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睡醒的少年一臉懵懂,眼睛還含著蒙蒙的霧氣,像是水洗過一樣,看起來又柔軟又明亮,男人不禁失神了一瞬:如果被這樣的眼神所注視著,即使少年想要他的心臟,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挖出來雙手奉上吧?
他的理智已經發出了警報,少年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然而他的情感卻不為所動,任由他繼續沉淪下去。
“我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男人回過神來,如此回答他。
還是他們來時的那輛車子,卓爾在外麵駕車,野狸的奔跑速度不像是來時那麼快,車子以一種相對緩慢的速度行駛在荒野上。
夏諾慢慢地清醒過來,才發現他現在正枕在男人的腿上,身子占據了車子的大半個空間。
跟他比起來,男人仿佛被他擠到了角落裡,隻能可憐巴巴地曲著腿,姿勢看起來很是彆扭。
“不,不好意思,這樣一定很不舒服吧?”夏諾連忙道歉,他坐起身來,聽到男人發出了“嘶”的一聲。
看到少年愧疚的眼神,男人不無可憐地低聲說道:“腿麻了。”
是被我枕麻的嗎?
夏諾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裡更加愧疚了,他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幫你按摩一下?”
就像是下午的事情重演了一遍,不過角色卻完全顛倒了過來。
男人自然從善如流地答應了下來,或者說他一開始的目的便是這個。
得到他的應允,夏諾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了上去,事先給男人打預防針:“我沒有經驗,下手可能不知道輕重,你多擔待一點呀。”
男人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來吧。”
他的手一放上去,就感覺到男人的腿上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不由得說道:“放鬆一點。”
說完之後,他感覺到手下的肌肉有意識地緩緩放鬆了下來,不像剛才那麼緊繃了,夏諾才開始進行他的按摩工作。
不過他也並不會什麼技巧,回憶了一下男人曾經用過的手法,夏諾拿捏著力道,從上往下、巡回往複地揉按起來。
按著按著,他卻不自覺地走神了。
男人的小腿形狀生的極為完美,腿上幾乎看不到什麼毛發,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他的皮膚白的恍若透明,像是整塊白玉雕就而成。
夏諾的力道忍不住又輕了幾分,他總感覺,好像自己一用力,就會在這上麵留下深深的痕跡一樣。
不過事情證明確實是他多想了,男人的皮膚看起來脆弱,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容易受到傷害,按揉過去之後,上麵連一絲印記都沒有出現。
按了許久,夏諾才恍然發覺自己一直都沒有聽到男人的反饋。
他抬起頭,卻看到男人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睛變成了極深的墨藍色,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真的很難受嗎?”夏諾悻悻然地停下了手,“我的按摩是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當然不是。”男人勾起唇角,“多虧了你,現在已經不難受了。”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個過程對他來說真是一種甜蜜的煎熬。
少年溫暖而柔軟的手指在他的皮膚上靈巧地躍動,垂眸凝視的模樣乖巧而又純淨,每一次的接觸都像是有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的搔刮,讓他心癢難耐,讓他不可自拔。
最重要的是,在這一刻,少年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地屬於他,眼睛裡隻有他一個人的影子。在這個狹小靜謐的空間裡,世界上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
……
野狸緩緩停了下來,卓爾揚起嗓子,大聲地告訴他們:“已經到了。”
他們下了車,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物。
村長正拄著一根紅梨木的拐杖,看到他們從車上下來,臉上立刻掛起了笑容:“你們可終於回來了,其他幾位勇者受了傷,現在正在被治療。看到你們安然無恙,我真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夏諾的注意力卻完全被站在他身旁的那個青年吸引了,金發碧眼的青年眼睛裡滿滿都是他的影子,他衝著他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長安,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專程來找我?
夏諾看著這個隻是在列車上有過一麵之緣的青年,疑惑地蹙起了眉。
男人跟在夏諾的身後下車,自然也看到了這個青年。
聽到這話,他抬起眼打量了青年一番,隨即以一種無比親昵的姿態站到了夏諾身旁,不動聲色地問道:“長安,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