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有人喊了一聲,“我那個代碼作業早就寫完了,但想著錢都花了不能浪費,還自學了些網頁製作,之前看總看不進去書覺得雲裡霧裡,這次一看也不難。”
上周六,【來都來了】第二次上新集體薄荷。
這一次,任涵走了大運竟然搶到了一盆集體薄荷。
正常來說,8W一盆的薄荷,任涵肯定不會買,但她們宿舍搶購前,鄧琳琳發話了,隨便搶,不管搶到什麼,她都買單!
任涵當即搶下了集體薄荷。
鄧琳琳是真不差這幾萬塊,原本想著留在宿舍用,這樣也不用早起搶學校的圖書館,沒想到會被其他同學甚至學姐找到,想花錢來她們宿舍自習。
集體薄荷和單人薄荷不一樣,它能作用在集體,無論這個集體會怎麼變化。
宿舍四個人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賺錢門路,便給想來學習的同學們排了日期表,一天來四個人,晚上六點到九點。
她們這學期都沒有晚上的選修,除了社團活動,大部分時間都在宿舍,這個時間倒不擔心宿舍沒人看著。
“這個薄荷真的太神奇了。”一個大四的學姐合上帶來的那套考公真題,邊揉著肩膀邊驚訝道,“我之前彆說在宿舍裡學習,就是在圖書館都靜不下心,不是擔心找不到就是怕耽誤了工作機會,結果來你們這剛看了一頁我就沉進去了。”
學姐抱著真題冊子站起來,“真得謝謝你們,等我順利上岸,必須請你們吃飯!”
“我們有什麼可謝的。”任涵擺擺手,“謝也該謝【來都來了】店鋪。”
眼見時間也不早了,排隊來學習的同學們紛紛收拾東西離開,臨離開前,還有人回頭喊,“我第二輪排隊彆忘了!學校圖書館我是搶不到位置了,全靠你們了!”
同行的同學聽見這話,笑著道:“我就不一樣了,我爭取能早日搶到一盆薄荷,集體薄荷買不起,單人薄荷肯定能買得起。”
說完,還拉著任涵的手握了握,“沾沾手氣。”
任涵也笑,“祝你早日買到薄荷。”
大四學姐本來都出門了,又跑回來握鄧琳琳的手,“我也沾沾手氣,祝我下周能搶到葡萄!”
整個宿舍頓時笑開。
希望能搶到葡萄的人,遠遠不止大四學姐一人,自從崔津慕和隊友們在直播間大咧咧說了葡萄的作用,國內幾大電競隊就加入了爭搶大軍,一邊爭取和店主談下合作,一邊守著周六上新搶葡萄。
他們搶了能有一個月吧,期間紛紛羨慕起崔津慕戰隊的好運氣,甚至有人想撬崔津慕的牆角,將小祖宗應恬挖到他們戰隊裡,結果,他們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訓練室裡,崔津慕吹著泡泡糖,吊兒郎當地笑,“他們也不看看我是誰,就他們那戰隊裡的人,有人既比我帥還比我能打?小祖宗除非高燒看不清人,不然就不可能找他們!”
小胖吹了個口哨,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我和你們說,我剛才排到金成勳了,他居然用蹩腳的中文問我能不能代搶葡萄哈哈哈哈哈!”
“他啊,我還記得去年比賽他們拿到第一的樣子呢,恨不得眼睛翻上天。”隊裡的偵查撇撇嘴,“聽說他們隊裡的打突擊位的那個手腕舊傷發作,估計是想搶葡萄治治看?”
經理驚訝道:“不會吧,H國都聽說我們的葡萄管用了?他們不是一向覺得我們國內的東西比不上他們嗎?”
說這話時,他剛搬來和【來都來了】店鋪合作買來的集體薄荷。
雖然崔津慕幾個人都有薄荷,但個人薄荷隻對他們管用,彆說經理聞了不管用,青訓隊裡的那些聞了也不管用。
得虧有崔津慕在中間通風報信,經理老早就和【來都來了】談了合作,這才排在前頭買了兩盆集體薄荷,一盆放一隊的訓練室,一盆放二隊和青訓隊合用的訓練室。
“他們這些天散排被我們國內幾個重新支棱起來的選手打慘了唄。”小胖與有榮焉,還問起崔津慕,“隊長,我是不是也算支棱起來的那批隊!”
小胖問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崔津慕的嘲笑,還有點不適應,抬頭一看,一臉懵逼。
原本笑得吊兒郎當的崔津慕,臉色突然變得特彆難看,眉頭緊皺,眼底還泛著淡淡的紅。
“隊、隊長。”小胖結巴起來,起身就想走過去,“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
崔津慕不耐道:“閉嘴!”
訓練室其他人也看過來,臉上皆驚訝不已,他們從來也沒見過崔津慕這個模樣,眉宇間染著像是狠狠打過幾場架似的戾氣。
崔津慕緊緊攥著桌沿。
猝不及防地一陣陣尖銳的刺痛從四肢百骸竄出來,像是成百上千的螞蟻在啃咬,再忽然湧入腦子裡在那翻攪,眼前的人影忽明忽暗,聲音忽尖忽細,吵得他想毫不顧忌地拿起椅子就重重地甩過去。
血脈帶來的天賦在這一刻得到了體現。
被崔津慕攥著的桌沿,當著全戰隊其他人的麵,硬生生地斷成了兩半。
其他人:……臥槽?
小胖有點害怕,但還在嘗試叫人,“隊長?崔津慕?!”
太吵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吵?
崔津慕分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分不清誰和自己在說話,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個什麼,血液裡仿佛是有火在燒著在烤著在叫囂。
他攥緊拳頭,想朝著那個惹人厭煩的聲源揮過去——
一絲清淡的香味橫衝直撞地傳過來,劃過充斥著一團火山漿的腦海,帶來僅剩的一絲清明。
刹那間,崔津慕好像看見了光亮,看清了麵色擔憂的小胖也看清了圍過來的其他隊友。
崔津慕心裡一突。
完了,他血脈反噬提前發作了。
他撐著骨頭仿佛被碾碎的疼站起來,抱起桌上的那盆水生薄荷就衝衝撞撞地跑出訓練室,亮起來沒多久視野逐漸變黑,靠著那些薄荷帶來的清爽,他硬是保留著一絲神智地衝回了臥室。
視線裡的臥室還是黑,可是擺在床頭櫃上的那盆向日葵就像是在黑夜裡突兀升起的太陽,金燦燦得晃眼。
崔津慕幾乎在邁進臥室的瞬間,就感受到了宛若太陽般和煦溫暖的安撫。
他無知無覺地走向床邊,無知無覺地放下薄荷,再重重地仰倒在床上。
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服籠罩下來。
骨頭還是很疼,血液還是很熱,可是似乎又不那麼疼不那麼熱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在逐漸減弱。
崔津慕突然想哭。
這麼些年硬生生熬過來的血脈反噬,嚴重的時候讓他恨不得以頭撞牆的痛苦,有一天居然能躺在床上緩解。
“小祖宗。”崔津慕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終於真正意識到部門能找到小祖宗,他們能得到小祖宗種的花卉,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門外,小胖他們還在敲門,“隊長,你怎麼了?”
“我沒事。”崔津慕啞著聲音道,“我身體不舒服,你們先訓練。”
他掙紮著從褲兜裡翻出手機,邊抹眼淚邊在群裡打字,【捶你:兄弟們!姐妹們!小祖宗種的崔小妹救我狗命!我剛才差點就完蛋了!】
【困死了:……你不會血脈反噬了吧?正常時間不是4月嗎?】
崔津慕還躺在床上,一邊聞著向日葵的氣味,緩解腦子裡仿佛神經末梢傳來針紮一樣的鑽心的疼,一邊打字轉移注意力,【這兩年不太穩定。】
他回完這話,忙在群裡艾特應恬,【@甜辣,小祖宗,謝謝你。】
不像從前幾大段的彩虹屁小作文,隻有三個字,謝謝你。
崔津慕想,難怪電視劇總喜歡說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從前他能為小祖宗做到,現在他更能為小祖宗做到。
不止他,任何一個經曆過血脈反噬又被小祖宗從失控的懸崖邊緣拽回來的人肯定都會做到。
【甜辣:不用不用,管用就行,你現在情況怎麼樣?】
崔津慕一見小祖宗還關心他,頓時覺得腦子不疼了,眼睛不花了,連帶著四肢百骸的酸疼都輕了不少,整個人輕飄飄地像是飄在天上似的。
【還有點疼,但能忍,也就從前疼痛的十分之一!】崔津慕覺得眼睛舒服了些,這才看清應恬居然換了個頭像,還是一隻捧著爆米花的小兔子,【@甜辣,小祖宗,你新頭像真可愛!】
恰在此時,閻放難得冒泡,一出聲便是一記重錘。
【YF:你躲了定期檢查。】
【YF:準備下檢討和罰款。】
他們部門對於血脈純度在中上的人,隔兩個月就有一次檢查,尤其上次的見麵會也有,
崔津慕參加了見麵會,若是老老實實地檢查且合格,血脈反噬根本不可能這麼毫無預兆地提前。
除非崔津慕用了其他法子通過那個門,這才沒被部門檢測到能量閾值出了問題。
雖然崔津慕一向和閻放不對付,但被閻放這麼說,也沒勇氣反駁,甚至還有些心虛,他就是怕能量閾值檢查出問題被帶去監管局,從而影響了比賽。
崔津慕總相信自己能撐得住,直到這次血脈反噬不同以往的來勢洶洶,才讓崔津慕從心底裡感到後怕。
“幸虧有你。”崔津慕親了親懷裡的向日葵,突然,目光一頓。
他皺眉看著群裡同時出現的應恬和閻放,分彆點開兩個人的頭像對比了一下。
這兩個頭像怎麼看著像一對兒啊???
崔津慕抱著一絲僥幸,在群裡試探地問:【小祖宗,這頭像還有類似的嗎?我也想換一個。】
【甜辣:沒有啦,這組頭像獨一無二哦!】
相比應恬,閻放的回答就很言簡意賅了,【YF:情頭。】
情頭?
情頭?!!
崔津慕&群裡其他人:?!!
臥了個槽!你這個撬他們牆角的究極王八蛋!
雪場裡,應恬看著群裡部員們突然統一陣營地討伐閻放,清脆笑道:“他們怎麼還想找你決鬥?”
“可能怕我欺負你。”閻放抬手給應恬額頭擦了擦沁出來的薄汗,“累了嗎?”
應恬把手機揣回衣服兜裡,朝閻放伸手,故意撒嬌道:“怎麼辦呢!特彆特彆累,必須有人抱著背著才能走下去。”
閻放失笑,回身蹲下來,“上來吧。”
既然男朋友都準備背了,應恬肯定也是不客氣地趴上去,任由閻放背著往下走。
走了有一會兒,應恬突然往閻放頸窩埋了埋,說秘密似的在他耳畔小聲道:“其實,林邀畫了好幾組情頭,剩下的幾組都比我們倆正在用的那組正經,我們用不用換個正經點的?省得被你下屬看見。”
“不用。”閻放側過頭,在應恬唇上親了下,“反正我也沒多正經。”
誰讓他是大尾巴狼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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