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符和雷符是三階符篆,而風雷符兼具兩種屬性,要令其平衡,符文便定然會更加複雜,繪製起來難度也就更大,屬於四階符篆。
三階和四階符篆的難度不同,能賣出的靈石當然也不同。
紫金坊的雜役聽到三階風雷符幾個字,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錯。但符篆上的靈光不會作偽,自己手中的確是一張三階符篆。
他細細看了許久,實在認不出紙上符文,遲疑片刻,隻能對太上葳蕤道:“道友見諒,在下才疏學淺,一時判彆不出這張符篆的價值,隻怕還要請出我紫金坊中長老親自驗看才可。”
太上葳蕤淡淡嗯了一聲,見她答應,雜役立時便引著她向紫金坊內坊走去。
“孟長老,您可有餘暇代為驗看一張符篆?”
雖然房門大敞開著,但紫衣的雜役還是在門前止步,揚聲開口。
老者灰白的頭發蓬亂,外袍上也不知沾染著什麼汙跡,一雙手上也滿是墨跡,整個人看上去不修邊幅。
聽了雜役的話,他很是不耐煩地放下手中發黑的符篆,張口想罵人,但想起自己畢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底氣實在不怎麼足。
拿了彆人的靈石,也不好什麼事兒也不乾。
老者煩躁地抓了抓頭,粗聲道:“進來!”
得了他允準,雜役才帶著太上葳蕤步入其中。
見了老者,雜役俯身向他行禮,他揮了揮手,道:“彆廢話了,什麼符篆,拿來我看看。”
肯定又是什麼寫廢了但恰好成形,毫無效用的廢符,他來這紫金坊這麼多日,見到的多是如此。
雜役連忙將太上葳蕤拿出的那張符篆雙手奉上,這位孟長老乃是主上花費重金請來的符道大師,他自然也要敬著的。
接過符篆,在看清其上符文之後,原本不以為意的老者目光忽然一凝。
他猛地站直了身,舉起符篆,對著天光仔細端詳起來。
“這世上竟然有我沒有見過的符文?!”他此刻全然不在意自己身邊還有兩個大活人,踱著步,自言自語道,“符文怎麼能這樣畫?”
“這不合理啊!”
偏偏就是這樣不合常理的符文,竟然還能成形。
待他仔細看來,隻覺這符篆上的符文圓融流暢,畫符的人在符道上的造詣極高,便是比之自己也不差什麼。
這畫符的人不知年紀幾何,學符多少年?
見老者隻是看著符篆不說話,雜役忍不住開口道:“孟長老,這張符篆……”
老者卻沒理會他,不等他將話說完,便催動靈力,將符篆扔了出去。
房中風雷乍現,狂風刮得人有些站立不穩,天地靈氣在上方彙聚,雷電之色隱現。
雜役見到這一幕,不由微微變色,他沒想太多,身手矯健地跑出門外,順手還將房門合上。
下一刻,狂風挾裹著雷電而下,將房中一切攪得混亂不堪。
太上葳蕤彈指,撐起透明光幕。
隨著在一聲悶響,隻顧著觀察符篆威力的老者一張臉連頭發帶長須都變為碳黑色。
他卻並不在意自己現在是什麼形容,背著手在房中踱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符文如這般繪製,就可平衡風雷之力,如此威力,在三階符篆中當屬翹楚!
何況方才他用出的那張符篆,符文隻是寫在尋常宣紙上,用的墨也並不含靈氣,若是用了上好的符紙與符墨,威力應當還會更甚。
這張符篆上的符文,可比四階的風雷符簡化了許多。
“這符是誰畫的?”渾然不覺自己有多狼狽,老者轉身,急急向太上葳蕤問道。
見他靠近,太上葳蕤皺著眉向後退去。
“是你畫的?”老者意識到什麼,又問。
太上葳蕤冷淡回道:“是又如何。”
老者聞言,雙眼頓時亮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可有門派,師承何人?”
相比於他的熱切,太上葳蕤的態度就截然相反了:“你的問題太多了。”
老者一點也不見外地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告訴我,我不與旁人說便是……”
正在這時,聽到屋內動靜平息,方才及時躲出去的雜役才推門進來,赧然向太上葳蕤道:“在下修為淺薄,還望客人勿怪,勿怪。方才消耗的符篆,紫金坊會按價賠償的。”
太上葳蕤懶得理會老者,看向他道:“紫金坊可收此符。”
“自然是收的。”雜役禮貌回道,就方才那番動靜來看,這符文不僅沒有問題,威力還極其出色。
“孟長老,不知您覺得這符價值幾何?”
老者見太上葳蕤不肯回答自己的問題,沒好氣地看了雜役一眼,胡亂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亂發,對太上葳蕤道:“你有多少?五百下品靈石一張,我全收了!”
尋常三階符篆,紫金坊多是以兩百下品靈石左右的價格收購,哪怕效用特殊,極難繪製的,也就是三百餘下品靈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