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年……小孤山再現世間,若是蕭兄知曉,或可寬慰幾分。”瓊觴輕聲道,她沒有再問什麼,包括方才太上葳蕤為何能引動劫雷。
司徒元琛還未來得及叫破天地本源的存在,便已經在劫雷下化為飛灰。瓊觴和司秦,雖然沒有感知到天地本源的存在,但也可以肯定太上葳蕤體內藏有至寶。
瓊觴沒有問,便已經表明了態度。
雨已經停了,天邊破曉,瓊觴迎著天光走去,紅衣如火,英姿颯然。
她回到寢殿之時,司秦和蒼黎已經等在此處,秋夕也被請來,神情惶然。
“君上,三殿下所言一切,我俱都不知啊!”她看著坐在主位的瓊觴,口中辯解道。
元琛竟然就是殺死王城中數名修士的真凶……
這怎麼可能?!
看著對自己冷淡如初的司秦,秋夕忍不住收緊了手,那麼所謂的同心蠱,也是他在騙自己?
她心底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憤慨,自己待他還不夠好麼,他生來羸弱,若無自己給出的靈物,根本不可能有如今修為!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瓊觴高坐在主位,神情中帶著幾分冷然:“秋夕,你相助司徒元琛謀害大祭司一事,可還有話辯解。”
“不——”秋夕高聲道,拔高的嗓音十分刺耳,“我沒有!”
“我怎麼會對自己的兄長做出這樣的事!”
“春宴之時,難道不是你將蠱蟲放入大祭司酒盞之中?”蒼黎見她不肯承認,穠麗的眉眼帶著幾許煞氣。
被蒼黎明白點出自己做過的事,秋夕失了聲,她下意識彆過頭,掩住自己有些心虛的目光。
“就是因為這隻蠱蟲,大祭司險些喪命!”蒼黎向前踏了一步,語氣森寒。“你可知道,謀害大祭司在龍族是什麼罪名!”
秋夕瑟縮一瞬,顫聲開口道:“沒有!我不曾想害兄長,我怎麼會害兄長,那是同心蠱啊,那隻是同心蠱而已啊!”
“同心蠱隻是會讓兄長心悅於我,我是一時被司徒元琛蠱惑,才會將蠱蟲放入兄長酒盞之中……”
“我從未想過謀害兄長啊!”
在司秦的威壓下,她將自己做過的事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出來。
殿中有數名侍衛看守於此,聽了她的話,都深覺不齒。
看著秋夕涕泗橫流的狼狽形容,蒼黎也可以確定,她說的話應當不假。
她並不想害司秦,隻是被人當做了棋子利用。
蒼黎臉色難看,從前他隻覺得秋夕虛榮,不想她還如此愚蠢,因為她一己之私,險些害死了大祭司!
相比他,司秦神色看上去反而平靜許多。
事情到此已經明了,瓊觴看向司秦:“大祭司以為,當如何處置於她?”
秋夕並非主謀,若是司秦願意,此事也可大事化小。
聽了這句話,秋夕立刻跪下身去,俯身向司秦叩首:“兄長,我當真沒有想過害你,我也是被司徒元琛騙了,你再原諒我這一次吧!”
司秦沒有看她,隻對瓊觴道:“請君上按律令處置。”
“司秦!”秋夕聽著他這句話,不可置信地叫道,“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忘恩負義……”
倘若不得司秦原諒,謀害龍族大祭司的罪過,不是她能承受的。
蒼黎抬手,立刻便有兩名侍衛上前,將秋夕左右押住。
她徒勞地掙紮著,聲嘶力竭道:“我隻是被司徒元琛蒙蔽了,司秦,你這樣對我,對得起我阿爹嗎!”
秋夕並不出眾的麵容因為恐懼和憤恨扭曲,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錯,反而責怪司秦不肯偏私於她。
司秦已經表態,瓊觴也不必猶豫,她冷聲下令:“白龍一族族裔秋夕謀害大祭司,褫奪夫人封號,名下封地收歸族中,廢去全身修為,逐出王城,永不得歸!”
周天殿成了一片廢墟,秋夕名下封地,正好可以填補一二重建周天殿所需花費。
“不——”秋夕拚命搖著頭,瑟縮著向後退去。
但她逃不了。
瓊觴拂手,一道靈力落在她丹田之處,秋夕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氣息瞬息委頓下來。
她的目光掃過周遭,滿是怨懟,但這樣的怨懟,毫無意義。
“你們不過都是一群虛情假意的小人,若是老天有眼,將來一定會得報應的!”她咬著牙,泣聲道。
“我等著那一日。”蒼黎神色漠然,示意侍衛將人帶出殿外,今日種種,不過是她咎由自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