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做錯了事,才要訓斥他啊!”楚宴頭皮發麻的解釋,“還有我們二人之間的談話,已經被他聽到了,該去警告一番的。”
紀止雲也想到了這一茬,臉色沉了下去:“以防萬一,不若把那宮人殺了!”
楚宴:“……”不敢,不敢殺。
那邊又‘碰’的一聲,看樣子十分不滿紀止雲的說法,眼看著就要發脾氣了。
楚宴欲哭無淚,兩邊難解,便義正言辭的朝紀止雲說:“就算是要對付藺家,那宮人也是無辜之人,怎麼能隨便就殺了呢!我過去警告一下就行了。”
紀止雲:“……大王這麼說,那邊已經聽見了,已經知道大王不會殺了他,隻會嚇唬他。”
楚宴:“……”哦豁,威嚇沒用了。
紀止雲煩悶的拔出腰間的長劍:“還是容我去殺了他。”
楚宴差點就抱住他大腿了,哥,殺不得!你衝進去就是一個死,先被燕擎給殺了!
楚宴厲聲說了一句:“把劍給我,且讓我自己進去!”
紀止雲看了他一眼,轉而點了點頭。
楚宴拿起長劍,就朝裡麵走去了,剛一穿過巨大的屏風,燕擎就冷冷的拿著長劍抵在了楚宴的脖頸之間:“聽說你想殺寡人?”
楚宴:“……”
“齊王也不看看自己這身手,嗬。”
楚宴:你就直說我是個弱雞行了吧,修/真/世界我也厲害過!
燕擎壓低了聲音,眼底湧著波濤一般的黑暗:“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那麼說,紀止雲就要懷疑了。”
“你是騙紀止雲的?”
“當然了,我知道是你在這裡,怎麼可能動手!我也有自知之明的好不好!”
燕擎方才還一肚子火,聽到楚宴這句話之後,莫名的眼眸一彎,火氣沒了。
“人貴在能看清自己。”
楚宴朝他嬉皮笑臉:“那……能不能挪開你的劍?”
“隻要你回答寡人一個問題,寡人就放開。”
“你剛才發出聲音,也是因為想問我?”
燕擎的心情變得煩悶,不止是楚宴,他也不想讓紀止雲知曉他在這邊來了。否則他又要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說自己背叛了安兒。
燕擎前些日子覺得毫無畏懼,罵了便罵了。
而現在,他自己足有八成確定對方的身份,卻因楚宴一直不肯正麵回答他,而不敢確定。在這段時間,自然也對楚宴一忍再忍。
若是其他人敢做這種事,早已經被燕擎給砍成好幾塊了。
“說吧,紀止雲為何說彌補你?他欠了你什麼?”
楚宴感受到劍刃的冰冷就直直的抵在自己的脖間,若燕擎知道他的身份,楚宴還會玩兒。但他是見過燕擎怎麼對其他人的,這個時候難免的有一絲緊張了。
“紀止雲說……我是葉霖的表弟,他想把虧欠給葉霖的一並補償給我。”
燕擎臉色鐵青:“就隻是這個?”
“紀止雲說葉霖沒有其他親人了,除了我和母後以外,全都死光了。他唯一能彌補的途徑就是儘全力保證我和母後的安全罷了……”
楚宴這麼說其實也是有私心的,燕擎聽到這句話之後,一定會徹底打消殺他的念頭。
畢竟,他可是‘葉霖’的親人。
果然,燕擎雖然眼中含著悲痛,但還是收了劍。
他啞聲道:“你出去吧,寡人不會再發出聲響了。”
楚宴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長劍丟在了裡麵,這才走到了外麵去。
紀止雲還等著,便看見楚宴從裡麵走出來了。他問:“殺了?”
楚宴臉色蒼白的低下頭:“用劍殺的,長劍還插在他的胸上,我不敢□□。”
紀止雲歎了口氣:“為難你了,不過這條路就是充滿著血腥,逃也逃不掉,你以後得適應才是。”
楚宴點了點頭,又一次朝紀止雲道了謝。
紀止雲笑得也有些無力:“沒事……隻是我在藺文荊麵前已經徹底失了信任,我以後不能待在藺家了,還怎麼為你監視藺家……”
“不監視也罷,倘若不是先生帶來這個消息,我可能明日就要死於藺家的詭計之下了。”
紀止雲眼神柔和了下來,原本還想跟楚宴多說說話的,隻是齊詢扔等在外麵,他隻能朝楚宴行了一個拱手禮“我先告退了。”
他轉身離開了此處,楚宴看見紀止雲的背影,他的腳步一瘸一拐,聽說之前神誌不清的落了水,被水底的利石劃破了大腿,等被人拉上來之後就跛了。
楚宴還看見他的左手也不自然的垂下,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楚宴不由睜大了眼,呼吸也略微淩亂。
紀止雲他……
難怪今天看他比之前更加虛弱,還說什麼不能再為他打探藺家的消息了。怕是被藺文荊發現紀止雲在為他辦事,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
楚宴心裡愧疚,不由的垂下眼眸,臉色有些蒼白。
很快齊詢便從外麵進來了,看見楚宴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還不有問:“大王這是怎麼了?可是紀止雲說了什麼?”
楚宴回過了神來,連忙搖了搖頭:“王叔想告訴我什麼事?”
齊詢臉色凝重,朝楚宴跪了下去:“大王……有件事情請大王答應臣。”
他幾乎是為楚宴行了個伏跪大禮,楚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禮也實在是太重了些。
楚宴連忙把齊詢扶起:“王叔有什麼話大可以直說,何必如此?”
齊詢臉色仍舊凝重:“此事關乎齊國,若大王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又是要我用自己的容貌拖住燕王的事?”
齊詢搖頭。
楚宴仍舊猜不出,隻能歎了口氣:“我答應便是,王叔快起來吧。”
齊詢老淚橫縱,終於起了身朝楚宴說道:“魏國知道這次春狩,已經布置好了死士,要在明日圍殺燕擎。”
楚宴倒吸一口涼氣,他和燕擎是犯了什麼罪!一個二個全都要在春狩搞死他們!
“魏國未免也太胡來了!燕擎一死,他手下的三十萬大軍必定會亂,屆時齊國還不是會陷入危機!”
齊詢左右看了看,小心謹慎的讓楚宴湊耳過來。
楚宴照做,齊詢才把計劃原封不動的告知給了楚宴:“魏國也有二十萬大軍,想要接道前去圍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王叔想如何?”
“臣已經在前日命令那些解甲歸田的士兵回來,從原來的城池聚集過來,約莫有五萬人!加上齊國都城的三萬人,咱們也同樣有八萬大軍!”
楚宴一個窩草,齊詢竟然把事情都安排得這麼仔細了!
明日的春狩哪裡是什麼享受,完全是個鴻門宴!
楚宴深吸了一口氣:“王叔大可以不把這個計劃告訴給我,事成之後,就由王叔接任齊王之位,豈不是更好……?”
齊詢搖了搖頭:“帶兵的降臨正是潘峰,如今大王在軍中聲譽極佳,他們是為大王和齊國而戰的。”
齊詢眼底露出欣慰:“之前是王叔太狹隘了,總覺得大王擔當不起重任,可現在看來,大王有能力讓齊國越來越好,隻是現在太年輕,尚有些太仁慈罷了。”
楚宴沒想到齊詢就這麼被他給感化了,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是好。
“況且……這些日子若非有大王在,燕擎早就對齊國下手了,齊國也早就不在,我們焉能有翻盤的機會?”
楚宴沉默了下去:“王叔想讓我做什麼?”
“明日會有人專門來保護大王,但燕擎是必須引到林中深處的,還請大王明日想個法子……讓燕擎去那邊。”
以防楚宴不清楚,齊詢還專門塞給了楚宴一張紙條,上麵畫著的就是明日行事的地點。
楚宴皺緊了眉頭,隻能假裝先答應齊詢。
齊詢滿臉的欣慰,一時之間覺得齊國充滿了希望,相信不久之後,他們就能奪回齊國失去的城池。雖然答應了魏國會給他們一半,一半的領土,總比現在這樣隻剩下一個都城好啊!
齊詢說完了這些以後,才沒有再湊近楚宴耳邊小聲的說:“明日便看大王的了,成敗在此一舉!”
楚宴朝他點頭:“王叔放心。”
“那臣便告退了,大王今日早些休息吧。”
楚宴目送著他離開,可齊詢走後,他卻滿臉凝重。
好好的春狩,竟弄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情況下掉的馬了。
燕擎從裡麵走了出來,看到楚宴這個樣子的時候,還不由嗤笑:“怎麼?齊詢讓你刺殺寡人?”
楚宴抬起頭看他,心情低落極了:“燕王既然在裡麵已經聽見了,何必問我?”
“你們後半說了什麼,寡人可沒有聽見。”
楚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心裡自然不希望燕擎死,明日的春狩,他甚至不想讓燕擎參加了。
但據後來的蕭允澤說,他們的的確確是參加了春狩的,這就讓楚宴有些為難了。
楚宴滿是擔心,對方卻不以為然:“隨你們怎麼部署寡人都不懼,儘可來試試!”
這話說得囂張乖戾,可從燕擎的嘴裡說出來,卻毫無違和感。
楚宴的心情原本還低落著,忽然間卻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蕭允澤說他會留在這裡一年,而他也在春狩的時候認出了自己,這就代表著,這次的事情他們會化險為夷。
楚宴這麼想,總算是舒展了一口氣:“明日的春狩,看樣子會很有意思。藺家要刺殺我,王叔那邊的人想刺殺燕王。”
燕擎也笑了出來,大約是因為和楚宴有些同病相憐了。
“早就跟你說藺文荊這種不忠於主上之人不能留,你還偏不聽。”
楚宴也不想留他啊,隻是因為他是攻略目標罷了。
這個藺文荊,悔恨值一點兒都刷不起來,他是個絕對理智的人,感情真的動搖不了他。
看來,得另想個法子了。
楚宴下定了決心,不管明日的春狩會發生什麼事,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過過去這麼久了,他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來:“紀止雲和王叔都是有事才來找我的,不知燕王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燕擎眼神微閃,朝楚宴湊了過去:“你以為呢?”
兩人的距離很近,燕擎那張臉在自己眼前放大,他的呼吸都要噴灑在自己的臉上了。
楚宴吞咽了下口水:“是不是因為我之前……”
皮了下親了你,所以今天你來報仇來了?
燕擎眼神之中閃過暗色,出於試探的用指腹摩挲著楚宴的臉頰:“可以的話,寡人不想用這種方法逼你承認。”
什、什麼方法?
楚宴忽然覺得有點興奮……哦不,害怕!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