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臥室之前,長安對於自己的走光還毫無所覺,青年頗為無奈地看著他穿上拖鞋就想這麼走出去,連忙叫住了他。
他將衣領幫他攏好,即使如此,少年精致的鎖骨還是大半顯露在外麵。
看到這一幕,他的眼神微暗。
如果是在臥室裡這麼穿著還好,反正也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但是讓他就這樣走出去……青年自然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他又找了一件外套給少年披上,長安還以為是他是怕他著涼,雖然是夏天,夜裡還是很寒涼的。
他衝著青年一笑,甜滋滋地說道:“謝謝你啦。”
雖然不再稱呼青年為哥哥,但是他的態度卻一如往常,並沒有因為發現了青年的身份而因此疏遠他。
青年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說實話,少年這樣縱容的態度,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加得出進尺,一點點地試探、蠶食少年的底線。
你能夠接受真實的我嗎?並非是顯露在你麵前的溫柔表象,還有不為人知的殘酷內裡?
他如此想著,卻摸了摸少年毛絨絨的發頂:“彆這麼生分了,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長安笑著答應了:“好的呀。”
兩人離開了主臥,向著聲源地走去。
其實也不需要他們特意去找,因為來往的仆人已經替他們指路了。
就在一樓的客廳裡,圍觀的仆人靜默著讓開了路,長安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廚娘,以及廚娘麵前,掛在吊燈上的屍體。
屍體的身份也很好辨認,便是今天那個跟著安承雅一起來的小丫頭。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身體太瘦弱,還是吊燈的承重能力太好,她掛在上麵,身體還微微地晃動著。
“這是怎麼回事?”安姒月姍姍來遲,她穿著睡衣,眼底還有一團不甚明顯的青黑。
但是長安卻能感覺到,不知道為何,她現在的心情反而是不錯的,原本在她身上,對著他和青年的那股若有似無的敵意已經消失不見,她的眼底出現了令人奇怪的興奮神色。
不過,她的好心情自然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具屍體,倒不如說,看到屍體也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
廚娘聽到她的問話,像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股腦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起夜……一抬眼就看到有東西掛在吊燈上……我就走過來……可實在沒想到……”
她說話斷斷續續,還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其中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了。
安姒月掃了一眼小丫頭的屍體,也想起了她的身份,說道:“這不是負責伺候三弟的小丫頭麼?”
她環顧了一周,沒有發現安承雅的身影,便指了一個仆人:“你去把三弟叫過來。”
然後便讓人扶起廚娘,把小丫頭的屍體放了下來。
廚娘的腿還是軟的,靠她自己是站不起來的。事實上,一開始安姒月沒來之前,就有人嘗試著把她扶起來,沒想到根本扶不動。
她本身的體重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她被嚇得癱軟,根本沒有自主意識,如果不是靠住了後麵的沙發,她就要直接癱在地上了。
現在倒是好多了,她回過了神來,手裡還被相熟的傭人塞了一杯熱茶,整個人總算是從驚嚇中緩過來了。
她的眼睛不由得掃視著在場的人,沒怎麼費力地就發現了正在出神的長安。
她還記得這個笑起來很討喜,也沒什麼架子的小少奶奶,看這模樣,他也是被嚇到了嗎?
不了解長安的人可能會這麼覺得,但是青年卻不會,他知道,長安的膽子可是很大的。
“怎麼了?”他低聲問道。
“……”長安沒有回答。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他剛剛又收到了一個提示:一名玩家死亡,通關失敗,退出了遊戲。
所以說,那個小丫頭是個玩家?
也不怪他沒有把她認出來,事實上,隻要玩家不自己暴露身份,其他人一般是認不出來的。
如果不是收到這個提示,可能長安自始至終都不會發現她是一個玩家。
但是……她是怎麼死的呢?
安承雅很快就出現了,他的衣服和頭發還有些淩亂,看上去像是被人從床上直接叫起來的。
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還沒等安姒月發問,他就直接說道:“對不起大姐,我戴了耳塞,所以沒有聽到聲音……”
他的睡眠質量不好也是眾人皆知的。
安姒月也沒再多說,隻是指了指小丫頭的屍體,說道:“這是伺候你的人對吧?”
看到屍體,安承雅的瞳孔一瞬間放大了,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幸好有傭人及時扶住了他。
這一刻,他的詫異和後悔不似偽裝:“我,我沒想到她會自殺……”
“自殺?”安姒月挑了挑眉。
安承雅定了定心神說道:“今晚我睡覺的時候……她爬到了我的床上,卻被我拒絕了……”
他看上去有些難以啟齒,眾人卻已經明白過來,這是一出麻雀想要飛上枝頭,主動投懷送抱的戲劇。
小丫頭臉皮薄,被拒絕之後一時想不開自殺也是能夠說通的。
一時間眾人都以為自己得知了真相,不由得暗自發出了感歎的唏噓。
隻有長安,他看向安承雅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一個玩家會因為這種事情自殺?怎麼可能!
他也不相信安承雅所說的,小丫頭對他主動投懷送抱的說法,畢竟她可並不是一個真的小丫頭,想要攀權附貴,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