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嘉很快地眨了一下眼。
說實話,高中時叢嘉和林沉的交流不算多,林沉是班上的班長,成績優異,話少,除非必要的接觸,總是獨來獨往。
記得高中第一天的開學式,叢嘉所在的國際班正好站在主席台前,她正發著呆,周回雪就湊到她耳邊:“嘉嘉,你看,有帥哥。”
她順著周回雪的眼神看去,主席台側站著一個人,以美術生的角度來看,那是一張三庭五眼非常標準的臉,長得高,肩寬,腿長,學校的那身西裝製服像是為他量身訂做一樣。
“他是不是私下改了製服。”叢嘉說。
“受不了你,一天天總是找錯重點。”周回雪科普道:“他好像是今年中考全市第一,學校花錢招進來的,應該是新生代表,等等會上台發言。”
老師看了她好幾眼,周回雪絲毫沒注意到,繼續喋喋不休:“剛剛顧明茜好像過去找他搭話,他沒怎麼搭理,雖然人長得不錯,但性格好像有點差,估計不太好相處,還是賀知彥好。”
周回雪這種評價,是她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叢嘉喜歡說好聽話,讓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嗯......”叢嘉思考了片刻,說:“成績好,人好,有領導能力。”
她絞儘腦汁也隻能想到這些聽起來十分敷衍的詞。
但叢嘉從來都是活躍氣氛的那一個,她又說:“不過那時候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嘛,你高二下學期不就轉學走了嗎?“
“前兩年我們又遇到了,那時候你已經很厲害了,你事業上的成就我就不說了,這些網上都能查到,生活裡的話,你是個很善良的人,做了很多公益,改天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去你捐款的福利院看看。”
這些都是實話。
結婚不久之後,叢嘉無意中得知林沉每年會為市福利院捐款,連同市裡兩個最大的動物保護組織,也有他的手筆。
好友周回雪篤定這是林沉合理避稅的手段。
但或許是因為叢嘉總喜歡把事情往好處想,她覺得林沉並沒有其他目的。
四周很安靜,夕陽早已落下,夜風輕輕拂過。兩人不知不覺走出了客廳,彆墅後的庭院裡有很大的泳池,水很清澈,在夜晚的燈光下暈開粼粼的波光。
林沉聽著叢嘉的回答,冷靜地仿佛是在聽她評論著另一個人。
那些帶著溢彩的詞拂過他的耳廓,略過他的心頭,並不能激起積極的情感,反而留下很輕很澀的感覺。
因為那個有著很成功的事業,被叢嘉用長篇大論來讚美評價的人,是他記憶裡空白的存在。
即使理智告訴他那就是自己。
是以後的自己。
是那個......和叢嘉結婚的自己。
可自從醒來,大腦沒有征兆地在他的記憶間畫了下楚河漢界。
現在他隻是十七歲的林沉,是那個她生疏,陌生的高中同學。
但十七歲的林沉了解叢嘉,她是個總能看到彆人閃光點的女孩兒。
即使那個人不會說話,無趣,沉悶,沒什麼朋友,她也會誇那個人成績好,人好,領導能力強。
她從來都顧及每一個人的情緒。
林沉無端地想起高一剛開學一個多月的時候,他無意中撞見有人在和叢嘉表白。
他們就讀的崇德是全國極其有名的私立學校,從幼兒園到高中一條龍,每學年的學費高達六位數。
林沉是高中才入學的,他以中考全市第一的成績被崇德特招,免除全部學費。
那時叢嘉和他還不在一個班級,林沉雖然不認識她,但也聽說過她的名字。
因為她長得實在奪目。
鵝蛋臉,白瓷一般的皮膚,明亮帶笑的眼睛,烏黑柔順的長發,標準的校園初戀臉。
偏偏崇德校風十分自由,允許染發,披發,就連打耳釘,戴首飾也不限製,學校的校服也設計的十分好看,女生的是英式的小西裝和百褶裙。
叢嘉的頭發不染不燙,十分隨意的散下來,每當她背著畫板路過林沉的班級,總能吸引許多目光。
他們稱她為“那個國際班的漂亮女孩”。
每次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