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家裡的長輩，顏穗在外麵刻意裝出來的冷傲消失殆儘，隻剩無奈，“外公，她叫應恬，你彆總是用訓鴿子的大師稱呼人家。”
老爺子不讚同，“能讓廣場上的白鴿們和她比心，還井井有條的變換隊形，這還不是大師？”
聽著兩個人的談話，一旁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猶豫道：“那可能就是應恬背後的團隊炒作的手段而已。”
中年男人姓黃，也是老爺子的兒子，顏穗的舅舅。
他之前和朋友在豐園吃飯時曾經見過應恬一次，還從朋友那看過應恬訓鴿子的視頻，但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相信那些鴿子在不被提前訓練的情況下，能乖乖聽話。
“不可能。”顏穗語氣果斷，“應恬都被經紀公司雪藏了，哪有團隊幫她謀劃？再說了，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黃總張了張嘴，到底沒惹這位平日裡脾氣很大的外甥女。
他想說那天親眼看見應恬和閻放一起出現，既然能認識閻放，還能怕一個小小的經紀公司的雪藏？
黃老爺子不輕不重地拍他一下，“你啊，在商場上待久了，想人都往複雜裡想。”
他說罷，起身走向窗前，那裡掛著一個鎏金掐絲琺琅的鳥籠，裡麵有一隻羽毛很有光澤的白鴿，但白鴿蔫蔫地趴在鳥籠裡，豆豆眼瞥見黃老爺子走過來，還抬了一隻翅膀擋在豆豆眼前麵，擺明了不想搭理黃老爺子。
黃老爺子：……
黃總看了直樂嗬，“爸，這鴿子不往複雜了想也不行啊。”
“就你話多。”黃老爺子背著手，瞪他一眼，須臾，又輕哼一聲，“我家團團已經很乖了，像是老羅養的那隻鴿子，見天地暴躁打人。”
他們這些老人，有喜歡養花養魚的，也有喜歡下棋養鳥的，而養鳥圈子裡，鸚鵡占了大多數，能認認真真養鴿子還就養那麼一隻的少之又少。
結果，這段時間，兩隻鴿子一個蔫了，一個暴躁。
黃總嘖了一聲，“羅叔對那隻鴿子可比您還上心，天天閨女長閨女斷就算了，還讓所有人叫它小姑姑。”
正說著話，顏穗拿著的手機突然響了下。
黃老爺子立刻健步如飛地走到顏穗旁邊，目光灼灼地看著手機，“快看看，是不是大師回你了？”
——
小院裡，應恬看見顏穗發來的三條信息還懵了幾秒，而後突然想起曾經在廣場上被人錄下來的白鴿比心的視頻，包括林邀畫的那幅畫也是當時的場景。
應恬斟酌片刻，打字問：【你是想讓我幫忙看一眼白鴿無精打采的原因嗎？】
【顏穗：對。】
【顏穗：我外公看見了廣場白鴿向你比心的視頻，他希望你能幫忙看下家裡的鴿子。】
過了一會兒，顏穗可能看應恬沒回，於是，試探性地問：【你方便嗎？我外公家在京市。】
應恬剛起身，看見這條消息回了個【嗯。】
雖然兩個人交集不多，但應恬對顏穗的觀感還挺好，在劇組請喝生椰西瓜，點讚【來都來了】上熱搜，播劇時還轉發打廣告。
看一眼鴿子而已，小事啦。
“我有些事在忙，目前不能當麵看你外公家的鴿子，下周倒是會去京市。”應恬借著蘋果樹的樹蔭，打字問，“你和鴿子在一起嗎？待會兒視個頻？”
顏穗有點懵。
視頻？和鴿子視頻？、
黃老爺子急切問道：“大師說能不能幫忙看？在京市的的話，我們派車去接，不在京市的話我包來回機票，坐頭等艙！再包大紅包！”
聽到外公的話，顏穗抬頭，語氣古怪道，“應恬問能不能和鴿子視個頻。”
黃總噗嗤一聲笑出聲，“和鴿子視頻？”
“你閉嘴！”黃老爺子又瞪他一眼，“大師都能讓鴿子比心，怎麼就不能和鴿子視頻了？來來來，手機給我，我讓大師和團團視頻。”
顏穗搖頭，“現在不行，應恬說得先找下幫手，讓我們半個小時再聯係。”
黃老爺子想了想，在顏穗旁邊的椅子坐下，“那行，半個小時後再聯係。”
黃總看著並排坐的老父親和外甥女，也不想著大周末跑去和彆人應酬了，他就準備待在家裡看一看應恬怎麼和鴿子視頻。
“說起來，應恬這個名字——”黃總皺皺眉，“聽起來有點耳熟？”
他平時也不太關注娛樂圈的事情，除了外甥女也不怎麼認識這些年輕藝人，怎麼會覺得應恬的名字耳熟呢？
當時看視頻記住了臉也沒記住名字啊。
顏穗聽到他的嘀咕聲，臉上冷下來，“大概是從秦氏集團的新聞看見的。”
黃家和顏家祖上也沒誰經商過，像黃老爺子乾了一輩子工程師，顏穗父母常年在醫院忙，也就是黃總年紀輕輕時敢闖蕩，這才闖下一片事業，所以黃總和秦父在某些商業場合上偶爾見過幾次麵。
“對對對！”黃總被顏穗提醒，這才想起來，“秦家那個親生女兒叫應恬，前兩天吃飯的時候我們還談起來過。”
他們主要想不通秦家那個養女究竟給秦父秦母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秦家人為了一個養女就拋棄親生女兒還陷害親生女兒。
黃總挑眉，“本來我和秦家在爭城東的項目，杜總還隱隱透過口風有可能和秦家合作，結果秦慶國在豐園讓杜總丟了臉不說，還讓【來都來了】點名秦氏合作商吃了也白吃，然後這項目就落我手裡了哈哈哈哈。”
顏穗吃過【來都來了】裡的果蔬，自然清楚功效，不過還是好奇道：“他為了【來都來了】的果蔬不和秦家合作了？”
“是啊。”黃總沒吃過店裡的水果，雖然想不明白，但不影響他心裡高興，“杜總是個老饕，平時工作上誰帶他去的餐廳口味好他都能優待一二分，據說他特彆喜歡【來都來了】店裡的藍莓，自從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周周都要雇人搶。”
顏穗表情變了變。
這就是大佬的做法嗎？
她在圈子裡頂多針對秦若若一個人，大佬能從秦若若擴大到秦家再到合作商，這樣下去，秦若若還能有什麼背景靠山？
【嗡嗡嗡——】
“來了來了！”黃老爺子難得激動，“大師的視頻過來了！”
他笨拙地用手指點開視頻，一眼就看見了視頻裡的應恬，背景似乎是在某處山腳下，“大師？！”
應恬笑了下，“您就是顏穗老師的外公嗎？您叫我應恬就好。”
“哎喲，她哪裡值得一個老師的稱呼，你叫她顏穗或者小顏吧。”黃老爺子說完，捯飭著手機，讓它能拍到鳥籠裡的鴿子，嘴上還逗弄著，“團團，抬個頭，讓——”
黃老爺子話還沒說完，原本蔫蔫地用翅膀擋住一雙豆豆眼的白鴿子團團，出人意料地挪開了翅膀，還晃晃悠悠地往籠子邊走了走，似乎想探頭看看手機為什麼會有聲音，或者是想再聽聽手機裡的聲音。
見狀，黃老爺子驚喜極了，笑得合不攏嘴。
這還是第一個被團團另眼相待的人呢！就算大師看不出團團得了什麼病，他也必須好好謝謝大師！
應恬這會兒在果山的山腳下，剛將飛在半空中監督花襯衫三個人的小紅和小綠叫下來，兩個小家夥圍著應恬飛，時不時用毛茸茸的小腦袋瓜蹭一下應恬的手背。
小紅：“摸摸！”
小綠：“摸摸！”
“乖。”應恬挨個摸摸完，才叮囑道，“等下需要你們的幫忙哦。”
說完這些，應恬抬起頭，重新看向視頻裡的黃老爺子和鳥籠裡的白鴿，出聲解釋，“顏穗外公，我下周到京市，具體的情況可能得那時候才能看，現在想視頻看下白鴿的情況嚴重不嚴重。”
要是真的很嚴重的話，應恬也不介意直接出發去京市，全當還了顏穗之前幫忙的情誼。
應恬上輩子一直利用植物天賦接近鳥類就能和它們進行簡單溝通，這輩子突發奇想借著機會學了些鳥語，但還不夠精通，這也是應恬來果山找小紅和小綠的原因。
有小紅和小綠當鳥語中間人，應恬還能順便驗證下自己的學習成果。
黃老爺子一看應恬養的小紅和小綠那古靈精怪的樣子，信心再次大漲，“行行行，這麼看可以嗎？要不要手機再離得近一點？”
他不知道的是，小紅和小綠成天待在靈植滿滿的院子裡，智商也地往上竄。
“這個距離就可以。”應恬通過視頻，能清晰地看見鳥籠裡無精打采的白鴿，於是，戳了下小紅和小綠的翅膀，“你們問問它。”
小紅不甘不願地飛過去，隔著視頻，“蔫了吧唧。”
小綠緊隨其後，“你個小憨批。”
視頻兩端的人類：……
應恬對上黃老爺子的視線，眨眨眼，誠懇解釋道：“聰明的小鳥都懂得自學成才。”
黃老爺子：……
那它們這是自學的嘲諷嗎？
鳥籠裡的白鴿聽不懂小紅和小綠說的人話，等小紅和小綠換成差不多的鳥語才聽了個大概，頓時氣鼓鼓地回罵過來。
這精神頭，看得黃老爺子目瞪口呆，他求教應恬，“所以，我家團團這是，欠嘲諷？”
“它可能——”應恬收回搭在小紅毛茸茸的小腦袋上的手指，語氣遲疑地回道，“想脫單了。”
小紅和小綠異口同聲地伴奏，“咕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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