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耳的話傳來,太上葳蕤的神情並無變化,見她走上前,一名少年拔刀斬來,神情狠戾。
青絲繞破空而出,那柄長刀頓在空中,少年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被絲弦絞殺。太上葳蕤從少年身旁走過,裙袂被風揚起。
事情發生得太快,眼見少年倒下,在場天水閣弟子皆是一臉愕然,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眾人齊齊向太上葳蕤攻來。
少女冷喝一聲:“敢傷天水閣的人,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太上葳蕤的腳步未曾停下,她徐徐向前,無數靈光還未至她麵前便已經被消弭。玄黑的絲弦織就一片密網,輕易便收割掉擋在她麵前的天水閣弟子性命。
“她是元嬰修士!”少女失聲叫道。
若是早知太上葳蕤是元嬰修士,他們絕不敢輕易對她動手。方才,他們隻以為這少女是個修為低微的小小散修。
意識到這一點,幾名天水閣弟子停住動作,向不同方向倉惶奔逃。
絲弦先後而至,被穿透要害的身體一一從空中摔落,瞬間便沒了聲息。
太上葳蕤踏過地麵堆積的丹楓葉,在眾多妖獸屍身旁,多了數名身著玄衣的天水閣弟子。
指尖微動,困住幼狐的牢籠碎開,它用濕漉漉的雙眼盯著太上葳蕤,不知是不是認出她來。
低低叫了兩聲,幼狐轉頭,向與太上葳蕤相反的方向跑去。
冬日寒風凜冽,赤紅的披風烈烈如火,像是一朵紅雲飄搖而來。桑雲楚收緊韁繩,看著樹下一具熟悉的屍首,不由皺了皺眉。
兩名護衛見此,連忙打馬上前,將她護在身後。
認出樹下屍首是誰,桑雲楚不屑道:“死了?姚長安手下的人,果然廢物,這丹楓林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那兩頭元嬰妖獸罷了。”
便在這時,太上葳蕤自樹後走出,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似從天外而來。
目光落在她臉上,桑雲楚不自覺地握緊了馬鞭,她眼中現出濃重厭色,隨即指著太上葳蕤,恨聲道:“給我殺了她,記得要在她臉上劃上十刀八刀!”
兩名天水閣護衛聽令,不曾猶豫,當即向太上葳蕤飛身襲來。
桑雲楚身邊這兩名護衛境界都為元嬰初期,鬆溪劍派如今的掌門,修為也隻在元嬰罷了。加上天水閣的名頭,本應該足以護得桑雲楚平安無恙。
偏偏如今自丹楓林中走來的,是太上葳蕤。
眼見身邊修為最高的兩名護衛倒下,桑雲楚臉上終於現出慌亂之色。
她駕馬想逃,太上葳蕤拂手落下一道靈力,少女從馬上墜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狼狽不堪。
銀白麵具落下,她連忙抓起覆上自己的臉,這才敢抬起頭。
“你,你想乾什麼?”見太上葳蕤抬步向前,桑雲楚緊張地看向她,再不複之前驕橫跋扈,反而顯出楚楚可憐的情態來。
“我父親可是當今天水閣閣主,你若敢傷我,今後在這蒼棲州便再無立足之地!”
“現在放了我,你還能留一條命在!”桑雲楚色厲內荏道。
太上葳蕤一向不喜被人威脅,何況,她還是天水閣的人。
“本尊與天水閣的血仇,不差這一樁。”
見她不為所動,桑雲楚咬緊了唇,腕間銀鈴已經亮起。她當然知道太上葳蕤不會放過自己,但方才說出那番話,本就是為拖延時間。
一道蘊含了龐大威勢的靈力自銀鈴而出,太上葳蕤抬手,空中符文成形,擋住了這道靈力。
不等桑雲楚再有動作,太上葳蕤拂手,她腕間銀鈴便斷開,其上靈光也在符文作用下漸漸黯淡。
桑雲楚身上還有不少法器,但太上葳蕤不打算給她再用出的機會。
少女還想說什麼,脖頸間驟然多出一道血痕,她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丟了性命。
天水閣弟子將丹楓林當做獵場,卻不曾想到,自己也會淪為獵物。
纖細的身形向後倒下,銀白麵具脫落,少女的容貌暴露在空氣中,在她側臉上,生了幾片灰色魚鱗。
修士修為越高便越難孕育子嗣,天水閣閣主幾十個子女,都非自然而生。
就如他的修為境界一般。
太上葳蕤蹲身拾起銀白麵具,緩緩覆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