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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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後,呂妐婇昏昏沉沉睡了三天。在此期間,靳思闕處理了呂妐婇車禍後續事宜。
需要她做的事並不多,呂家有自己的私人法律顧問,車禍事宜,甚至不用呂家人出麵。
但作為一個稱職的omgea妻子,靳思闕仍舊做了許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例如……
靳思闕一身白色棉質睡裙,長發卷落及腰,站在廚房的燉鍋前,正拿著一隻長柄勺,努力的分辨著食譜上克數單位。
末了,她拿起隻小勺,依次朝裡添加了些適量的鹽糖和各種調味料。
幾分鐘後,靳思闕將煲好的湯裝進保溫桶,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再下樓時,司機已等在彆墅外。
司機放下電話,笑著說:“思闕啊,呂總已經醒了。”
靳思闕露出恰當好處的驚喜表情,身體微微前傾,確定般問道:“真的?郭姨,郭姨知道了嗎?”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著靳思闕,笑容正爬上後者上揚的眼尾,司機高興說:“真的,郭姨剛才來電話,叫我馬上通知你。”
靳思闕點頭,問:“阿婇的身體怎麼樣?”
司機示意自己暫時不清楚,但人能醒來,便至少說明已經在好轉了。
靳思闕看向窗外,斂去笑容後,她的神色恢複了些許懶散模樣。
呂妐婇醒了。這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靳思闕一時找不到確切的答案。
好也罷,不好也罷,情感上似乎與她也沒多大的所謂。
車駛離景灣彆墅,天上浮雲飄過,靳思闕看著那雲漸行漸遠到逐漸消散,淺淺的牽動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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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闕給你燉了湯,”郭姨將病例報告遞給病床上臉色稍顯蒼白的人,“餓了吧,等她來了能吃好了,你這幾天住院啊,一直都是她在忙家裡的事。”
呂妐婇接過病例報告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摸了下頸後的腺體。
郭姨:“怎麼了?”
呂妐婇微微搖頭,神情也看不出冷熱。
病房外傳來幾下輕輕的敲門聲。
“是不是思闕到了?”郭姨放下手裡的東西,忙過去開門。
靳思闕推門而入,她穿了一件簡單的白t搭配長款的牛仔褲,濃黑長發束成一個馬尾紮在後腦,順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
“阿婇,你好些了嗎?”靳思闕幾步走進來,擔憂而驚喜看著呂妐婇。
呂妐婇一身病號服,純黑色的長直發柔順鋪展在兩肩,她在護士的幫助下起身,聽見房門被推開時,正捏著鼻梁微轉頭看過來。
病房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嗆鼻灼熱令人難受,靳思闕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
呂妐婇指尖輕顫,下意識問:“你怎麼來了?”
護士收拾完一切出了病房。
靳思闕把手中的保溫桶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目光從始至終都鎖在呂妐婇的臉龐,她俯身而來,貼近呂妐婇,額頭與她相貼,問:“你都這樣了,我還能不來看你?好些了嗎?”
她依舊和平時一樣。
呂妐婇並未作聲,隻在靳思闕靠近時,微微緊了緊眉梢下意識側過了臉龐。
“嗯?”靳思闕疑惑的看著呂妐婇,“怎麼了?”。
這麼近,呂妐婇聞到一股青草的味道,淡淡說:“好多了。”
靳思闕直起腰,將保溫桶裡的東西一一擺出來:“那就好,餓了吧?我給你燉了粥,我特地問過醫生了,不適合吃重口味,但又得補充營養,就按著食譜燉了魚片粥。”
她豎起四根手指,俏皮而乖巧,“我保證保證,沒有一點的魚腥味!”
郭姨欣慰一笑,默不作聲的挪到房門口,收走了沙發上多餘的東西,輕輕帶上房門,將空間留給這對佳人。
魚粥鹹鮮開胃,幾口下去,呂妐婇的心裡突然熨帖了一些。
“沒去學校?”呂妐婇問。
靳思闕替她挽起垂落鬢角的發絲,笑著說:“沒有,有些放心不下你。”
呂妐婇:“這幾天住的學校還是家裡?”
靳思闕:“住在景灣的。”
呂妐婇喝光了魚粥,心下忍不住想,夢裡的那個人,真的是眼前這個靳思闕嗎?
靳思闕的眼神乾淨而透徹,即便結婚兩年了,她看向呂妐婇的眼神,依舊帶著從前那種憂鬱的羞澀感。
像朵向日葵,永遠仰望追隨著自己的太陽,而呂妐婇就是靳思闕的太陽。
但如果夢是真的,那本名叫金絲雀的書,是否真的預示著作為配角的自己的悲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