭“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林姝藏不住了,忙從岩石山頭爬下來,沒走幾步,驚呆了。
她來時的路竟被一塊山頭滾落的巨石堵死了。
林姝皺皺眉,山路本就狹窄,那麼大的巨石一堵,根本沒法子過去。就算有人來幫忙,這麼大的巨石,一時半刻也是鑿不開的,等不了多久就要黑天了,荒郊野外怪恐怖的。
不得已,林姝瞅瞅已經戒嚴的那條路。
大人物隻是要來洛城,提前封了部分寺,畢竟大人物還沒來,她又是洛城知府之女,自曝出身,寺裡應該能通融一二,讓她借過一下。
不曾想,一路走過去,竟一個看守人都沒有,小沙彌也沒見到,宛若進入無人區。
走的時間長了,有些慎得慌。
更要命的是,兩刻鐘後,林姝發覺自己迷了路,陷在萬福寺錯綜複雜的小道裡,不知從哪走了,似乎總在原地兜轉。
雙腿都泛酸。
夜幕開始四合,林姝膽子再大,也心底不淡定了。
“啊!”林姝拐過一座假山時,與對麵陡然竄出來的高個子撞了個滿懷,林姝的額頭磕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隱隱泛疼。
“誰啊,走路都不帶眼睛的麼?”
林姝疼得眼淚直轉,小手捂住額頭直揉,肯定撞青了。
來人不回答。
林姝越發脾氣上來,惱了。
正欲抬頭理論時,突然,看到了地上撞落的東西,林姝驚得忘了疼。
原來,她與來人相撞,撞飛了來人手上的一個東西。
是上午絆了她一跤的那個東西,準確說是絆了她兩世的東西,金黃色蜀錦包裹的小木匣子,巴掌大小。
林姝身子一抖。
若還沒意識到她撞了誰,她就白活一世了。
怎的他在這?
不用抬頭看他的臉,光看他腳上穿的繡蟒的錦靴,腰間掛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蟒紋羊脂玉佩,以及腰下修長的腿上散發出的寒氣,就知道他是誰了。
她上一世的男人,晉王蕭立策。
怎麼辦?
怎麼就撞在他手上了?
趁著他還不知道她是誰,趕緊……逃跑?
不行不行,晉王是誰啊,她逃不了幾步,就能被飛身而下的暗衛截住。
林姝一時腦海裡走過萬千思緒,每一條都是如何脫身還能不招惹晉王。
蕭立策盯住矮他一頭的女人,重生回來,剛結束西北戰役,京城都還沒待兩天就馬不停蹄來看她,這個女人竟然一開口就罵他?
哼,膽子不小。
是了,這個女人上一世就膽子不小,隻是在他跟前喜歡作戲,明明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卻偏要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恭謹樣,假得很。
她眼下才……十一歲?
小姑娘一個,還沒學會“作戲”兩個字呢,真性情暴露,開口就罵他。
可,莫名的,看多了假的,還就覺得她眼前的“真”有幾分意思,至少比曾經那個木偶似的假人有趣多了。
忍不住捉弄她,聲調微微上揚:“罵誰走路不長眼呢?”
痞裡痞氣調侃的聲音,驚得林姝耳朵都快掉了,這還是上一世那個一開口就讓人害怕的冷麵王嗎,不可置信地飛快抬頭看向晉王。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隻是小了六歲,還沒長成日後成熟男人的模樣,少了幾分冷硬,多了幾分柔和,年輕英俊的臉上還隱隱帶了調侃的笑?
這個晉王似乎比前世的看上去要好相處?
嘖嘖嘖,估計是她撞大運了,大概是晉王最近遇上了什麼好事,心情不錯?
林姝倒是想趕緊賠禮道歉,趕緊溜,可晉王多聰明啊,她一個初次見他的陌生姑娘,若是前一刻還囂張得直罵人,後一刻就乖得不像樣,以他的性子定會起疑的,畢竟她在洛城可是出了名的膽大,橫衝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
搞不好還冤枉她爹娘一心攀附皇家,早早的就讓家中美貌女兒多次觀摩皇子畫像,意圖日後見到了好勾引。本朝律法嚴明,妄圖勾引皇子乃重罪,弄不好,會連累家人。
短暫琢磨一下,林姝決定維持本來的慍怒,偽裝出初次相見不識君的樣子,捂著撞疼的額角底氣十足地討公道:“撞疼我額角了,你還有理了?”
嘖嘖,這小姑娘不知道他身份時,還真潑辣呀。
嗯哼,他喜歡。
躲在暗處的貼身侍衛徐勤,真心搞不懂,他家主子鬨的是哪出,隆正帝接二連三要指給他美人,晉王不要,竟討了苦哈哈的差事特意跑來洛城碰瓷一個小姑娘?
一個身子還沒長開,胸前一片平板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知道,徐勤還不知道麼,晉王就是故意讓他堵了後山的道路,引得小姑娘來了戒嚴的寺裡。然後晉王又故意躲在假山後,抱著蜀錦木匣子撞到了小姑娘。
妥妥的碰瓷啊。
徐勤理解不了他家主子,這是什麼喜好?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全啦,補全啦,這是枝枝早上4點起床碼字的成果,不要嫌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