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免費回贈。”
某公司的采購負責人慌慌張張地跑進辦公室,望著坐在辦公桌後的老板,欲哭無淚,“老板,怎麼辦,我剛才發現【來都來了】的合作名單裡把我們刪除了!”
“什麼?!”老板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繞過辦公桌大步逼近下屬,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來都來了】不是在譴責那些在網上謊稱買過店裡果蔬的網友嗎?!我們公司不過是因為害怕和他們解除合作了而已!【來都來了】不也說了擔心害怕都很正常嗎!”
老板臉色難看得厲害。
這在他看來絕不是簡單的集體薄荷的合作告吹,而是未來長久的利益合作也告吹了!
【來都來了】背後明顯有技術大佬當靠山,連國家的農業部都得敬著幾分,他們公司若是能和【來都來了】擁有良好的合作關係,說不準就有機會喝到肉湯!
負責人苦著臉,“但來都來了】回複說擔心害怕確實正常,但在事件未查清前就提解除合作是不信任的表現。”
“何況,您當時罵了【來都來了】,我,我回複的態度也很衝。”說到這,負責人臉色更苦了,“SP集團的老板上午在網上針對這件事發布了言論,讓網友們冷靜,認為單憑兩張診斷憑證就定罪太草率,一切等官方回應為準。我剛才看了眼,他們集團本來在合作名單裡排129,怎麼也得排在明年的年底,這會兒竟然插隊到下周了!”
“該死!”
老板握著拳頭重重敲了下桌子,須臾,努力沉住氣,吩咐道,“你立刻聯係【來都來了】,態度卑微點,求也得求著【來都來了】繼續合作!”
負責人這下可真快哭出來了,“我求了,他把我拉黑了!”
老板氣得要死,“那就找其他人求!”
辦公室裡的百葉窗沒拉,老板餘光掃見其他員工往這裡看熱鬨的視線,頓時來了靈感,“你彆用我們公司的名義求,你用員工的名義,我們公司是怕影響員工的身體健康這才氣急攻心,說話不過腦子,你讓【來都來了】心疼一下員工,心疼那些為了工作整天偏頭疼的員工!”
負責人低頭應下,輕輕撇了撇嘴。
【來都來了】當時剛推出日間薄荷和日夜薄荷時,他老板可是大聲罵過【來都來了】,罵人家不會做生意,罵人家不賣他能日夜作用的薄荷。
他老板能心疼員工?
真是天大的笑話,他老板巴不得能買到日夜作用的薄荷,狠狠壓榨員工!
負責人扭頭離開,突然想通了。
即使【來都來了】不和他們公司合作,他也能下班的時候到圖書館,自習室待上半個小時,一樣能治偏頭疼!
辦公室裡,老板拿出手機,不死心地劃拉著【來都來了】更新的合作名單,來來回回劃拉了三遍也沒在原本的排隊位置找到他們公司,反而看見了兩個競爭對手跑到了前頭!
他們不過是幫【來都來了】說了兩句話罷了!
老板懊悔地捂住臉,他怎麼就被網上的那些風言風語迷了心智,甚至來不及等官方放出證據就認為【來都來了】店裡賣的果蔬有害處呢!!!
他低頭再看【來都來了】轉發微博時配的微笑表情“^_^”,發自內心地覺得這是【來都來了】對他們這些人雲亦雲的人的嘲諷。
——
這邊,閻母也在問應恬,“恬恬呐,你這個微笑的顏表情,是隨手配的還有特地配的?”
應恬抬起眼,看向閻母。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應恬主動挽過閻母的胳膊,眨了眨眼,說悄悄話似的小聲道:“特地配的。”
閻母聽出來了,說到特地配的四個字時,應恬語氣裡還帶著點小雀躍,明顯很滿意這個微笑的顏表情造成的局麵。
應恬鼓了下嘴,“不管是他們抵製店裡的果蔬,還是提出解除合作,的確都很正常,畢竟誰都會害怕,但我還是不高興,因為他們既沒帶家人到醫院檢查拿到確切的診斷證明,也沒等官方有力證據,甚至不確認診斷書和購買人信息是否一致,上來就一頓譴責和抵製。”
說完,應恬還把最新進展也告訴了閻母,“網上說抵製到底的網友呢,如果是正常擔心的那沒關係,措辭太惡劣的我都讓三水幫忙記錄下來了,既然那些人不想買,那麼我就不賣他們了。還有一些解除薄荷合作而且態度也很差的合作商,我也都把他們挪出合作名單了,反正先提出解除合作的是他們,我又不用賠錢。”
“你這個做法挺好,不過也容易被架起來。”閻母分析道,“像是薄荷吧,肯定會有家長說彆波及孩子,也會有學校和公司說彆波及學生和員工。”
有句話,閻母沒說出口,人心難測,保不齊就有人道德綁架應恬。
應恬認真糾正道:“我沒波及他們呀,這次合作解除,店裡會多出來很多單體薄荷和集體薄荷,不管是孩子還是員工,他們一樣能自己從網店搶購!”
閻母聽到應恬這麼說,眼裡掠過驚喜。
雖然部門的很多人都和應恬比較熟悉,但是私下裡認真相處過的很少,包括見麵會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而閻母更是第一次見應恬。
上午見麵時,閻母第一眼見到應恬的印象就是覺得應恬說話聲兒可甜,脾氣也軟乎乎,有些像是還在上大學的學生,隻是想不到應恬在下決定時,會這麼果斷,也很難被什麼所謂的情誼所裹挾。
“那你會難過嗎?”
“為什麼難過?”
閻母見應恬這麼問,笑了笑,說:“有些人吃了店裡的靈植,現在又反過來罵你。”
“不會唉。”應恬還沒想到這有什麼可難過的必要,不過被閻母提醒,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要辦,“阿姨,謝謝你!”
應恬聲音輕快,“我得找三水幫忙整理下名單,不能讓那些在前期一直信任【來都來了】的人難過!”
閻母雖然不清楚應恬想讓三水整理什麼名單,但見應恬確實不像難過的樣子,也不由放寬了心。
應恬的靈植有多大的幫助,閻母深有體會。
若是她親手種的東西被其他人吃了,也真正的幫了其他人,結果他們前腳還在感謝後腳就能為了三言兩語的無端抹黑而扭頭指責她,閻母捫心自問,年輕時的自己碰到這樣的事情,絕對很難做到不難過。
偏偏應恬就真的一點也不難過。
要麼應恬過於理解他們,可是那個微笑顏表情似乎又說明了一些事,要麼應恬單純將他們當做了錢貨兩訖的顧客,相當於毫無關係的外人。
閻母心想,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都能證明應恬的心胸很開廣,試問有誰能完全不在意外人的看法,能完全不在意外人的指責?
但應恬做到了。
倘若應恬聽到閻母的心中所想,大概會回答一句,我也會在意呀,上次在意還是擔心三年總是壓劇,顯得自己很掃把星。
至於其他的事情,應恬就不太在意了。
從小到大認識的人有很多,應恬光是要記住彆人給予的善意就已經算一個大工程了,哪有心思再記住彆人給予的惡意呢?
如果記住了,那就吃一塊齁甜齁甜的糖,吃完也就忘記了。
倏地,應恬眼前出現了一顆糖,草莓味的爆漿果糖,糖紙被拆開了一半攤開在冷白的掌心裡,粉色的果糖躺在糖紙中間。
可能應恬多看了幾眼果糖,於是,閻放拿起了糖,遞到應恬唇前,清冽的聲線裡含著點笑的意味,“啊——”
應恬低頭,就著閻放遞糖的動作,張嘴含住糖。
草莓味的果糖很甜,一口咬下時,裡麵夾心的漿液爆開,頓時就壓住了先前吃的橘子留下的酸甜味。
含著糖,應恬歪頭看著閻放,水潤的眼瞳裡淌出來的笑比糖還甜。
閻放默不作聲地在桌下牽起應恬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幾下。
閻父和閻母在一旁默默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臉上皆帶起笑,但細看仍能看出掩在笑容裡的擔憂,尤其閻母,作為經曆過血脈反噬且付出過慘痛教訓的人,她心裡一直很矛盾。
既希望兒子能和喜歡的人相伴,又擔心牽扯無辜的人下水。
這會兒,兒子能帶應恬來見他們,應該是應恬種的特製花卉有作用或者找到了其他的法子吧?
閻母失笑。
應恬對他們家的恩情,估計還上一輩子都不夠咯。
閻父看了眼時間,起身,“時間不早了,這樣,恬恬,你和你阿姨繼續聊天,我和閻放去準備午飯。”
應恬眼睛彎了彎,“謝謝叔叔!”
閻父和閻放離開不久,閻母心血來潮地問應恬,“恬恬,小放有和你說過他覺醒的血脈嗎?”
他們這些覺醒者裡,若是長輩覺醒了神獸血脈,那麼後代也有50%的概率覺醒,但不一定血脈相似,像閻母覺醒的就是畢方。
他們家裡隻有閻父是普通人,不過在閻母不得不長期住在監管局時,閻父也搬了過來,原本可能得住上一輩子,現在有了應恬幫忙種植的靈植,閻母估算著也就能再住上十幾年。
“我沒問過他唉。”應恬單手杵著下巴,想了想,“但大概能猜出來。”
閻母剛想問應恬猜的什麼,應恬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應恬看見來電人是周姨,唇角輕翹,牽出兩個小酒窩,聲音清脆地打招呼,“周姨,謝謝你們幫店鋪說話,我都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