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雲仙宗之內,薄薄的霧靄圍繞著竹林,又是春雨過後,竹葉上也沾染了許多晶瑩的雨珠。靈竹成片的栽種,風一吹滿是清涼之感,竹葉互相碰撞颯颯作響。
沈青陽閉關就在這個地方,夏軒朝竹林深處走去。
走到竹林最深處,放眼望去全是鬱鬱蔥蔥。
夏軒朝前凝視,終於見到了剛剛睜開眼的沈青陽。
“可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沈青陽看向了夏軒:“蘇墨垣所在的魔宮乃魔修聚集之地,蘇墨垣又是化神期修為,哪能這麼容易就知道江淮的下落。”
夏軒背靠著門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你在林清寒身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夏軒連忙從自己的臆想之中回過神來:“怎麼這麼說?”
沈青陽前世乃魔修,自然看得清:“夏軒,你生了心魔。”
夏軒眉頭蹙起:“我生了心魔?怎麼可能!?”
“你難道不覺得近來越發控製不住自己?”
夏軒的臉色變得難看,他在傾歡宮三個月,行事的確越來越靠近魔修了。隻不過夏軒一直自欺欺人,覺得回到雲仙宗會好起來的。
見他不說話,沈青陽便知不妙:“……這幾個月你好生在雲仙宗,莫要再插手這件事情了,我會稟明宗主,魔宮的事情由我來善後。”
“不行!”夏軒呼吸急促,隻要一想起沈青陽和楚宴要對上,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沈青陽終於懂了,朝他望去:“夏軒,你莫不是動了心?”
夏軒低頭沉思:“……我看到了師叔吃下碧落草之後,逐漸被修複的臉。”
“你是被美色所惑。”
沈青陽這個樣子,就讓夏軒覺得心裡不爽。
這種三心二意的人,還有江淮師兄和師叔同時喜歡他。
夏軒的眼眸滾滾著濃濃的黑暗:“沈青陽,你既然當初對師叔做了這些事情,為何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你是這樣的反應?莫不是對師叔還有感情不成?”
“夏軒,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沈青陽知道夏軒平日說不出這話,他將清心咒打了過去,夏軒才恢複了正常。
“你可知方才自己說了什麼?還說自己不是生了心魔?”
夏軒睜大了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我……”
沈青陽拂袖離去:“心魔叢生,還控製不住自己。夏軒,你真的該好生反思了。”
沉溺情/欲,便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他此生定要問鼎大道,那些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沈青陽努力忽略掉自己心頭的那一抹不爽,不斷的告誡自己。
—
一連過了幾日,傾歡宮中江淮和傅雲蕭對調了身份,現在被關在籠子裡的那個才是傅雲蕭,而外麵叫他師尊的人是江淮。
之所以還沒有暴露,大約是江淮獨特的本命法寶。
江淮既不是劍修,也不是法修,在一次試煉之境裡,江淮尋到了如今的法寶和功法——千幻。
這東西十分特彆,雖然沒什麼攻擊力,可一般變幻之後,鮮少有人能分出來。
這也是夏軒一直潛入魔宮而沒有暴露的根本原因,江淮為他施了此術。
自從那日之後,江淮一直待在楚宴身邊,他有太多的懷疑沒弄清楚,自己和傅雲蕭調換了身份,留在楚宴身邊暗查,是最好的辦法了。
籠子裡的傅雲蕭依然在沉睡,能蘇醒過來的時間少之又少。
可每次醒來,他都會眼睛赤紅的看著江淮,恨不得吃了江淮。
楚宴覺得有趣,每每都會湊近籠子,都會調笑似的問:“你不恨我,反而是恨雲蕭,可真是奇怪。”
傅雲蕭眼底滿是痛苦,很想告訴楚宴真相,卻說不出話來,他被江淮下了禁言咒。
正因為這個原因,他便更加憎恨江淮了。
奪走了他的身份,也奪走了師尊。
於傅雲蕭來說,楚宴對江淮的好,那全都是他的!
江淮有些不忍,傅雲蕭畢竟什麼罪過也沒有,是代替自己受苦的。
江淮問楚宴:“師尊,你要關他到何時?”
楚宴冷漠的說:“我被沈青陽關了九十天,怎麼說也得關他九十天。”
傅雲蕭心裡更急了,在籠子裡:“唔!!”
楚宴皺眉:“聒噪。”
不過沒多久,因為藍蓮火還未徹底和身體融合的緣故,傅雲蕭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江淮歎了口氣:“師尊真的那麼恨沈青陽,到底為什麼?”
楚宴平日對江淮的態度還算溫和,但隻要一提到沈青陽三個字,他的臉色就瞬間陰沉下來:“以後少在我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以前江淮還擔心楚宴還對青陽餘情未消,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
他恨沈青陽,視他為仇人。
江淮竟有些高興:“那徒兒以後就不提。”
“……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到了夜晚,楚宴渾身都變得難受了。
楚宴前幾日吸了蘇墨垣的火靈力,此時又全都被豔骨消化掉了。
他不想叫那些鼎爐,便讓江淮去找含著火靈氣的靈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