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白龍看到易芒出現時,便顯得有些興奮,但是隨即它便警惕起來。
它作為神獸,感知力自然是要比常人厲害得多,它能感覺到麵前這個男人,並不是自己的主人。
一般情況下,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白龍覺得自己會立馬化龍,然後將這膽敢偽裝自己主人的家夥碎屍萬段。
但是,當普渡一個眼神瞥過來時,白龍慫了。
他感覺到了一股比天道還要恐怖的氣息,而且這氣息很熟悉,好像自己化龍時,以及之前那大青葉變化時,就是由這力量引導的。
易芒一邊看著一邊吃驚,微張嘴唇。
這普渡剛剛給白龍的眼神,看起來真可謂是威懾力十足啊!明明隻是輕輕瞟了一眼,但是眼神幽靜而沉穩,不可捉摸中,帶著一絲威嚴和上位者的氣勢。
奇了個怪了。
他之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易芒有些詫異。
他一直覺得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麵無表情罷了,他以為自己菜雞的模樣表現得很明顯呢。
如果這次再沒有殺青,他是不是該鍛煉一下自己的演技什麼的,讓自己看起來弱雞一點?
就連跟著的啟柯和蕭六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之前的普渡大師,雖然看起來也高深莫測讓人不敢探究,但是本質上周圍的氣息很溫和包容,他表麵上有些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覺,但是實際上非常好說話,隻要你稍微靠近,他的氣息便會將你納入其中。
但是剛剛從轎子裡出來的這個普渡大師,氣勢卻強上了很多,帶著一股淩然的氣勢,周圍的氣息尖銳而刺骨,如同高嶺上的雪山,不可攀登不可觸碰,若是執意要去碰,必然會因此而受傷,甚至引發雪崩,最後埋葬於雪花之中。
之前的普渡大師,大概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唇色有些發白,讓人升起一股要保護對方的感覺,而此刻,連靠近都不行,那是無差彆攻擊的氣息。
很不對勁。
啟柯相信自己的感覺,這是他身為六扇門密探的能力之一。
這個大師不對勁!
他隻是悄聲問旁邊的蕭六:“我不在的時候,這一路可有發生什麼?”
“沒什麼啊?”蕭六也覺得茫然,過了一會兒,他想了想道,“對了,剛到五雲山下時,大師似乎掀開車簾看了一下外麵的人,我看他那樣子,好像約了誰見麵,所以在找人一般。”
易芒聽到了一切,心裡有些悶。
他表現得如此明顯嗎?難道是演技太差了!
不至於啊!
“約了人?”啟柯皺眉,越發覺得不太對勁了。
畢竟按照他之前探查的情況來看,大師給外麵那個村子的人留了訊息,之後上了轎子繼續趕往幕城,而他則退回去查看村子,發現村子裡的人已經逃了。
雖然他們沒留下什麼訊息,但是看樣子,應該多半不是什麼小組織。
之前啟柯有兩個想法,一個就是這村子裡的人是大師安排的,一個就是那村子裡的人是月殺教的教眾。
他本來跟偏向於月殺教的教眾,後來覺得大師不可能聯係月殺教的人,還讓對方撤退,所以才稍微打消了些許這念頭。
現在大師的反應讓他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難道!
大師因為通州水患的事情身受重傷,也和整個月殺教可以說是不死不休了。
聖上派他們前來保護大師,就是擔心途中會有月殺教派來的刺客刺殺普渡大師!
難不成剛剛那整個村子真是月殺教的教眾,他們那時趁著大師受傷,狸貓換太子!
隻是為何要做這種事情呢!如果有那般手段直接殺了大師不就行了?
啟柯不明白的是,對方到底是如何在他們這麼多高手的看護下狸貓換太子,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雖然心裡有這樣的猜測,啟柯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是此時此刻,他不敢輕舉妄動。
幾人一路上了雲五山,望見了寺廟的輪廓。
玄守第一個注意到他,神色微變,靠了過來,道:“師父,你回來了。”
普渡大師隻淡然道了一聲:“嗯。”
那聲音果斷而簡潔,和以往一樣,似乎又不太一樣。
明鏡注意到了動靜,走了過來,看到了那年輕的僧人,眼瞳中的情緒微變。
這天道可真不公平,一個比一個有天賦。
他禪讓方丈的位置給天明時,天明才二十七歲,而這普渡看起來不過二十,倒是比他那些個徒弟看起來還要小上一些。
但他的情緒隻動了一下,因為天明死了,而這普渡也活不了太久。
教主給的任務,他會完美完成,甚至超額完成,讓皇帝和普渡對立,給月殺教創造機會。
李河還沒來得及告知明鏡這普渡是假的,微微捏了一下手,什麼話也沒說,走了過去。
朝著普渡大師行了個禮:“感謝大師收留我李家村人了。”
村長這會兒也過來了,和普渡介紹著:“大師,這是我們李家村的人,是李江那失蹤的兄長,他可算回來了。”
普渡神情依然平淡:“我已知曉。”
易芒在旁邊看著,這麼有氣勢,難怪彆人總是諸多腦補,看來他還真的得改變一下自己平日裡對大家的態度,說話是不是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啊。
說實話,易芒以旁觀的方式來看,真心覺得自己這殼子用這種表情和語氣,怎麼看怎麼一副高深莫測高手模樣。
但隻有和他接觸過一段時間的人都能感覺出來,大師好像有點不對勁。
就連出來的李江望著普渡大師都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解,喃喃道了一聲:“大師?”
不似之前般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