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羽,你開開門好不好?”
楚宴發現謝清泉的臉色通紅,眼神也迷離著。紅暈布滿在他的臉頰,外麵是一片黑暗的樓道,這樣看著,竟有一種莫名發怵的感覺。
楚宴終於不再壓著門,反正外麵還有一條鎖鏈,謝清泉進不來的。
“你怎麼了?”
謝清泉發出小動物一般的嗷嗚聲:“頭疼。”
他身上全都打濕了,現在可是夏季雨水最多的時候,這麼淋成了落湯雞,自然而然會發燒了。
[愛意值是多少?]
[一百。]
楚宴:“……”
這次不是增長悔恨值了,而是消除愛意值。
根據人設,他還是一個有些善心的直男,楚宴覺得很棘手。
不能放著不管,崩人設扣分更讓他心疼!
於是楚宴不悅的抿著唇:“你湊近點。”
謝清泉一愣,還是聽了楚宴的話湊近了幾分。
楚宴伸出手去摸了下他的額頭,果然發現燙手極了。而謝清泉卻癡癡的笑了起來,眯著眼的蹭了蹭他的手:“小羽摸我了。”
楚宴臉色一紅:“彆說得這麼色/情!”
謝清泉閉上了嘴,卻仍是一副甜蜜的笑容。
楚宴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給他打開了門,從櫃子裡找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丟給他:“去洗個熱水澡,第二天發燒我可不管。”
謝清泉竟十分高興,把自己的臉放在衣服上蹭了兩下:“是小羽的衣服……”
楚宴眼皮一跳,深深覺得下一刻他會把頭埋到衣服裡,像個癡/漢一樣深深的嗅一口。
然而讓楚宴擔心的事情還是沒發生,謝清泉抱著衣服乖巧的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裡麵就響起了水聲。
楚宴坐在外麵,忽然想起裡麵的香皂用完了。
他皺了下眉頭,還是起身把新買的香皂拿了過去:“清泉,裡麵的香皂是不是用完了?”
然而裡麵沒有答話。
楚宴覺得有幾分疑惑,生怕謝清泉在裡麵高燒暈倒。
他狠狠的敲響了門:“清泉,謝清泉!”
裡麵仍然沒有回應,楚宴沒辦法隻能破門而入。
當他走到浴室,果然看見謝清泉暈倒在裡麵,花灑一直噴著熱水,直接拍打在他身上,棕色的頭發也被水珠染濕。
楚宴蹲下去,摸了下他的臉,發現手上的溫度滾燙一片。
沒辦法,楚宴隻好走進去,把謝清泉扶起。
謝清泉這樣光溜溜的身體,讓楚宴心裡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彆扭。對方明明和他一樣是個男人,但隻要一想到謝清泉是個gay,楚宴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楚宴攬著謝清泉的腰,一點點走出去,沒想到剛才緊急之下揣口袋裡的香皂就掉了。
楚宴內心:“……”作為一個gay,他能怎麼辦?
[忍住!直男是不會想撿肥皂的!]
[我知道。]楚宴深吸了一口氣。
楚宴忍痛不去看,趕忙把謝清泉扶著出去。
謝清泉還在昏迷當中,看上去十分難受。
他身上比剛才還要濕,楚宴沒辦法,隻能拿來了毛巾,先把他身上的水珠擦乾淨再說。
外麵的雷聲更大了,雨水嘩啦啦的落下,猶如斷線的珠子似的。狂風呼嘯,吹得樹葉啪啪作響,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
楚宴偶然一瞥,不由皺緊了眉頭。
這種天氣簡直有毒,看來是不能在雨停之前送謝清泉回學校宿舍了。
楚宴認命的擦著他身上未乾的水珠,沒想到謝清泉表麵上看著無害,性格在人前表現得也溫和,身上的肌肉線條倒是漂亮。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吧,楚宴又想起了自己現在這個身體,顯然的白斬雞。
等等……!
萬一謝清泉要對他做什麼,這身板的力氣是不是不如謝清泉?
楚宴連忙又搖頭,謝清泉在他記憶裡,隻是某些行為很奇怪罷了,好像沒做過這種事情。
他終於給謝清泉把水珠擦乾,又把衣服給他套在身上。楚宴有些尷尬的給他套上了睡褲,還不小心碰到了他那個地方。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謝清泉在睡夢裡也硬了起來。
楚宴:“……”
[窩草窩草,你聽我說,這次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一個直男是不可能碰到一個gay的棍子。]
[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這次真tm是事故!!]
楚宴流下了冤屈了眼淚,一個gay裝直男真的太痛苦了。
楚宴去拿了藥給謝清泉喂下,又為他蓋上了毛毯,這才鬆了口氣。
臨睡之前,楚宴想起了謝清泉脫下來的衣服。他連忙走到浴室,彎下腰拿起濕漉漉的衣衫,剛一準備拿去洗了,一個粉色的信封就掉落了下來。
上麵真的染了血,楚宴睜大了眼,竟鬼使神差的撿了起來。
謝清泉說……這是他寫的。
那粉色信封原本該少女心而甜美的,卻因為沾染了鮮血頓時變得詭異。楚宴硬著頭皮,想看看裡麵到底有沒有刀片,等撕開了那封信,上麵被雨水泡過的字就顯現在楚宴麵前。
一個個的字全都暈染開了,很難看清楚上麵寫了什麼。
楚宴仔細的讀了起來,也隻能斷斷續續的看見一些內容:“愛你,不準搶,一塊塊……奇怪這什麼字啊?恨不得親吻?”
能讀出來的,也就這幾句話而已。
楚宴看向了那邊的謝清泉,發現他還因為發燒而沉眠著。
他吞了下口水,將信封倒立起來,外麵閃過一道驚雷,照亮了屋子裡麵。
讓楚宴驚訝的是,信封裡麵並沒有刀片落下來。
他總算是鬆一口氣,正想走出去,可臉上的笑容卻凝固起來:“等等……既然沒有刀片,清泉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楚宴睜大了眼,手微微顫抖的摸向了謝清泉衣服的口袋。
他被紮了一下,手指受傷。
楚宴瞬間拔了出來,沒敢再繼續把口袋裡的東西倒出來。
他忽然想起,謝清泉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他溫和而無害,可是和他一起住宿的所有人都漸漸開始搬離他的身邊。
楚宴是後來調到那個寢室的,所有人都在遠離謝清泉,唯有他朝他伸出了手。
反正謝清泉是怪人,他也是個能看到鬼魂的怪人。
兩個怪人住一個寢室,也沒什麼不好。
不久之後,楚宴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
他的桌子上有刀,口袋裡有刀,就連拉開衣櫃也能看到一把斧子。
楚宴被嚇得蒼白了臉,一旁的謝清泉還柔柔的站在聲旁問他怎麼了。
“這些……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衣櫃裡?”楚宴滿頭冷汗的問。
“小羽是說斧子?是因為最近水管壞了,總是要敲一敲才能用,我就留下來了。”
留?
楚宴越發明白了一件事,謝清泉不是表麵上看著那樣無害,而是靜靜站在黑暗角落的毒蛇,引誘獵物走進,他就會一口咬在獵物的脖子上。
認識到這一點過後,大三開始,楚宴就朝學校申請出來住,也就有了後麵的事情。
回想起這些事,他隻感到頭疼欲裂。
等楚宴重新回到床上休息,一拉開床就看見披頭散發的女鬼躺在他床上賣萌。
楚宴:“……滾。”
女鬼嚶嚶叫,比他還嚇得誇張:“你能看見我?”
“彆睡我的床。”
女鬼哭了起來:“嚶嚶嚶,你剛才拿刀嚇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肯定能看見我!”
楚宴歎了口氣,一隻女鬼在朝他賣萌,用手指對著手指的低下頭,還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這畫風怎麼看怎麼惡搞!
“我要睡覺了。”
“彆啊,我剛才看你似乎很怕那個小子。你連鬼都不怕,怎麼怕他?”
楚宴老臉一紅,把被子牽起然後在床上縮成一團。
女鬼在他麵前,仔細的端詳著:“我懂了。”
那小小的一團突然悶悶的問:“你懂什麼了?彆亂猜。”
“你社恐。”
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