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是你來接我了嗎……”他喃喃道。
“我……好想你……”
太傅獨孤家的小姐喜歡上了家中卑微馬奴,非他不嫁。獨孤太傅大怒,以馬奴性命為要挾,逼她嫁給了門當戶對的少年郎。
毀了容貌,斷了雙腿的馬奴被扔出太傅府,奄奄一息。
他靠雙手拖著身體爬向走遠的花轎,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馬奴沒有死,他墮入魔道,成了玄陰麾下刺客。
隻是當他再回來時,他所愛的姑娘早已鬱鬱而終。
哪怕他屠儘獨孤家上下,他愛的人,還是不會回來了。
麵上黑色的煞氣褪去,露出一張疤痕斑駁的臉。
獨孤月顫抖地伸出手,想要擁住自己多年不見的愛人。
但在指尖觸到前,少女的幻影便已消失,獨孤月的神情因此變得癲狂而扭曲:“阿月!”
“阿月——”
他喚著心上人的名字,鮮血從心口不斷湧出,直到身軀湮滅在熊熊火焰中。
整個地宮的禁製都被觸動,想要離開這裡便多了無數阻礙。
濮陽鸞的靈石飛快消耗,有太上葳蕤在,要躲開這些禁製並非難事。
泠竹險險躲開一道飛來的火焰,脖頸上繼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還是被火焰灼傷了。
看著前方太上葳蕤和濮陽鸞的背影,她心中不禁一陣委屈。
從今往後,她和阿鸞大約再也不能同以前一般親近了。
就在泠竹分神的瞬間,一簇火焰濺落在她臉上,麵上一陣刺痛,她失聲尖叫起來。
濮陽鸞隻回頭看了她一眼,便被太上葳蕤按著肩膀帶走。
泠竹手中掐出水訣,卻沒能撲滅火焰,這居然是靈火。
太上葳蕤的身影已經走遠,她隻能忍著麵上灼痛,飛身跟上。
眾多進入地宮的修士齊齊向外逃去,太上葳蕤隨手破開路上禁製,帶著濮陽鸞向前,見此,眾人不約而同地跟在了她身後。
“那是誰?居然隻看了一眼,就能破解地宮中的禁製!”
要知道這地宮中的禁製,許多都是他們不曾見識過的高階陣法。
“好像是鏡明宗的大師姐……”
“真是太厲害了,這位大師姐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一定非凡!”
濮陽鸞抬眼看著太上葳蕤左眼滾落的血淚,眸中現出幾分擔心。
一刻鐘後,太上葳蕤身後跟著一群尾巴終於到了地宮出口。
此處已經聚集了數百修士,各色靈力閃過,卻始終不能破開出口處的禁製,眾人臉上都現出焦灼神情。
“這裡有十二重禁製,環環相扣,必須將其一擊破開,才能解開禁製!”
“這怎麼可能呢?怕是要元嬰修士才能做到如此……”
“方才我們一齊動手,竟然都不能破開這些禁製,現在該如何是好?!”
“掌教和眾位長老一定發現了雲湖禁地的異常,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地宮禁製啟動,隻怕掌教他們還沒有來,我們就沒了性命!”
周圍氣氛低沉,破不開禁製,難道他們就要困死在這地宮中了?
趙立見了太上葳蕤,連忙迎上來:“大師姐,你沒事吧?!”
“死不了。”太上葳蕤冷聲道。
她抬頭看了一眼十二重相連的禁製,向趙立伸出手:“靈石。”
大師姐要靈石乾什麼?趙立有些不明所以,隻是看著半張臉都是血跡的太上葳蕤,他實在沒有膽子開口問,乖乖從納戒中倒出靈石。
源源不斷的靈石從納戒中倒出,很快便堆了一人高,靈光閃得人有些眼花。
好、好多靈石,濮陽鸞有些呆滯,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靈石……
濮陽鸞雖然出自濮陽氏,但父親修為有限,母親又隻是個凡人,家中自然不可能有多少靈石。
而趙立的父親乃是趙家家主,不僅修為不低,賺靈石的本事也少有人能及。作為趙家家主的幼子,再有一個溺愛自己的祖母,趙立從來就沒缺過靈石用。
周圍眾人也看了過來,這是在乾什麼?難道臨死之前還想數一數自己有多少財產?
太上葳蕤沒有向人解釋的興趣,她將左手放在這堆靈石上,隨著體內靈力運轉,立時便有無數靈石化為齏粉。
巨量靈力衝擊著經脈,隨著太上葳蕤抬起右手,一道威勢驚人的力量在空中醞釀。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太上葳蕤身上,她是在破解禁製。
看著飛速減少的靈石,有幾名少年少女上前,也從納戒中取出靈石。若是不能活著出去,就算有再多的靈石又有什麼用。
在無數靈石碎裂之後,赤金色的靈力衝天而起,撞向穹頂上的禁製。
刺耳的碎裂聲響起,石牆上出現不堪重負的裂紋,一路蔓延向上。
十二重禁製一齊破碎,太上葳蕤收回手,素白裙袂在風中揚起,多餘的靈力溢散開,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儘數落下。
她站在那裡,這一刻,沒有人能從她身上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