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2 / 2)

眾人齊齊向外看去,隻見斛律身著常服,與林戎聯袂而來。

“連天武衛主將都親自來了?!”見了一人,席間諸多來客臉上都難掩驚色。

“本將來湊個熱鬨,慶王不會介意吧?”斛律看向上方,眼中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太上非白滿心都為天武衛大將親自前來這一消息而誌得意滿,未曾聽出他言外之意,此時隻開口回道:“將軍請入座便是。”

他很清楚,斛律一向瞧不上自己,不過如今,堂堂天武衛大將不還是要前來為他賀壽?

想到這裡,太上非白心中一陣痛快。

“斛將軍為何會來壽宴?”有人萬般不解。

“我看啊,他是受命而來。”另一人低聲回道,“我聽說,這天武衛奉之為主的滄瀾門弟子,可能是那位的女兒。”

哪怕在天武衛祭典上,太上葳蕤毫不客氣地向太上殷動了手,還是有許多人兀自做此猜測。

說話的人向上指了指,才繼續道:“景帝陛下最是看重慶王,想坐上儲君之位,自然不能惡了這位叔父。”

周圍眾人頓時恍然,正是如此,怪不得天武衛兩位將軍都親自來了。

不過他們出現,一行來為太上非白賀壽的皇子皇女便很難覺得高興了。

蕭滄流得天武衛倚仗,他們在儲君之位上便多了個強有力的對手,這讓人還如何高興得起來。

就在眾人準備入席之際,隻聽園外響起一道尖細嗓音:“我等奉陛下之命,為慶王賀壽——”

數十禁衛捧著品類繁多的靈物自外而入,其上靈光盈盈,俱非凡品。

因著太上非玦的緣故,太上殷對自己這位叔父向來很是大方。諸多靈物奉上,太上非白感受到眾多豔羨目光,心中自是暢快不已。

就算他不能修行,那又如何?

這天下,有幾人能比他更有尊榮?太上非白昂著頭,姿態傲然地謝過賞賜。

宮中派來的內侍也得以入席,而今該是開宴的時辰了。

太上非白掃過下方,終於想起還少了誰。

天武衛雖至,那拔出地闕的滄瀾門小輩何在?

他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便聽府外傳來一聲高喝:“滄瀾門到——”

滄瀾門?

聞聽這幾個字,在場許多人都是心中一動。

“前日在天武衛祭典上拔出地闕的少女,就是滄瀾門弟子?”

“不錯,聽說近些時日,上京各大勢力都曾向其投帖相請,儘數都被婉拒,不想今日滄瀾門竟是親自上門為慶王賀壽。”

“果然,天武衛兩位大將,便是受其授意而來。”

太上非白心中隱隱有些不悅,將要開宴時才至,如此態度,全然不夠尊重他這長輩!

不過想到天武衛大將親自前來,他勉強壓住怒意,不計較這小輩失禮之處。

在各色意味不一的目光下,太上葳蕤帶著數名天武衛緩緩走入園中。

在她腕上,燕愁餘化為尺餘長的小蛇纏繞,如今他已經能將身上煞氣儘數收斂,便不必擔心輕易被人察覺存在。

讓席中眾人覺得意外的是,在太上葳蕤身後,竟有幾名天武衛抬著堪比人高的抬盒。

隨著她向前行來,場中所有目光一時都落在了她身上。

這便是那拔出了地闕的少女?生得卻是絕色,她身後難道是獻與慶王的壽禮?

四下傳出低低的議論聲,行至席中,太上葳蕤停下腳步。她微微抬手,天武衛鬆手,抬盒便砸在了地上,隻聽聲音便知其中分量著實不輕。

這盒中裝的究竟是什麼?眾人難免心生好奇。

太上葳蕤抬頭看著前方的太上非白,麵上勾起似笑非笑的神色。

目光相對,太上非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莫名覺得這少女有些眼熟。

當著在場無數上京權貴與修士大能的麵,太上葳蕤徐徐開口:“滄瀾門蕭滄流,前來為慶王賀壽——”

話音落下,她反手拂袖,抬盒應聲碎裂,木屑橫飛,露出其內物件。

那是一口鐘,一口式樣古樸,其中甚至不含絲毫靈氣,以凡鐵製成的鐘。

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看錯了,隻是再三凝神,終於肯定那的確就是一口鐘。

在慶王壽宴之時,給他送上一口鐘?!

意識到太上葳蕤做了什麼,眾人齊齊變了臉色,這隻怕不是來賀壽,而是來尋仇!

斛律卻是笑了起來,看來今日這趟,他的確是來對了,這可是天下少有的熱鬨!

同他一般想法的也不在少數,上京中真心與慶王府交好的人,實在寥寥。

不等太上非白發難,前來為他祝壽的當朝皇子已然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蕭滄流,今日乃叔祖壽辰,你如此行事,實在是荒唐!還不快叩首跪拜,向叔祖請罪!”

他覷了一眼,隻見太上非白神情陰冷,幾欲擇人而噬,心中頓時大快。這位叔祖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物,但凡被他記恨上,總有千般手段對付。

這蕭滄流竟敢在壽宴上做出這等事來,必定觸怒了他,如此一來,就算這蕭滄流有了天武衛,也未必能坐上儲君之位!

為討好太上非白,青年高聲對隨行而來的侍衛道:“還不快將她拿下!”

幾名化神期的侍衛身形一閃,儘數向太上葳蕤抓來。不必她動作,身後一名洞虛境天武衛上前,靈力震蕩,輕易便將這幾名侍衛儘數逼退。

“天武衛在此,誰敢冒犯我家主上!”斛律大步向前,袍角揚起,帶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

天武衛大將乃是合道境的修士!

席間之人不免意外,難道天武衛當真認下了這個主上?

“斛律,你要包庇這小輩麼?!”太上非白疾言厲色地喝問道,他一定要將這滄瀾門小輩千刀萬剮,才能解心頭恨!

斛律卻並不將他的怒氣當回事,口中笑道:“我家主上攜禮前來為慶王賀壽,又未曾做錯什麼,何談包庇一字?”

太上非白被他一番話氣得臉色青紫,自從太上非玦登上帝位後,哪怕他被蕭無塵廢去經脈再無法修行,在這中域之內,誰都要禮讓他三分,輕易不敢冒犯。

而今,在他的壽宴上,竟有人敢送上一口鐘來!

“小輩,你現在叩首認罪,本王還能留你一條性命!”太上非白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太上葳蕤笑了,竟是全然未將他的震怒放在眼中:“這世上要本尊叩首認罪的人,大都已經死了。”

她慢條斯理道:“如此說來,這口鐘,與慶王實在相配。”

話音落下,場中近乎鴉雀無聲。

這少女行事,著實是讓人意想不到。

“聽說天武衛祭典上,她還向陛下出刀,我原是不信,如今來看,卻是不無可能。”

畢竟,敢在壽宴當日給慶王送上一口鐘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隻是她與慶王到底有什麼仇怨,要在今日如此行事?

誰不知道,慶王最重顏麵,竟然會在壽宴之時被人當眾打臉,送了一口鐘。

出了這樣的事,便是慶王想忘,在場之人卻是忘不了的,此後上京之中,今日發生的事流傳開來,他往後隻怕也無心辦什麼壽宴了。

“好,好!”太上非白被這句話氣得險些沒緩過氣來,他顫著手下令道,“給我將她拿下!”

隨著他話音落下,數道氣息一同襲向太上葳蕤。

太上非白身無修為,因此府中供奉的大能不少,隻渡劫便有三名。

不過隨著斛律抬手,掌中靈力隱現,將攻勢儘數消弭於無形。有他在,慶王府修士根本可能近太上葳蕤的身半分。

見此,太上非白的臉色更難看了。

“慶王還是將鐘收下才好。”太上葳蕤噙著笑,一字一句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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