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姒月打了電話, 來的卻是那個小警員。
小警員姓蔣, 名叫蔣葉, 剛從警校畢業不久,還是個十足十的菜鳥。
至於為什麼杜警長沒來, 來的卻是他這個小警員……
蔣葉的臉皺了起來:“師父昨天回去之後不小心扭到腳了。”
本來應該是他們兩個一起值班的, 但是杜警長受傷了,總不好讓人帶傷工作吧?
蔣葉長了一張頗為討喜的娃娃臉,總的來說是個陽光爽朗的青年, 或者說, 他展現在眾人之前的樣子便是這副模樣。
此時他臉一皺, 喪眉搭眼地看過來,看上去慫噠噠的:“安小姐, 我沒什麼經驗,所以也隻是走個過場來調查一下, 希望你們能好好配合。”
安姒月還沒有見過這麼直白,直白到有些傻的警員呢。
走過場這種潛規則,就被他這樣大大咧咧地說出來了。
她被他的耿直給噎到了, 無語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們當然會好好配合的,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那就好。”蔣葉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他挨個詢問了一番關於案發時你在哪裡,有沒有不在場證明,跟死者是什麼關係之類的問題, 順便將每個人的回答都記錄了下來。
不過他雖然看起來認真, 實際上卻連小丫頭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他詢問了安承雅最後一次見到小丫頭是什麼時候, 得到回答是十點鐘左右。
又問跟小丫頭同住的人晚上有沒有回來,又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得到了一個“不知道”的回答。
那個跟小丫頭同住的下人白天累得要死,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還睡的死沉,要問她小丫頭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她還真不知道。
不過昨晚小丫頭確實是回來過,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時候大概是十一點鐘左右吧,我看她臉色很不好,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便沒多問。”
“臉色怎麼個不好法?”蔣葉追問。
“哎呀……”下人支支吾吾的回答,“就是臉很白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對了,她好像有點心緒不定的,差點把床頭櫃上的杯子打翻了。”
但是當時她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沒有多問。
而且後來三少爺不也說了,那小丫頭肯定是因為獻身被拒所以臉上掛不住了唄。
“哦……”蔣葉認真地將這一條寫在了記錄本上。
這樣案發時間就被限製到了十一點到三點之間。
不一會兒就輪到了長安跟青年。
他們排在最後。安姒月問完話之後已經離開,說要回去睡個回籠覺,安承雅默不作聲地也走了,隻剩下幾個仆人還在客廳伺候著。
蔣葉看到長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衝他友好地一笑,語氣不自覺地放緩了許多:“案發時你在哪裡?”
長安也很配合,畢竟他麵前的這個人是個玩家嘛,玩家的工作還是要大力支持的:“那時我在睡覺。”
“跟我在一起。”青年補充道。
蔣葉怪怪地看了青年一眼,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他把長安當做了跟他一樣的玩家,所以覺得長安是沒什麼嫌疑的。
因為這個時候,玩家的數量實在有些少,所以有專門的規定,玩家與玩家之間是不能互相殘殺的。
不過青年就不一定了。
他來之前也是看過遊戲介紹的。遊戲的名字叫做《深宅裡的新娘》,整個故事是以新娘的口吻展開的。
準確的說,新娘的角色每次都是由玩家扮演的。
“從我嫁入安家的那一天起,安家就無時無刻不在發生一些怪事。”
“先是丈夫的死而複生,然後便是傭人們一個個離奇死亡。”
“安家的氛圍十分古怪壓抑,我的丈夫從來都不願意與我交流,安家人各自都擁有他們的秘密。”
“安姒月是第一個死亡的安家人,被發現時,她的屍體上有著無數青紫的小手印。”
“安承雅是第二個,他的屍體被釘在牆上,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
“安承博是第三個,他帶回了本領高強的天師,可以這也沒有挽救他的生命。”
“而我是第四個。他們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將我投入火中活活燒死,我的丈夫冷眼看著這一切,並未阻止。”
“但我知道,我不會是最後一個。臨死之前,我看到漆黑的陰雲籠罩在錦繡城的上空,沒有人能夠逃掉。”
這是無數玩家通關失敗之後,整理出的大致劇情。
實際上,除了新娘往往都是被燒死的之外,其他的玩家往往都是死的莫名其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更遑論找出凶手了。
而且新娘一旦死亡,整個遊戲就結束了,所有玩家,無論是不是還活著,都是通關失敗。
即使玩家想要保護新娘,一旦新娘被發現了真實身份,還是難以逃脫死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