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青雲道攔截青魚失敗的消息,月渚山中,聞人昭越忍不住摔了手中玉簡。
青雲道真是沒用,虧阿娘還拿出了那樣大一筆靈石,他們竟連攔住那太上葳蕤三日也做不到!
見她如此表現,營帳中眾人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多餘聲響,引來她注意。
回憶起信中所言,聞人昭越愈發覺得氣悶。青雲道的渡劫長老不僅沒能攔住她,反而還讓她在這一戰中順利突破了渡劫中期。
太上葳蕤……
她怎麼會是容少虞呢?直到現在,聞人昭越仍舊不願意相信這一點。
聞人昭越自認天資不差,十年時間,她已然有了元嬰修為,突破化神也不過是三五年間的事。
但容少虞卻隻花了十年,就從小小築基,成為了足以執掌一方的渡劫大能!
聞人昭越心中忍不住為之升起幾分妒意,同時,還夾雜著些許難以言說的恐懼。
太上葳蕤突破渡劫中期,便與聞人顏到了同一境界,即便正麵相對,聞人顏也不再有勝她的把握。
昔日鏡明宗的棄徒,竟然成了羅浮教再臨蒼棲州的最大阻礙!
與此同時,聞人顏也收到了青雲道潰敗的消息。不過相比聞人昭越,她未曾對此顯露什麼情緒。
這原也是聞人顏考慮過的可能,經過懸陵一戰,太上葳蕤在她心中,已經是僅此於天水閣閣主桑南淮的大敵。
延津一帶,她勢在必得,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圍剿小孤山之事,便儘數托付阿姐了。”聞人顏透過水鏡,對鏡中女子道。
鏡中女子生得一副嬌弱模樣,眼波流轉,讓人不由為之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可惜她不是什麼需要人憐惜的弱女子。
她便是白月宗此番前來相助羅浮教的渡劫大能,喻檀煙。
而比起聞人顏,喻檀煙的年紀還要大上許多,同樣是渡劫中期的修為,聞人顏喚她一聲阿姐理所應當。
羅浮教與白月宗約定,於月渚山分兵,白月宗前去圍剿小孤山,引青魚大軍來援。
趁此時機,羅浮教出兵延津一帶,於此處結陣,為總攻天水閣準備。
“你放心便是。”喻檀煙勾了勾唇角,聲音婉轉如葉下黃鸝,“不過若是妖尊未曾前來支援,而是直攻延津,阿顏你的謀劃便可就要儘數落空了。”
“妖尊出身小孤山,此行小孤山親傳弟子儘數在其中,太上葳蕤絕無可能放棄他們。”聞人顏篤定道。
玄機樓消息一向靈通,而小孤山這些年在北域聲勢漸盛,自然引來不少關注,是以雖然濮陽鸞等人少有離開山門,但玄機樓也有不少關於他們的記錄。
不管妖尊如何謀算縝密,青魚如今也不過她一個渡劫,倘若她想保住小孤山,便無暇攻打延津。
這話頗有些道理,喻檀煙嘴邊勾著笑,與聞人顏再閒話兩句,揮手散去半空水鏡。
“風眠,聽說羅浮教還請了青雲道攔路淮江,而今情形如何?”她想起什麼,隨口問身旁青年道。
青年生得一副忠厚長相,讓人直覺便很是可靠,正是白月宗掌門門下三弟子,張風眠。
他修為雖然有限,但性情沉穩,白月宗掌門因此將他派在喻檀煙身邊聽從吩咐。
“回老祖,青雲道渡劫大能歐陽長老於淮江惜敗妖尊之手,借這一戰,妖尊已然突破至渡劫中期。”張風眠恭敬答道。
喻檀煙活了三千年有餘,如今白月宗內,上下都要喚她一聲老祖。
聽完張風眠的話,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歐陽擴這小子,難道是這些年過得太驕奢淫逸,連抗揍的優點都丟了?”
張風眠低下頭,全然不敢接話,他不過一個元嬰,如何敢編排渡劫大能。
喻檀煙指尖點了點桌案,麵上添了些許興味之色,如此,她對這位妖尊又多了幾分好奇。
銀白流光掠過天際,白月宗飛梭形如彎月,速度較之尋常飛舟更甚,不過同樣,其中空間也有限許多。
在白月宗兵力逼近商滁郡時,青魚飛舟果然如聞人顏預料一般,沿淮江向北,救援小孤山。
不過沒有人知道,太上葳蕤早已離了青魚,與燕愁餘一起提前趕到商滁郡內。
“白月宗?!”得知白月宗與羅浮教聯合,如今正分兵攻向商滁郡,喻夢丘驚得站起身來。
太上葳蕤正坐在上首,她身旁便是燕愁餘,下方便是一眾小孤山弟子。
此時見喻夢丘這般反應,眾多小孤山弟子都有幾分奇怪。
喻夢丘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坐下身,訕訕道:“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們,我阿娘同白月宗有些關係……”
這件事,他隻向太上葳蕤提過一次。
“什麼關係?”長陵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她……就是白月宗現在的掌門……”
“什麼?!”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喻夢丘身上,異口同聲道。
長陵露出一點喜色:“那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不如讓白月宗與小孤山聯手,痛擊羅浮教好了!”
這不都是自己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