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行止律所的眾人正準備離場,沈棉的出現太突然,江一行餘光發現她時,她已經跑到跟前。
她又喝了幾杯酒,帶著被酒精催化的小莽勁兒,大膽又直白地問:
“帥哥,我可以要你的電話號碼嗎?”
溫止宴的眼神馬上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撞了撞江一行:“呦。”
玩什麼情趣呢,當眾裝不認識要電話號碼。
其他同事也八卦地看過來,男同事比當事人江一行更興奮,女同事則默契地上下打量這個突然出現、意圖染指他們江律師的女孩。
沈棉的表情十分嚴肅正經,不似平時一見到他就兩眼發亮。
江一行單手插在口袋,視線不露痕跡向她身後一掃。
十幾個學生全盯著他們,擺足看熱鬨的姿勢,原因昭然若揭。
她裝不認識,江一行也跟著演:“想要我的號碼?”
他嘴上客客氣氣,眼裡卻藏著笑,隻是語氣太正經,背後的同事都沒察覺。
沈棉點頭:“我玩遊戲輸了。”
邊說邊暗暗給他遞眼色,快答應,給我爭點氣鴨。
哪料到江一行不僅沒有接到她的暗示,還反過來趁機坐地起價:“哦?那我有什麼好處呢。”
這句話倒是成功讓後麵的女同事躁動了。
長了一張勾人的臉,江一行碰到過的搭訕不勝枚舉,他從來紳士,話說得溫柔,即便是拒絕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現在他竟然會對要電話的女孩子要好處?你一個人創收站律所一半,還稀罕彆人的好處?
沈棉卻是並不意外,哎,她的鴨鴨還是這麼唯利是圖……不是,原則分明。
“你想要什麼好處都可以。”沈棉說。
回家你慢慢要呀,在外麵要給客戶麵子。
江一行勾唇:“真的嗎?”
沈棉點頭:“真的。”
“好。”
江一行轉身問同事:“有筆嗎?”“我這兒有。”一個女同事馬上翻出簽字筆遞過來。眼看他們的所花江律師是真的要給電話了,她沒忍住插嘴,“江……”
剛發了一個音,就被江一行截斷,看了她一眼道:“謝謝。”
那個眼神的含義女同事收到,識趣地沒有再多嘴。
“借你的手一用。”江一行彬彬有禮道。
沈棉乖乖伸出左手,江一行以禮貌的姿勢扶住她手背,拿筆在她手心寫字。
後麵圍觀的同學騷動起來,主要是女生,激動地竊竊私語。
“啊,他真的給了!”
“嗚嗚嗚早知道我就去要了。”
趙曉晨、姚明薇、米雪三人均是一臉老母親看著孩子長大成人般的欣慰:“包包長大了。”
筆尖落在手兒心,有點癢……
打小抄的時候自己也在手心寫
過字,完全不是這個感覺呀,沈棉的腳趾情不自禁蜷縮了一下。
她的手反射性往回縮,筆畫被帶出一道小小的彎。
江一行瞥她一眼,繼續慢條斯理地寫完最後一個字。
一旁的溫止宴把腦袋挨過來看得清清楚楚,頓時一臉譴責和嫌棄。
tui!
不要臉。
沈棉看看手心的字,趕緊把拳頭握上,又抬頭看江一行,眨眨眼睛。
鴨鴨好壞。
嘿嘿。
江一行十分正派地將筆帽合上,遞還給同事。
“好了。”
沈棉臉蛋紅撲撲,嚴肅點頭,表情正直地朝同學走去。
江一行站在她身後,掃了眼那幫直勾勾盯著他的學生,優雅地微笑頷首,然後抬腳離開。
“哇,好帥……”有女生情不自禁發出了花癡的聲音。
-
“包包厲害!包包最棒!”
“沈棉你太牛了!”
沈棉回來的時候,受到了女生們熱烈的鼓掌迎接,除了夏唯。
男生們都給她豎大拇指,除了孟星河和左耳。
沈棉謙虛:“低調,低調。”
趙曉晨麻溜地拿最大號的杯子倒了滿滿三杯酒,還是度數最高的一瓶洋酒,往左耳跟前一擱,非常大姐大地說:“喝啊。”
左耳臉色有點難看:“你拿這個酒想喝死我嗎?”
“哎你早說啊,喝不了還打賭,欺負女生要不要臉呐?你要是不想喝也行,跟包包道歉,她最善良了,肯定會原諒你。”
沈棉在旁邊點頭,她很善良的,除了買鴨沒做過壞事。
趙曉晨是不懂委婉的,左耳被她罵得臉都綠了,不願意道歉自打臉,硬著頭皮端起酒喝。
喝到第二杯就已經有點受不了
了,但死要麵子,硬撐著拿起第三杯,快喝光時突然功虧一簣,把杯子一扔捂著嘴狼狽地衝向洗手間。
最後吐到虛脫,是被兩個男同學合力從洗手間扶出來的,打了車送他先回學校。
夏唯跟他坐的最近,全程卻毫無表示。
其他人留下來繼續喝,沒再玩遊戲,聊著不尷不尬的話題。
沈棉沒參與,坐在邊上安靜地喝著自己的酒,一直緊握手心。
過了會兒,趁大家不注意,她悄悄展開手心,上麵的黑色字跡已經被水汽暈濕了邊緣。
江一行的字和他的人
一樣,端正優雅,很有氣質,隻是字的內容不是很正經。
他在沈棉手心寫下的根本不是電話號碼,而是四個字:
——在家等你。
她瞄完一眼又馬上把手心合上,美滋滋地繼續喝酒。
過一會兒,再悄悄打開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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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左耳的事,氣氛多少有點尷尬,沒多久大家就散了。
趙曉晨問沈棉要不要一起回學校,她都有點醉了,但仍記<得要緊事,連連拒絕,堅持要回家。
她後來不知道在高興什麼,自己美滋滋地又喝了好幾杯,三個人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家,一塊把她送到鹿興園。
在車上她們睡倒一片,反而是沈棉的腦子裡一直在播放人體哲學ppt,精神亢奮,到了小區樓下馬上愉快地下車。
時間有點晚了,趙曉晨犯困,不想折騰,就想乾脆留下來睡得了,正好考完試了無事一身輕。
“要不今天我們陪你一塊睡吧,反正你自己在家。”說著把腳邁下車。
“不行。”
坐了趟車,喝下去的酒精全上頭了,沈棉一搖頭搖得自己頭暈犯惡心,扶了下牆。
室友四個關係好得經常睡一個被窩,留宿被拒絕完全是意料之外。
趙曉晨卡著一隻腳下車的姿勢,一臉懵地問:“為啥?”
因為她還要和鴨鴨繼續把幽會後半場補回來。
後半場有苟合環節,尺度比較大,不適合有人在場觀看。
“今天不方便。”沈棉這時還算清醒,邏輯清晰。
“怎麼不方便,你家有人啊?”趙曉晨特彆不解。
沈棉點點頭:“有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