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虞已死,本尊,太上葳蕤。”說完這句話,太上葳蕤轉身離開,沒有多看青年一眼。
太上葳蕤?青年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鼓嘴吹起自己額前垂下的一縷長發。
真是有些意思。
他收了扇子,若有所思地在掌心敲了敲,隨即搖了搖頭,將折扇隨手.插.在腰間門,美滋滋地數起了靈石。
不管怎麼樣,靈石賺到手才是正經。
將靈石小心收好,青年才慢吞吞地將被自己藏在桌下的玄機樓門人拖了出來。沒想到自己隻是想找張椅子躺會兒,還能正好做筆生意。
“多謝多謝。”毫無誠意地向昏睡不醒的玄機樓門人道了謝,青年沿著鬼市向前行去,身形瞬息便融入夜色之中。
夜色深沉,鬼市還遠遠不到結束之時,不過太上葳蕤已經準備離開。
守門的老頭見她出來,開口笑道:“鬼市半月一開,道友怎麼不多逛上一會兒?”
太上葳蕤無意回應他的試探,直接道:“本尊途經此處,對你白月宗屬地並無興趣。”
白月宗是方禹州一大宗門,也是晉國背後的靠山。這看守鬼市的半瞎老人,正是白月宗門人。
老者肅容,對她躬身一禮:“是。此地乃凡人聚居之處,道友若有需要,不必自己動手,儘管前往絳京城中白鹿書院吩咐一聲,白月宗一定竭力相助。”
玄色的披風揚起一角,太上葳蕤冷淡應了一聲,走入了夜色中。
夤夜之時,城門上方的守衛昏昏欲睡,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
領頭之人舉起令牌,高聲道:“太子殿下賑災歸來,還不快將打開城門迎接!”
夜裡值守的禁衛立時清醒過來,看清令牌,連忙走下城樓,將緊閉的城門打開。
“臣等拜見太子!”一眾披甲的禁衛在城門口半跪下身,齊齊向來人行禮。
晉國太子鐘離燁在眾多侍從護衛的擁簇下入城,他相貌並不算出眾,但眉飛入鬢,身姿挺拔,尤其一身氣度非凡。
微微向眾人頷首示意,鐘離燁帶人走入城門。
“沒想到太子這麼快就回來了。”
“北地洪災肆虐,此番太子親自前往賑災,想來災禍一定已經平息了。”
“希望如此,聽說許多災民流離失所,一路南上,甚至還有不少來了絳京。”
“擔心什麼,有國師大人在,這場洪水也不過區區小事罷了。”
“不錯,太子能順利賑災,也多虧國師大人的祈福才是。”
隱約聽到身後傳來的議論,鐘離燁身邊的侍從憤憤不平道:“殿下親往受災之地,夙興夜寐,好不容易才將災民都安頓好,這些看守城門的禁衛,竟然將您的功勞歸在國師頭上!”
不同於深信國師,大事小事都先問過國師才做決策的晉王,鐘離燁對這位白月宗來的國師觀感很是一般,是以他身邊的侍從對深受晉國百姓擁戴的國師也沒什麼好聲氣。
“好了。”鐘離燁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他眉目冷峻,五官隱隱透出堅毅之感。
侍從雖然滿腹抱怨,但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止住了話頭。
馬蹄聲響在夜中,一行人徑直向晉國王宮行去。
才走出鬼市的太上葳蕤,轉過街口,便遇上夤夜歸來的鐘離燁等人。
“這麼晚了,是誰還在城中閒逛?”侍從皺眉道。
此時已至深夜,原本熱鬨的絳京城已經安靜下來,燈火滅去,隻剩月光溫柔傾瀉而下。
他戒備地握緊了腰間門佩劍:“殿下小心。”
這種時候突然有人出現,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有心人派來的刺客。
鐘離燁勒緊韁繩,馬蹄便停了下來,他低頭看著被披風掩住身形的少女,開口道:“姑娘夜中行路,不知是往何處去,我麾下護衛可護送姑娘一程。”
“不必。”太上葳蕤冷淡道,從騎在馬上的鐘離燁身邊走過。
夜風拂過,兜帽垂下,掩住她上半張臉,隻露出顏色淺淡的雙唇。
就在錯身而過的刹那,弓弦輕振,驟然之間門,無數箭支從上方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