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腹地核心,祖宅之下,無限深處,正在打坐的楚無雋睜開了眼睛。
手中的符籙顯示著來源,“小弟?”他聲音中湧現出一絲難以抑製地驚喜,楚無青竟然會主動傳訊給他。
可打開符籙,收聽完傳音之後,這份驚喜之中又增添了無數複雜的情緒,“小弟找了隨從,還是一個未修煉過的凡人。”
“隻是一個凡人罷了,我根本無需在意,”楚無雋長眉不動,可眼中卻有寒芒乍起,“話雖如此,但一想到有一個人可以陪在小弟身邊三年,時時刻刻可以看到小弟的樣貌,聽到小弟的聲音,我就感到難受,說不定還可以觸碰到小弟的私密之物……”
楚無雋的手指輕輕按在心臟之處,眼中寒意更濃,“我總有一種此人身上會發生什麼意外之事的預感。”明明,隻是一個掀不起丁點風浪的微末之流罷了。
楚無雋收功起身,隨著他的站起,身下墨蓮台消失。
在楚無雋十步之遠處,重重仙荷之中,正臥著一個男子,墨發隨意披散,遮住了他大半麵孔,但隱隱露出的輪廓便可見稀世俊朗,微微揚起的唇角,如仙灑脫,如魔狂妄。
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丁點修仙者的氣息,可不需任何威壓,他僅僅躺在那裡,就足以讓萬物臣服。
三天以來,這個男子從未醒過,指點楚無雋的隻是他閉關之前留在外的一絲神識印記。
可僅僅是這一絲神識印記,就足以滅殺化神期
此人正是楚家當代老祖,整個安陽中界唯一的煉虛後期。
“師尊,弟子暫時離開一下。”楚無雋沒有任何猶豫,稟告一聲後不待男子回答就立刻以傳送陣離開了地底秘府。
從始至終,這男子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身形也一動不動,直到楚無雋到達楚無青的居處之後,才有一道虛影從男子身上脫離,嗬嗬地笑道:“有些意思。”
楚無雋用神識掃掃過顧予,心裡的警惕更濃了,在顧予要起身與他見禮時,淡淡道:“不必。”
這話語淡漠至極,縱使不用上修為法力,對凡人來說仍然如雷霆之音。
見顧予麵色不變,他高深莫測地在一旁坐下,少宗的氣度何等高華,如雪峰巍巍,從始至終都不曾俯瞰過山腳下的螻蟻,“你隻有一次機會,在明日之前跨入煉氣期,可以成為小弟的隨從。若是不能,會有無數人替代你,你從哪裡來,自有人把你送回哪裡去。”頓了頓,聲音中總算帶上了一絲凡塵氣,“楚家,就當做一場夢吧。”
此時此刻,楚無青已到達楚寰之洞府之外,曆代族長的居處,三重天宮。
楚無青的腳才剛剛踏上宮門外的白玉雲橋,就有一股狂風從宮殿之中傳來,瞬間將他包裹,無視重重禁製,拽著他到了楚寰之跟前。
落地之時,風散的太快,以至於楚無青腳步不穩,幾乎是撲進了楚寰之的懷中,這實在是太不莊重了,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一道有力的胳膊橫在了腰間。
“爹爹?”他詫異地抬起頭,就看見楚寰之眼睛中自己狼狽的倒影。
因為狂風的緣故,他原本規整的發髻變得散亂,幾縷發絲貼在額角,更因為後來的動作,連穿得嚴密的外袍都拉扯開少許,銀發蜿蜒進內衫裡。
“青青,彆動,”楚寰之歎了口氣,聲音中是毫不掩飾的關愛,似乎還帶著一絲兒行千裡父擔憂的悲傷,“讓爹抱抱你,就像小時候一樣,你我父子之間無需這麼多禮數。”
讓爹爹抱抱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落在楚無青心中,卻激起他萬千情緒,前世今生種種在眼前交替,腦海中又浮現起父親自爆時的畫麵,隻覺得眼前的戮劍真君是那麼的不真切。
讓他再顧不得這俗世中的禮數,隻想如同凡塵中的小孩一般承歡膝下,享受這片刻的天倫之樂。
少年的眼角帶著微微的濕意,將素來的冷漠高傲儘數衝淡,恍若一頭小獸一般在祈求著庇護,卻又透出一股難言的嫵媚,好像萬千的春波都醉入到了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
隻需一眼就能讓人沉醉在其中,無法拔出,讓人不由得遐想,當少年真正哭出來時,該是怎樣的風景。
楚寰之目光緩緩地從楚無青臉上移開,落到了那細白纖長的脖頸間,因為埋頭的動作,發絲儘皆下滑,衣領微敞,將那喉間精致小巧的凸起暴露,這凸起隨著主人的呼吸起起伏伏,仿佛正在邀人含弄品嘗一般。
楚寰之橫在楚無青腰間的手臂更加用力,幾乎克製不住內心的情緒,想要將手指握在這纖細柔韌的腰間,細細感受這包裹在重重法衣之下的鮮活的肉體,入手必定是暖玉生溫。
那雙抄殺戮之劍,掌世間生死的化神真君之手,卻在此時此刻,在距離少年腰跡不到半寸之隔的時候,如同凡人般微微顫抖起來,似乎不被心神所控。
但最終他修長的手指隻是落在了楚無青的腰帶之上,在腰帶之間來不動聲色的來回摩擦,隨著他的動作,少年的衣領的開口被一點點拉大,漸漸剝落出內裡的單衣,透過單衣可見其下一片雪色,和那引人舔吻的纖弱鎖骨。
楚寰之呼吸一滯,那雙耀如日月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睛裡,此時隻剩下一片深黑,黑到好似恒星隕落後的黑洞,要徹底吞噬掉他目光中的事物。
“青青。”楚寰之的聲音淡漠至極,可這兩字咬在舌尖,卻似有千斤重般,牽起他所有情緒。
楚無青不答應,隻是如同小時候一般,用額頭臉頰在青年寬厚堅實的胸膛上蹭了蹭,蹭得楚寰之的仙衣之上滿是褶皺,帶起一種難耐的摩擦,一點點瘙癢進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