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來嗎?”沈棉問。
孟星河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想理她,沒回答,轉身推開店門,見她沒跟上,撐著門回頭催促:“進來。”
沈棉跟著他走到窗邊的位置<,桌子上放著一台深灰色的筆記本。她打開書包拿自己的電腦,就在這時店員推著小推車過來,哐哐哐上了六盤東西放在桌子上。
雞肉芝香帕尼尼、菌菇蝦仁卷、牛肉夾餅、黑森林、草莓甜心蛋糕、金沙流心酥。
一下子占據了半張桌子。
沈棉驚呆地看著一堆食物,又看看孟星河:“你沒吃早飯嗎?”
孟星河把一杯香草星冰樂放到她麵前,正把所有的食物都往她這邊挪,聞言動作凝滯了一下。
“你吃了?”
沈棉點頭:“吃過了。”
孟星河沉默了兩秒:“你不是愛吃嗎,再吃點。”
沈棉麵露難色:“我今天吃得很飽。”
撐到肚皮現在都鼓鼓的,這些東西她都很喜歡,但真的吃不下。
孟星河不說話了,收回手,麵無表情地開始敲電腦。
沈棉以為他點這麼多是四個人的量,心想夏唯跟“左耳”怎麼遲到這麼久,回頭張望了一下,問:“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到?”
“他們不來。”孟星河說。
不來?
沈棉茫然:“不是要討論課題嗎?”
“是。”孟星河隻答了一個字,沒有多解釋的意思。
“他們沒時間嗎?”
孟星河:“不知道。”
沈棉一頭霧水。
“資料查得怎麼樣?”孟星河問她。
沈棉忙把自己的電腦打開,將昨晚熬夜整理的文檔發給他。
因為桌子剩餘空間太小,她隻能放下一半電腦,艱難地維持著平衡。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一個小時之後。
孟星河幾乎沒動那些吃的,六盤食物如同展覽一般霸占著桌子。
還是沈棉肚子裡的早餐消化了一部分,有了空餘,吃掉草莓慕斯和蝦仁卷,才騰出一點空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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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討論,其實他們交流的時間並不多,孟星河的專業能力毋庸置疑,每一句話都在點子上。
沈棉平時學習很認真,跟著他一塊做作業確實效率高多了。
差不多兩個小時過去,沈棉起身,順著店員的指引去二樓上洗手間。
二樓和一樓的格局不大相同,許多等人高的綠植裝飾,環境更顯清幽,卡座之間有隔斷,私密性也更高。
沈棉從洗手間出來,經過走廊時聽到一個女人在說:“我女兒的話你不用在意,她還是希望我和她
爸爸和好,太天真了。她已經成年了,我的事和她無關,她如果冒犯到你,你彆放在心上。”
這聲音聽起來蠻有氣質,感覺是一位知性優雅的女士,這句話也似乎很有故事。
沈棉已經走到轉角,正要下樓,忽然聽到另一道清朗的男聲:
“沒事。”
簡短得不行的兩個字,好像她的鴨鴨,但出現得突然,結束得太快,無法確認。
沈棉想起江一行出門時請假,說“見個
朋友”。
難道真的是他?
見的朋友是一位離婚女士——
對方的女兒還在言語上“冒犯”過他——
這兩個信息結合起來,不得不讓人懷疑,那個女人也是他的客戶!
說好的包月,他怎麼還背著自己偷偷見其他客人呢?
不可以。
沈棉當即撤回腳,轉身循著聲音摸過去。
聲音是從走廊另一頭傳來的,她剛走到一半就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沒多想,身體先大腦一步行動,飛快躲到了一盆巨大的龜背竹後麵。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道身影從轉角走了出來。
一男一女。女的和她想象得一樣,穿黑色連衣裙,戴著珍珠項鏈和耳環,看起來四十左右,從頭到腳散發著養尊處優的貴婦氣息。
男的一身端正合身的灰色西裝,邁步時姿態優雅,長腿誘人。
沈棉沒來得及品出這個場景的詭異之處,先控製不住地在心中讚歎:
哥哥的腿不是腿,是塞納河畔的春……
沒等她讚歎完,背後一道聲音乍然響起:“你在做什麼?”
沈棉嚇了個激靈,回頭看到孟星河。
沒顧上解釋,她馬上看向走廊,那邊兩人被聲音吸引,都望向這邊。
沈棉下意識又揪著葉子往後躲了躲。
躲完才反應過來,做壞事的又不是自己,為什麼要鬼鬼祟祟?
想到這兒,她馬上挺直背,從龜背竹後麵冒出一顆正義的頭。
剛好,和江一行四目相接。
巧了。
江一行沒料到她也在這裡。
他的視線從沈棉掃到她身後的男生。
孟星河剛好也在看他。
這個情境簡直是標準的捉奸現場,時間在詭異的安靜裡流逝。
占據道德優勢的沈棉正在醞釀怎麼質問他,怎麼可以在屬於自己的時間裡,同時和其他客戶保持聯係呢?
上次請假也是見這個女人嗎?
太渣了!
過分!
她醞釀好了正要開口,江一行忽然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這麼快就有新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