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前輩今天要留下來加班?”
臨到下班,忽然得知七海前輩打算主動加班的蘇達一臉震驚。
他壓低聲音:“前輩居然會主動要求加班……真是不可思議,是因為那個叫咒物的東西嗎?”
七海建人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是。”
蘇達小心翼翼地看他幾眼,吐槽道:“可是前輩,你看起來心情好差。”
“……”討厭加班的七海建人勉強道:“還行吧。”
這根本就不是還行的程度吧?
蘇達小聲道:“前輩,你現在的怨氣都能催生出新的詛咒了哦。”
“……”七海建人故作嚴肅地轉移了話題的重心:“蘇達君,咒術師的負麵情緒是不會變成詛咒的。”
“哎?”蘇達驚訝:“原來隻有普通人的負麵情緒才會變成詛咒嗎?”
“沒錯。”
蘇達若有所思道:“因為咒術師有特殊的管理情緒訣竅?”
“算是吧。”
也是。
如果咒術師能自己創造咒靈的話,可能還會有心術不正的咒術師專門做咒靈玩吧……不過,光是普通人的怨念滋生出來的詛咒就已經相當龐大了。
蘇達想起寫字樓裡時不時就會出現的可疑身影,歎息道:“原來是這樣。說起來,公司裡到處都是弱小的蠅頭,那都是上班族的怨念吧,上周還有人因為業績自殺來著。”
上周五跳樓的女性並沒有自殺成功,聽說是背負了很多貸款,又不敢告訴家裡才絕望跳樓。
嗯,雖然是被上司罵了一頓才選擇跳樓,但那頂多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無法還清貸款。
她自殺未遂後,她的家裡人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已經千裡迢迢趕到東京,打算賣掉鄉下的房子還貸。
錢可以再賺,房子還可以再買,但女兒卻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諸事不順,但她顯然有很好的家人,經過這件事,大概也能重新振作吧。
“下班時間到咯~”
“下班,下班。”
“今天看起來會下雨啊,大家沒事就趕緊走吧!”
“我家有點遠哎,啊……太好了,我有帶傘。”
“有人有多餘的傘嗎?借我一把!”
天空灰蒙蒙的,雖然還沒下雨,但風卻很大,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謹慎地潛伏在某個辦公桌後,等待其他人下班。
七海建人從抽屜裡翻出一把黑色的折疊傘,隨手遞給蘇達。
“拿上,你還要去咖啡廳打工的吧。”
蘇達一愣,“那前輩呢?”
七海建人淡然道:“今晚應該不會那麼早就回家的,等我下班的時候雨多半已經停了。”
“……謝謝前輩。”蘇達接過傘,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鐘,忽然笑了一下,“嗯!那我去打工了!”
……總覺得這孩子忽然有了什麼新的主意。
七海建人歎氣,他道:“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再見,前輩!”
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孩子乾勁十足地走了。
一個小時後,寫字樓的第十一層就隻剩下幾個房間亮著燈。
辦公室裡,剩下約翰先生,三木春和七海建人,以及躲在辦公桌後麵的毛利小五郎跟江戶川柯南。
三木春有點緊張地搭話道:“七海先生……你今天也加班嗎?”
七海建人淡定道:“嗯,是的。”
“這樣啊……”
三木春的手指緊張地絞緊,宛如殺人犯殺人前最後的掙紮。
轟隆一聲,滾滾雷聲在雲層間炸響,辦公室裡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向窗外,刷的一聲,傾盆大雨落下,無情地衝刷著冰冷的城市。
“……”
三木春看著倒映在窗戶上的影子,有了一瞬間的猶豫。
真的——可以嗎?
因為接連的恐嚇信而心情煩躁的約翰已經不想掩飾自己糟糕的心情了。
“嘿,三木,你在乾什麼?我讓你留下來加班,是要你工作的吧?”
三木春猛然回過神。
約翰先生忍不住對著他指指點點:“工作效率總這麼低下可不行,你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可是非常影響士氣的。”
“抱、抱歉……”
約翰先生一想起毛利小五郎的推測,就更加生氣了。
“三木桑,你是對我心懷不滿嗎?”
“沒有的……”
“嘿,我可一定要告訴你。你這個年紀的人啊,離開了我這裡,可是沒有彆的地方肯收留你的,ok?”
三木春握緊了拳頭,努力維持平靜,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頭腦卻一片空白。
要乾嗎?真的要乾嗎?
他越過自己的工位,看見了七海建人的背影。
七海建人坐姿挺拔,似乎對辦公室裡的糟糕氛圍毫無察覺,自顧自地工作著。
……七海先生是無辜的,七海先生是無辜的,冷靜,冷靜,有人是無辜的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外麵的大雨也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時間一點一點接近午夜,三木春卻遲遲沒有動手。
桌子底下的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哈欠,就著雨聲吃掉了兩份麵包,一臉昏昏欲睡。
江戶川柯南同樣。
嘛……好像是因為忽然留下來加班的七海先生,三木先生不打算動手了呢。
不過,如果動手,三木先生打算怎麼做呢?他的體格完全打不過約翰先生,所以是帶了武器?安眠藥?
快接近零點時,不動如山幾個小時的七海建人忽然起身,安靜地離開了辦公室。
而此時,約翰先生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呼呼大睡,毛利小五郎也睡著了,江戶川柯南強迫自己打起了精神。
三木春打開公文包,從裡麵拿出了一個被符紙包裹住的小匣子。
他的手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