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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夏日,璃宮外的小池邊,樹蔭遮著,小小的人頭頂抓著兩個小揪,偷偷摸摸蹲著,手上握著個簡易釣魚竿,神情專注。
“你在做什麼?”後頭聲音響起,趙久久嚇的差點把魚竿給扔了,慌忙站起來,低頭,眼前的純黑衣角銀絲勾邊,京中也隻有這麼一個人能將這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穿出貴氣。
她指尖玩著衣服,心虛著:“沒……沒乾什麼。”
“課業未做完,就來這偷玩?”少年李衍往前走了兩步,趙久久往後挪了挪,頭低的更低:“就……就覺得這錦鯉挺漂亮的。”
“是嗎?”聲音清冷,聽不出喜怒,卻愣是在這種大夏天,驚的趙久久出了一聲冷汗,她連忙搖頭,“一點也不好看!”
說完,連忙跑回冷宮乖乖寫作業。
小女孩跑的飛快,十幾歲的少年眉頭輕皺,轉頭,看了眼湖裡遊著的魚,條條又肥又蠢。
後麵侍從恭敬著:“公子要是喜歡,奴才打撈幾條?”
李衍轉身:“皇上在哪?”
兩個時辰後,冷宮
趙久久站在被加固的水缸邊沿,小心翼翼的走著,練平衡。
門外,李衍的侍從走了進來。
“公子,璃宮外的錦鯉都打撈上來了,一條不留。”
“撲通”一聲,剛剛踩的還好好的人,腳下一滑,掉進水裡,趙久久鑽出水麵,兩手搭在水缸邊,腦袋濕漉漉的,一雙眼睛睜的又圓又大,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你把那池魚怎麼了?”
李衍寫著字,頭也不抬道:“你說呢?”
趙久久腦袋往下縮了縮:“那……什麼。”
李衍:“嗯?”
“你該不會是以為我玩物喪誌,才清了那池魚吧?”
李衍放下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就好。”
李衍的侍從走過去,對著趙久久疏離一笑:“公子以五殿下可能玩物喪誌為由,建議皇上清了池塘,所以九殿下可不能辜負公子一番心意。”
趙久久一聽,腦袋又往下縮了點,含糊著:“老五早上欺負我來著。”
李衍皺眉。
“她最喜歡那池魚了。”
李衍捏著筆的手一緊。
趙久久聲音弱了點:“我……我就想釣她的魚,氣……氣她而已。”
誰知道他把人家整個池塘的魚都給搞沒了,老五現在估計趴在殿裡哭的死去活來。
“殿下。”
李衍的聲音平淡,聽起來沒什麼問題,趙久久腦袋往外探了一點點。
“膽子肥了?連微臣都敢利用?”少年輕磨著牙,轉頭,黢黑雙眸帶著點火苗。
趙久久搖頭搖頭,死命搖頭:“我沒!”
她就釣個魚,可沒讓他這麼興師動眾!
一旁蹣跚學步的小皇子什麼也沒聽明白,穿著個開襠褲,雙手拍的高高興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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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揉了揉眉心,所以,換了個世界,除了他以外,這是智商都倒退回去了?
他多久沒看到她這副蠢兮兮的模樣了?
屏幕裡,趙久久拖著躺椅出門。
“關閉辭莘殿監控一小時。”李衍忽然道。
王導:“啊?”
王導轉身,就見李衍已經向外走去,他看回視頻,好家夥,吃完李總的魚,居然直接睡覺?
趙久久喜歡曬太陽,其他人洗完碗,午睡去了,她順便拿了陳澄帶來的那本出來,彆的不說,跳過原主死的那段,這書還是挺爽的,虐到爽的那種。
就是冬天午後的太陽還是有點大,曬的人昏昏欲睡,趙久久看了會,就將書蓋在了臉上,睡了過去,順帶做了個夢,夢裡,她站在宮殿的屋頂,前方一隻白花花的鴿子停著,底下,李衍喝著茶,涼涼道:“殿下要是捉不到,今晚被燉的就是殿下。”
她一個哆嗦,差點從屋頂摔下來,還好,站穩了。
然後底下喝茶的人,眼神往她這一瞥:“許久不見,殿下越發懶散?”
趙久久氣到爭辯,她懶嗎?
她會釣魚,會吃魚,下午還能抓個鴿子!
然後她被氣醒了,耳邊隱隱約約好像傳來聲音。
“殿下倒是越發懶散?”
趙久久朦朧坐起,扭頭,樹蔭斑駁下,稀稀疏疏的陽光投在來人身上,來人西裝筆挺,神色淡淡的站著。
這臉……
這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