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以前是冰清玉潔腳不沾地懸掛在天上冷月亮,高嶺之花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無形中拉出拒人於千裡之外感覺。
觀眾席上吵雜熱鬨,各家粉絲人手一塊燈牌,設備充足。進場之後金嗓子吃了兩顆不止,為得就是今晚在表演時能給自己支持人最大尖叫聲。
言昭按照門票上座位號,找到自己位置,他垂目安靜坐下,一半長發散在腰跡,懶懶傾瀉在後背。
冷美人低眉順眸,眼睫微微下垂,男人膚白唇紅,顏色正好,脆弱清冷之姿勾人神魂。
原本鬨哄哄A區一下子安靜下來,嘰嘰喳喳上跳下竄粉絲像被人點了穴道,一動不動,安靜如雞。是幾雙眼睛很有默契齊刷刷看著他。
帥啊。
操他媽真帥啊。
比網上照片還要帥幾百倍。
這是哪裡跑出來神仙,不是照片,沒有庸脂俗粉之感,好看多看一眼都能死掉。
她們屏住呼吸,快要把自己憋死。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這張冷冷臉,她們就是不太敢鬨出大動靜。
言昭皺眉,吵,耳朵好吵。
這裡人真太多了。
他從沒來過人這麼多地方,忍著排斥感,麵無表情坐下。
言昭板著臉樣子平靜駭人,身上散發這股子冷氣,讓周圍拿起鏡頭想拍他人望而生畏。有賊心沒賊膽,她們甚至於連和男人對視勇氣都沒有。
冰山美人,難以接近。
修仙之人五感敏銳,她們很努力壓低了自己嗓音,竊竊私語聲難以避免傳到他耳裡。
“是好看,但我有點怕他。”
“我也是,他都不敢看他眼睛,太冷了,感覺他盯著我們和盯著屍體,沒有不同。”
她們一邊害怕,一邊覬覦言昭絕世美貌。
舞台大燈瞬時全部打亮,視野一下子明亮許多。
主持人拿著話筒站在舞台正中央,帶著笑意,“感謝直播間裡和現場所有觀眾,第二期《明星1V1》節目馬上就要開始,讓我們期待這周嘉賓給我們帶來精彩表演吧。”
第二周競爭激烈程度未必就第一期要弱,現場□□味甚至比之前還要濃。
前半個小時是有些無聊抽位環節。
躲在言昭口袋裡鯤鵬已經有些待不住,剛冒出小腦袋又被按了回去,言昭溫聲溫語,“彆鬨,我知道你等急了。”
他也等有些不耐煩。
鯤鵬吱了個聲,被敲打一句便老實縮回腦袋,不再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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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茴抽卡時候,內心膨脹,無比自信一定能抽到絕世好順序和對手,然而,她就是一個臭手。
抽啥啥不行,倒黴第一名。
陸茴不出意外又抽到了最後一組,這次她需要PK是導演組看好一號種子選手。
林桐看見卡上名字,眼珠子疼打抽抽,“下次我幫你抽吧,你自己彆動手了,求你了。”
一抽一個雷,他承受不起。
陸茴歎息,“半斤不要嘲笑八兩,我們都一樣。”
林桐欲哭無淚,“這期是淘汰賽,沒有待定名額。”
輸了就是輸了,下期就不用再來。
節目已經逐漸起來,看著像要爆趨勢,現階段被淘汰就是血虧,
陸茴廣告也算談到尾聲,這期被淘汰快談好推廣可能要黃。
“我知道是淘汰賽,林哥放心,我儘力而為。”
林桐並沒有被安慰道,這又不是儘力而為就能解決事情,靠實力才能打響戰鬥。
陸茴運氣也是絕了,好不容易抽到唱跳節目,結果上台竟然要和選秀冠軍對打。
這不是送上門炮灰嗎?
這位選秀冠軍雖然近一年水花不大,但她至少也是紅過,死忠很多,實力也很強勁,絕對C位出道。和陸茴這個半路出家人不一樣。
林桐說:“你要不要再練一練?”
“不用了。”
動作節拍爛熟於心。
林桐感覺她已經開始自暴自棄,“小茴香,支棱起來啊!”
陸茴起了一身冷疙瘩,“你彆學我粉絲喊我,正常一點。”
“戰鬥號角還沒吹響你就認輸,這樣不好。”
“我沒認輸,我很有鬥誌。”
“看你樣子不像是有鬥誌。”林桐說完感受到一陣漫長沉默,他開始反思自己逼她逼太狠了,業餘選手能到今天已經很不錯,他說:“沒關係,這節目參加也累,真被淘汰我們就繼續去劇組試鏡。”
陸茴喝了兩口咖啡來提神,“好。”
要說抽簽結果出來後,節目組人也挺難過。陸茴現在是她們比較中意選手之一,實力暫且不提,熱度是不缺。做一個節目最怕就是默默無聞死去。
導演看了名單,心情沉重而複雜,“已經公布了嗎?”
“公布了。”
“沒法再改了?”
導演助理搖頭:“沒辦法改動。”
導演看著台下忙前忙後工作人員,“可惜了,我本來還想多留她幾期。”
“剛才製片也這麼說,誰想得到陸茴運氣真不怎麼樣,十幾個人裡就她抽中了有舞台王者外號樓蕙蘭。”
上期他們覺著陸茴那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才占到便宜,這次板上釘釘要被壓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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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明如坐針氈,度日如年,一忍再忍,他不知道台上這些人在表演些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陸茴參加這類節目意義在哪裡。
他眼睛疼完腦子疼,下定決心等結束就要把陸茴勸回家,綁也要把她綁到醫院裡。他問過醫生了,也有被徹底治愈絕症病人,彆人有希望,她也會有。
盛朝明翹著腿,望著台上神色越發不耐。
很巧,他身邊空位就是謝燃。
謝燃一幅臉色蒼白模樣,坐定之後朝他點頭示意,就算是打過招呼。兩個男人之前在彆場合見過,但是不熟,話也不曾多說。
謝燃雙手交疊搭在一起,廣告時間,他漫不經心地問:“你也是來看她嗎?”
盛朝明半陰半明嗯搭了一聲腔,再外人跟前死鴨子嘴硬,“隨便看看。”
“應該是我想多了,你也不是很喜歡她。”
重組家庭原生成員把陸茴當成外來入侵者,一直就沒給過好臉色,連身份都不肯對外承認,如今又怎麼會來看她節目。
盛朝明嗆了個聲,咽下這個啞巴虧,唇角拉成直線保持緘默。
相安無事過了幾分鐘,盛朝明怎麼想還是有股氣下不去,他出言譏諷:“那謝總呢?大費周章來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他好笑地說:“陸茴至少不討厭我,可我看你們上次見麵非常不愉快,我就沒見過她那麼厭惡一個人樣子。”
謝燃手指作拳,握非常緊,“我虧欠了她,我會補償。”
盛朝明慢吞吞整理好衣服,換了個端正坐姿,懶洋洋出聲:“原來你不了解陸茴,她是不會原諒任何虧欠過她人。”
“那你以為她會原諒你嗎?”
盛朝明頓了一秒鐘,嘴巴非常硬氣:“我不需要她原諒,你喜歡她,我又不喜歡她。”
他隻是不能看著她死,是同情,是憐憫,一定、絕對不是彆什麼狗屁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