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了,很甜。”
大堂裡的燈光很是明亮,綴在應恬的眼瞳裡,細細碎碎的光點,像是流淌的銀河,裡麵有快滿溢出來的愛意。
熾熱,浪漫,純粹。
應恬總是這樣毫無保留地表達對他的喜歡。
閻放喉結輕動。
這讓他怎麼能放手呢。
即使對應恬來說這就是一段有限的談戀愛,他也要把有限變成一輩子。
“等很久了嗎?”閻放伸手揉捏了下應恬的耳垂,還帶著些許深秋的涼意,“京市比南城冷很多。”
“所以買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嘛。”應恬拿起桌上的杯子,用杯麵很輕地碰了碰閻放的側臉,“還熱著吧?”
閻放嗓子有些乾,偏過頭,順勢喝了一口杯子的奶茶,兀自點評道:“不夠甜。”
“讓他放了三分糖。”應恬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噙著狡黠的笑,“誰讓有些人不愛喝甜的呢。”
下屬遙遙地望著兩個人的互動,慢慢地張大嘴,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須臾,他忙拿起手機,跑到部門群裡通風報信。
部門群裡原本都冷下來了,但有一條信息像是油鍋裡掉了滴熱水,嘭的一下炸開。
【——:!!!】
【——:小祖宗來部門總部了!!!】
【捶你:真的假的?!小祖宗都沒說過啊,我現在趕去總部來得及嗎?】
【困死了:你檢討寫完了嗎?】
【十:聽說你罰了七位數?】
【捶你:……】
見跳得很歡的崔津慕蔫了吧唧,不再忙叨人,其他人才趕忙問起小祖宗來,【小祖宗到總部有什麼事嗎?】
【時:靈植上的事情?後續有什麼麻煩嗎?】
【十:崔津慕不都證明了靈植的作用了嗎?難道部門要給小祖宗追加獎金?那我必須跟一筆。】
第一個在群裡爆料的下屬,看了看群裡討論的內容,再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應恬和閻放,以及很有眼色離開不再當電燈泡的三水,默默在群裡回了一句:
【一一:小祖宗看著像是來調戲老大的,還用杯子貼貼老大。】
其他人:???
其他人:!!!
艸!這肯定是閻放征用了彆人的手機在這抽風!
等下。
抽風顯擺這種事也不像閆扒皮會乾出來的事情啊。
部員們陷入沉默。
小祖宗看上了閻放什麼呢?
應恬要是看見他們在群裡的聊天,肯定會喊冤枉,來見男朋友怎麼能算調戲呢,再說她來部門也有工作上的事情。
前些天,應恬在網上拜托三水幫忙調查差評的顧客,為了表示重視怎麼也得當麵問一問啊,當然了,問到的結果在應恬的意料之外。
三水調查到一半,碰到了阻礙。
指派顧客的幕後人好像早有防備,也或者用了其他手段,正常渠道根本查不到人,不過這也證明這件事的確有人在後麵謀劃。
若是簡單的顧客,買到果蔬吃壞了身體再給出差評,不可能查不到人。
應恬雖然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但也沒特彆在意,幕後人就是想搞臭【來都來了】的口碑,這樣的事情在商場上並不少見。
其他人被汙蔑會擔心影響銷售額,應恬反倒不怕銷售額受影響,當時找上三水調查,也是想看一看那兩位顧客到底怎麼回事而已。
應恬和閻放從部門回到住處已經晚上十點了。
還是應恬從前來過的那棟彆墅。
“我讓人訂明天上午回南城的機票?”
“你之前的時間呢?”應恬低頭看著手機,搜索官網上的票,“我看還能買到同航班的機票。”
閻放停下車,攔住應恬劃頁麵的手,“你先彆買。”
應恬偏頭,“怎麼了?”
“我改簽了。”
“你——”應恬慢慢睜圓眼睛,須臾,又忍不住打趣,“你該不會改簽的今晚回南城吧?”
閻放傾身過來,幫應恬解開安全帶,用鼻尖輕輕碰了碰應恬的鼻尖,語氣無奈,“我們倆差點就錯過了。”
“是哦。”應恬癢得往後躲了下。
還真是差一點,但凡她訂下一班飛機可能就得撲個空。
“閻放,我有點餓了。”
“想吃什麼?”
“想吃雞絲拌麵,加上黃瓜絲,胡蘿卜絲還有煎蛋。”應恬想了想,“應該能點到外賣吧。”
“不用點外賣。”閻放繞過車,牽著應恬的手往彆墅裡走,“冰箱裡有食材,有很多。”
直到下了車,應恬才發現院子裡和先前那次見到的相比簡直大變樣,從前冷寂空曠,現在居然種了樹,種了花,種了香草,花卉和香草都在溫室裡,大片的透明玻璃攏出了漂亮的花房。
花房裡麵甚至有一張秋千躺椅,兩側的細杆繞著火紅色的月季花。
一下子就從冷淡的荒郊成了童話的仙境。
“你這院子——”應恬鬆開閻放的手,快走兩步進了花房,仔細打量了下四周,嗅到了馥鬱的花香味,也聽見了恒溫係統工作的聲音。
應恬回過頭,眼底劃過驚喜,“比上次漂亮了很多唉!”
閻放看著應恬臉上的笑,心裡頓覺滿足。
他對生活上的事情不太關注,也不認為值得花時間布置,可那次應恬來這裡看院子詢問時,他難得生出後悔的情緒。
應該布置一下的,讓應恬能多喜歡一些。
閻放回來後就著手找人布置,從布局,配色以及裝置幾乎都照著應恬的喜好來,當時他也沒把握應恬會不會再來,但就是想做出來。
應恬拉著閻放走到秋千躺椅前,伸手指了下,“午後有陽光的時候,躺在上麵蓋條薄薄的毯子,喝著花茶看著書,特彆舒服。”
說完,應恬歪了下頭,靠在閻放肩膀上,“你這個秋千躺椅比我院子裡的大。”
閻放低聲回了句,“畢竟找人定製的。”
應恬沒聽清,偏頭看他,“什麼?”
“沒事。”閻放帶著人進屋,“不說想吃拌麵嗎,我給你做。”
應恬進了屋才發現室內的變化也很大,整體配色還是黑白灰,但多了不少配飾,沙發,桌布,牆畫的風格都變了,抱枕的顏色也熱烈新鮮了,整體都有了些溫暖的生活氣。
閻放彎腰從鞋櫃裡拿出一雙粉白色的拖鞋,放在應恬鞋前。
應恬低頭,看見鞋麵上的小白兔。
“我上次來還沒有它。”應恬換上拖鞋踩了踩,很舒服,“它比上次穿的那雙可愛,上次的有點醜。”
閻放失笑,“你上次也不是女朋友。”
他就是想給應恬拿雙可愛的拖鞋來也沒立場。
兩個人徑直來的廚房,冰箱打開,裡麵放的食材顯露出來。
冷藏室裡的蔬菜,水果,甜品,飲料一應俱全,滿滿當當,冷凍室裡也有歸納整齊的牛排,羊排,青蝦等。
應恬拉開其中一個抽屜,還看見了三盒冰淇淋,哇了一聲,“我想吃冰淇淋!”
“吃。”閻放從冰箱裡挑出黃瓜,胡蘿卜和雞蛋,補充道,“但隻能吃一盒。”
他讓人買來的冰淇淋體積不大,一盒也就拳頭大小,不用擔心太晚了吃會鬨肚子。
應恬在三盒冰淇淋裡挑挑揀揀,挑出一盒草莓味的冰淇淋,邊找勺子挖冰淇淋,邊問閻放,“你什麼時候買的這些?你明天不就回南城了嗎,一看就吃不完。”
“吃不完讓阿姨帶回家就行了。”閻放沒說的是,冰箱裡的這些都是他從部門離開前讓公司下屬臨時買來補充的,總不能再出現上次那樣的場麵,讓應恬隻有個葡萄能吃。
剩下的時間,閻放在廚房煮麵,切配菜,應恬就坐在客廳裡吃冰淇淋。
閻放家的內部和隔壁王姨家的不太一樣,他家用的開放式廚房,中島台正對著餐桌,再往前就是客廳的沙發。
應恬盤坐在沙發上,邊吃冰淇淋邊說起下午和葉長安見麵的事情以及詢問小鳥老家的過程。
“你能想象得到當時多誇張嗎?”應恬搖搖頭,“我以後再出門肯定要好好控製這部分能量。”
閻放將兩碗雞絲涼拌麵放到餐桌上,走過來,兩手搭著沙發椅背,低頭和應恬對上目光,“那有點可惜。”
“可惜什麼?”
“該找人幫忙錄下來。”他輕輕刮了下應恬的鼻尖,“肯定很熱鬨。”
說話時,電視機裡的廣告也結束了,準時地播上電視劇。
閻放:“你主演的電視劇。”
應恬回頭看了眼,“我當時特彆喜歡這個劇組。”
“嗯?”閻放眉峰微動,仿若濃墨化開的眼底淌出不易察覺的笑,“劇組裡的夥食很好?”
應恬真的很好懂,喜歡的東西有時很多,有時又很少,仿佛能吃飽吃好就能感到開心,很簡單很純粹。
果然,應恬重重點頭,“對!上次在翹姨店裡碰見的米恒就在這部劇裡當男主,他經常請劇組的人吃宵夜,還是很貴很好吃的宵夜。”
說話間,《巔峰上的星光》放完了片頭曲。
《巔峰上的星光》主要講滑雪運動員們的故事,有他們剛剛接觸滑雪時的熱情,也有訓練時的辛苦以及被傷病打倒再一次爬起來的不屈服。
兩個主演一個自幼接觸滑雪,一個半路出家,一個天真單純,一個狂妄率性,而前者會接觸滑雪的契機便是她的導師,一位被譽為滑雪大魔王的人。
這部劇有很多滑雪場景,但劇組裡除了應恬和一個飾演男三的藝人,剩下的人並不會滑雪,當時的資金和片酬也不夠劇組把主演們關起來集訓幾個月的滑雪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