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十五章(2 / 2)

他的感情複雜而濃烈,燕王竟對紀止雲心生妒忌。

這個人在生命快要燃儘的時候,依舊心心念念都是紀止雲。

他的心破開了一道口子,嘗到了苦味,這是楚宴給他帶來的滋味。

幾日過後,楚宴的病情終於得到了控製。

十一月下旬,天氣越發寒冷。偶爾幾個晴天,也猶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過。

楚宴身體發軟,想喊人來扶他起身,想出去走走。

來的還是上次那個小太監,楚宴記得燕離曾易容成他的樣子,因此小太監伺候自己穿衣的時候,楚宴注視著他的臉許久。

“公子,可是奴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楚宴回過神來,隻輕輕搖頭。

總不能說……懷疑他是燕離吧?

“公子想去什麼地方散心?醫師說你身子還弱,不能受涼的。”

“不會離這邊太遠,就……上次沒被砍掉的那顆梅樹那裡吧。”楚宴上次折了一支梅花送給燕王,因此那顆梅樹才得以幸存。

小太監點了點頭,那個地方倒是不遠,又有風景可看。

等楚宴穿好了大衣,他便扶著楚宴去了那個地方。

公子身上馨香繚人,如此近的距離,仿佛他一根發絲都是香的。小太監看得入神,他無論何時看公子,都覺得心癢動人。

終於走到那顆梅樹前,楚宴抬頭望著那風雪之中的梅花,一時之間入了神。

“哎呀,奴忘記拿手爐了!”

聽了他的話,楚宴才回過神來:“你回宮去拿吧,正巧我也冷了。”

“可公子一人在此處……”

“這是行宮裡,能有什麼危險?去拿吧。”

小太監低頭道:“諾。”

他快速的朝前小跑而去,竟不小心撞到了前麵一個人:“你這麼著急乾什麼?萬一衝撞了貴人可怎麼辦?”

一看是陳周公公,他嚇得魂兒都差點沒了:“陳公公,奴知道錯了,奴是想回宮拿公子的手爐。”

披了陳周皮的燕離淡淡的嗯了一聲:“下次可小心點。”

“是!”

小太監仍舊不太放心:“陳公公,奴能拜托你幫一個忙嗎?”

“何事?”

“公子一人在那邊賞花,我有些擔心,希望公公能過去陪一會兒。”

小太監原本是想指一下那邊的,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副極美的畫麵——

楚宴踮起腳似乎想要折下樹上的花枝,梅樹上還積累著白雪,他輕輕搖動的時候白雪就簌簌而落,全都灑在他的四周。他想要折下的那支花太高了,搖動了兩下樹枝,卻沒有折下。

楚宴緊擰著眉間,不知在想著什麼。隻是那被染了雪水的指尖,微微的泛起了粉,真是每一處都好看到了極點。

“很美是吧?”

小太監驀然回過了神,立即低下了頭。

“美得想據為己有,讓見到他的人全都瘋狂的朝他湧去,連咱們這種太監……也會生出點綺念。”

小太監臉色蒼白:“陳公公……”

燕離看向了他:“你和我,是不是有同樣的心思?”

“奴、奴……”

燕離知道他未免如自己陷得那般深,興許還不是愛。隻是對美,大多數人都會起點其他的想法。

“嗬,你去拿手爐吧。”

小太監驚出了一身冷汗:“諾。”

等他走後,燕離徑直的去到了楚宴那邊。

“公子想要那支花?”

楚宴轉過頭,看到的卻是陳周:“嗯。”

“可花枝這麼高,其他花也開得同樣漂亮,公子何不要另外的花?”

楚宴眼神微閃:“除了那個,我什麼也不想要。”

燕離聽了,不由輕笑了一聲:“真是……任性的小公子。”

陳周是不敢這樣同他說話的,楚宴一瞬間就認出了他是誰:“燕離?”

燕離笑意更深了,卻沒反駁楚宴的話,而是朝楚宴說:“向你借一樣東西。”

他還沒等楚宴反應過來,便將楚宴的發帶抽下,發絲頓時散開,迤邐在白狐的披風上。墨發極深,而白狐毛也似雪,這樣的他頗具慵懶的美感。

燕離奪走了自己的發帶,楚宴臉色微沉,似要發作。

而沒想到的是,燕離竟然將發帶前端栓了一個小石子,朝高處的樹枝丟了過去。他緊緊握住另一頭,讓發帶將那樹枝壓下,花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燕離為他摘下,又將發帶拴在花枝上,一同遞給了楚宴。

這畫麵有種莫名的美感,特彆是將發帶拴在梅枝上。

楚宴接過了他手裡的花,對燕離剛才的舉動也漸漸消了氣。

“陳周是燕王身邊的人,做事樣樣都被盯著。你怎易容成他的模樣?不怕被發現嗎?”

燕離勾起嘴角:“今日進宮自然有事,卻沒想到來此處也能遇上你,不是緣分是什麼?”

楚宴歎了口氣:“這裡不方便說話,去我寢殿吧。”

燕離一挑眉,笑容裡帶了點深意。

楚宴拿著梅花,花枝上還滴著白雪,襯得梅花更加豔紅嬌嫩。紅梅的香味不似臘梅那麼濃鬱,幽幽暗香撲鼻,還夾雜著雪水的味道。

楚宴盯著那支梅花許久,想著回去找個瓶子放起來。

等好不容易到了寢殿,小太監見著他回來了,還覺得吃驚:“公子不是在那邊賞梅?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外麵太冷。”

小太監有些自責:“原想著拿了手爐,在給公子裝些糕點送過去的,沒想到竟讓公子比我先一步回來了。”

“沒事,你先下去吧。”楚宴又想著手中還拿著梅花,便朝小太監說,“把這支梅花裝進瓶子……送到王上那邊。”

“諾。”

等小太監出去,屋內就剩下楚宴和燕離二人,燕離憂愁的歎了口氣:“那可是我摘下來送給你的,上麵還綁了你的發帶,竟被你這般無情,轉眼就送給了王兄。”

燕離調侃的說著,原本是想楚宴如往常一樣反駁他,罵他胡鬨。

可楚宴聽了自己的話,反而像是陷入了沉思似的,呢喃的說:“他……喜歡梅花。”

燕離嘴角的笑容再也掛不住,看著這樣的楚宴,竟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你喜歡上王兄了?”

楚宴回過神來,微微蹙眉:“怎會?”

燕離的眼神驟然加深,一時之間,他竟也識得了嫉妒的滋味。

楚宴一點也沒看清燕離吃醋,反倒說:“我這裡有水,你還是把臉上的易容卸下來吧,你易容成陳周的樣子在行宮裡行走,很容易就會被彆人發現。”

嫉妒就像小蟲一樣啃咬著他的心臟,燕離任性的朝楚宴撒嬌:“我要穿你的衣服。”

“……先下也沒彆的衣服給你穿,也隻能拿我的了。”楚宴努力把他那句話理解得成這樣。

很快,燕離便換下了衣衫,臉上的易容也洗掉了。

楚宴見到那張臉的時候,不由微微愣住。這段時間,燕離一直是以易容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麵前,這是他易容下的那張臉,五官俊美,膚色白皙,同自己真的有七分相似。

他靜靜站在屏風那邊,將手搭在了一側,儘是風流之態:“怎麼這麼看著我?”

楚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總覺著那日見到易容成你的那個人……不太像你。”

燕離笑了:“外表是像的,可到底不是我,自然有不像的地方。”

正說著話,燕離將袖子撩起,輕輕的放在鼻尖陶醉曖昧的嗅了起來,仿佛那上麵的味道讓他十分舒爽似的。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宴,袖子擋住了他的臉,隻露出了美如畫的眉眼。

——他眼中的倒影,全是他。

楚宴想起那是自己的衣服,不由漲紅了臉:“你在乾什麼?”

“聞你的味道。”

這曖昧而沙啞的低喃,讓楚宴頓時感覺到了幾分危險。

楚宴有些慌亂:“你該回去了。”

燕離動作一頓,朝楚宴的方向一步步走來:“其實我是刻意來找你的,那日之後你病了三四天,我雖然過來看了你幾次,但你都昏迷著。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了,怎麼可能輕易回去?”

楚宴:“……”

“你怕我?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能怕我?”燕離終於走到他的麵前,撩起楚宴的發絲,在他耳畔低聲的呢喃。

“你……喜歡我?”楚宴的呼吸亂了幾拍。

燕離的眼底寫滿了認真:“我喜歡你。”

“荒謬!”

“你不信我?”

楚宴難以啟齒:“你讓我如何信你?前不久之前,我們還是……還是……”

“情敵。”燕離把他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了口。

既然楚宴不信,那他便用動作讓他相信。

燕離深深的吻了上去,摟住楚宴的腰,差點要把他壓到案幾上。

兩個相似的人這樣吻了起來,還是燕離一方麵的強吻。

楚宴嚇得忘記推開他,還在這個事實當中沒能回過神來。

正當此時,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回過頭去,小太監帶著紀止雲來了此處,而他看他們的眼神,卻是滿滿不可置信。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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