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這麼長,的確不太好洗。
楚宴忽然想起了什麼:“等會兒你洗的時候我也幫你。”
燕擎呼吸灼熱:“我想你幫我其他的。”
楚宴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這水溫太熱,他的臉上和肌膚上都被熱氣蒸騰出淡淡的粉,楚宴仍覺得有些彆扭,深呼吸一口之後,全然鎮定了下來。
殊不知楚宴這樣的反應,在藺文荊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
他不信楚宴會真的甘心做一個替身。
這樣的反應,何嘗不是隱忍?
很快,燕擎也下了水,因為浴桶狹小,兩人的身體緊貼到了一起。雖然認出了楚宴,但這段日子發生了那麼多事,兩人除了親吻便什麼也沒做過了。
所以他們以這樣曖昧的姿勢緊貼在一起的時候,燕擎才會感受到從緊貼的地方傳來令人舒服至極的顫栗感。
他覺得異常滿足。
楚宴紅著臉,在水中握住了他的東西。
屋內霧氣繚繞,而楚宴又做得隱秘,甚至表麵上完全看不出來。
隻是燕擎的呼吸又重了幾分,看楚宴的眼神也更加灼熱。
黑夜在彌漫,外麵的細雨似乎已經停了,兩人泡的水早已經冷卻,與之對比的是被勾起的欲/念。
過去了許久的時間,燕擎才悶哼了一聲。
他的呼吸紊亂,緊緊將楚宴抱緊:“安兒……”
楚宴能感受到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聲,心也緩緩平靜下來。
兩人從浴桶裡出來,楚宴禁不住的瞥到了那邊,不忍老臉一紅……
哎,衝動了。
他就不該這麼依著他,還被人給看了活春/宮。
雖然方才的動作都是在水裡的,藺文荊絕對沒有看到更多,但是楚宴心裡怎麼也有了個疙瘩。
他要在這裡待了整整一年,也就是說明年三月的時候,藺文荊才會被他攻略。
若是不控製進度,怕自己就要提早離開了。
不急,慢慢玩。
這麼一想,楚宴心裡的焦灼沒了,剩下隻是略帶戲謔的感情。
這一夜過得很快,也許真是累了,楚宴睡得很沉。
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才緩緩的睜開了眼,卻發現燕擎已經不在身邊了。
桌上用水溫著一盅粥,楚宴站起身,走到了桌子前,用手摸上了白瓷盅,發現裡麵的溫度剛剛好。
他坐了下來,唇瓣印在了白瓷盅的邊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藺文荊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齊王雖然懦弱,但該教習的禮儀還是不會少。他的容貌原本就長得好,如此優雅的姿態,不自覺就吸引了彆人的注意力。
再加上,那片唇瓣兒印在白瓷盅上麵,顏色說不出的好看,猶如在宣紙上作出暈染的白梨和垂絲海棠兩色。
藺文荊站在那邊,腦子一片混亂:“你還吃得下?”
“為何吃不下?”楚宴想了想,笑著答,“我在齊國受兄長們欺負的時候,不也照樣什麼都吃得下,好好的長大了?”
藺文荊的手心攥緊:“你為齊國犧牲至此,讓燕擎這般辱你。”
是說昨天的事?
雖然他們做得隱秘,幾乎都是在水裡的,但還是免不了被藺文荊猜到。
楚宴將勺子一扔,就直接在那白瓷盅裡,與之碰撞的時候,還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楚宴看向了他:“昨日的確被你嚇著了,魂魄竟然也會存留世間,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叫什麼嗎?”
藺文荊皺眉:“什麼?”
“陰魂不散。”
藺文荊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縱然他是個理智大於感情的人,也仍舊不喜歡這個詞。
藺文荊深吸一口氣:“我無意間進入這個玉佩,發現隻有你才能看見我,我也不知道以後到底多久才會消失,這段時間我們能不能好生相處?”
楚宴麵露痛苦和疲倦:“你三番四次要殺我,還想讓我跟你好生相處?”
藺文荊頓時一噎,這的確是他做出來的事,根本無從狡辯。
楚宴滿是心煩,將玉佩留在了客棧裡,自己則先離開了這個房間。
藺文荊被獨自留下,完全坐立難安。
以往他喜歡清靜,而現在卻想要四周鬨起來,有個聲音也好。周圍沒有聲音,甚至讓他覺得可怖。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更容易胡思亂想。
藺文荊揉了揉太陽穴,一些畫麵也在腦海裡回放。
他幼時見到楚宴,是通過母親和太王後。
那個時候太王後的身份很低,卻憑著美貌得到了年邁的齊王的喜歡。人人都知道她出身低賤,是憑美色勾引了齊王,才生下了兒子。
所以宮裡也連同不待見楚宴。
他見到楚宴的第一眼,同樣也不待見他。
因為太蠢,太懦弱。
隻輕輕的一嚇,就猶如瑟瑟發抖的動物,躲在自己母親的身後。
藺文荊早熟又聰穎,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天才的美名。
所有的王子都有心巴結於他,包括齊王。
齊王摘了宮裡漫開的榴花,小跑的來到自己身邊。因為身高不夠,甚至踮起了腳尖,把懷裡的榴花遞給他。
那日是他的生辰。
藺文荊收下的珍寶何止這些,可礙於對方王子的身份,還是笑著收下了。
等楚宴走後,他又滿心冷漠的將東西踩到了腳底,讓那些紅色的榴花零落成泥。
回到家裡的時候,他偶然間提過這件事,父親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麼,畢竟是個不受寵的王子,大王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可母親卻無奈的歎了口氣,一直在他麵前歎息:“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你踩爛的不是朱紅的榴花。”
不是榴花,那是什麼?
藺文荊皺眉,隱隱有種說不出的厭煩感。
不過現在細細想來,能親手摘下榴花給他,想來也是付出了一片真心的。
想到這裡,藺文荊忽然間睜大了眼。
……真心?
母親在那日,可是想說這個?
藺文荊一時之間覺得心口破開了一角,裡麵逐漸被注入了什麼熱烈的情感。
他一瞬間感受到了酸澀,卻很快壓下了這些。
理智重新占據上風,藺文荊想起自己被燕擎殺死的那個夜晚,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冰冷了下去,最終徹底步入黑暗之中。
當他再次感受到溫暖,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了楚宴。
他站在流光裡,晨曦布滿了四周,和之前冰冷刺骨的夜雨完全不同。
溫暖的,柔軟的,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
藺文荊垂下了眼眸,眼底終是染上陰霾,感情與他而言,隻是累贅和包袱。
不能要。
可有些東西,終究是越抗拒,越靠近。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