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用自己去了,年糕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長長的吐著氣。抬頭看見鐘一狠狠的盯著自己,心裡一陣後怕,連忙把手背在了身後,拚命搖頭,“彆彆彆……彆剁我手。”
鐘一舉起自己的佩刀,朝著年糕威脅道:“再有下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年糕雞啄米般點頭。他哪裡還敢有下次,若不是這次情況緊急,他才不會抱住鐘一,這個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火山。
那邊,顧雲轉過身,不去看那屍體一眼,掃了一眼堂外的人,見提著菜籃子的女人全都彆開了眼,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的確有些莽撞了。這可不是她那個時代。
何定朝自己的手心吐了一嘴口沫子,挽起了袖子,他可沒有那丫頭那麼講究,上手就把死者剝的一乾二淨,“你說!要看什麼!”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著丫頭朝他跪地叫爺了,他還從沒有被人叫過爺呢!
“真是枉為仵作!”顧雲毫不留情的嫌棄,“身為仵作,連驗屍的步驟都不知道?”也不打算同何定廢話,開口念到。
需查其正麵,發髻、頂心、囟門、眼口鼻是否開,是否有液體流出,再查候、胸、雙乳、腹、肚臍、下身,最後查四肢,查其色及有無傷口……
何定越聽頭越大,驗屍哪有這麼麻煩,不是素來都是自縊看頸部有無繩痕,溺水看腹內有無積水,外傷看傷口,若驗毒死便銀針刺喉嗎?
聽著身後還沒有什麼動靜,顧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算了,你就看看四肢有無傷口就行,特彆是牙齒的咬傷。”
何定一愣,朝顧雲了看了一眼,意思是這個丫頭認為是胡廣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才會被毒死?不是吃了東西?這……
他心上閃過了一絲猶豫,可想到自已經用銀針刺喉,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解釋銀針不是中毒而發黑。
“希望你等下不要說我欺負小孩。”說罷,何定開始檢查,本來隨意一點,無奈堂上、下、外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是半點不敢懈怠。
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遍屍體,何定才洋洋得意的回道:“胸前和右手前臂有幾道劃痕,不像咬的,沒了。看樣子你想的錯了,果然嘛,小孩子家家懂什麼,算了三個響頭就不要你磕了,你就磕一個就成,順便叫聲爺爺。”
“這就查完了?”顧雲搖頭冷笑一聲,“真不知道這麼多年在你手上發生過多少冤案,又有多少真凶逃脫!”
“你,你不要過分!”何定氣急,這十多年來,雖然說自己平素為人不正經,但是在驗屍上還是比較認真的,他可不想夜裡跑來幾隻鬼跟自己聊人生。“是你說的找不到證據,就跪下叫爺爺。”
“是啊,我們都聽見了。”人群裡有人應著,本想是來瞅熱鬨的,如今卻是什麼好戲都沒看成,不由的對顧雲有些惱意,還以為真的有什麼懂仵作的驗屍丫頭。
沒家教的丫頭騙子罷了。
“驗屍驗完了?”顧雲語氣帶著輕浮,“屍體的背麵也看了?”她可沒聽見翻身的聲音。再者也是因為篤信自己的判斷,她渾身都帶著自信。
何定語塞,也是因著相信死者就是死於中毒,他也就裝個樣子看看。“要是背後也沒有,你就當著縣令大人麵前給我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這丫頭非要不見黃河不死心,那他隻能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天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