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2 / 2)

楚無青點頭,“當然是真,我對阿辭一片真心,隻是因為珍重你,才會說那些氣話。”

蘇北辭細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眨了眨,“可是無青從來不會親我,抱我。”

楚無青身體一僵,抬起手,想要牽起蘇北辭,但剛剛碰上蘇北辭的手指就被對方緊緊握住。

一股大力從兩人香握處傳來,楚無青就被拉入了有著春風氣息的懷抱中,那個剛才還哀哀戚戚的人已經破涕為笑,下巴抵著他的額頭,低聲道,“沒關係,無青害羞,我抱無青也可,”楚無青想要掙紮,卻被死死箍住腰身。

蘇北辭的唇順著楚無青額頭一路吻下,在楚無青耳垂處輕輕擦過,朝著耳蝸中渡氣道,“隻要無青不要太過拒絕就好。”

說到拒絕二字時,聲音陡然一沉,連楚無青都感到一股心臟迅速跳動之感,一種危機。

楚無青想說放肆,但想到剛才蘇北辭那淚流滿麵的模樣,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一個姑娘又不能對人耍流氓。

他被姑娘親親抱抱,有什麼損失?

不過是,蘇北辭太愛他罷了。

楚無青強行說服完自己,生硬地轉移話題道:“不是說嘗阿辭的手藝嗎?其他菜還沒有吃過。”想要脫離這樣親密無間的擁抱。

“好,”蘇北辭放開楚無青的腰,可手指卻跟楚無青十指相扣,將楚無青拉到桌邊,忽然轉身道:“無青可不可以也抱著喂喂我?”

如果蘇北辭是女裝也就罷了,哪怕比自己高,也勉強可以……根本不可以,他上輩子都沒有抱著澹台子嫣喂食過。

“無青不願意抱我?”蘇北辭一下子坐下,手臂輕輕一拉,就將楚無青拉在了懷中,“那就我抱著喂無青吧。”

是從背後完完全全抱住的姿勢,如同抱住小兒一般。

這樣的姿勢隻在楚無青還年幼時被楚寰之如此抱過,抱住他喂下調理體質疏通經脈的珍貴靈藥。

而如今,卻被一個女子這樣抱住!還是……該死的坐在大腿上。

楚無青臉上的冰冷再也維持不住,咬住牙齒道,“阿辭……放開我。”

偏偏這幅模樣,還不能叫楚幽進來,被其他人看到他被一個女子抱住坐大腿顏麵何存。

“不放,”蘇北辭看到楚無青快要到忍耐的邊緣,實際上他自己也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就連清心咒都快控製不住他性彆的暴露。

等楚無青感受到硬物戳在他屁股上時,哪怕再遲鈍也會反應過來,總不會相信他是夾住一柄劍的說辭。

終於禁錮的力量微微一鬆。

蘇北辭夾起一筷子魚肉道,“被我抱著喂,和親我一口,選一樣。”

無恥,楚無青感到臉皮滾燙,心中又羞又怒,卻偏偏不得不妥協,前不能喊人進來,退一步蘇北辭又會哭泣著說自己不愛他,還要入魔。

隻得揚起頭,嘴唇輕輕在蘇北辭臉皮上擦過。

僅僅是那麼一擦,蘇北辭就感到有酥麻的電流在臉上流竄,伴隨著無數花瓣紛飛而來,整個世界都被桃色充斥。

體內的靈氣都在震動,他不可置信地摸上被楚無青親過的地方,反複摸了又摸,微微出神地望著楚無青道,“無青親我了。”這一句說的那麼慢,那麼輕,那麼的珍重。

等到手指在被親過的臉頰皮膚處反複摩擦數遍後,才低頭癡癡一笑,將撫摸過臉頰的指尖放在唇邊一吻,就像吻住了心愛的人一般。

就像間接含住了楚無青的唇。

冷漠,冷漠。

楚無青臉皮抽痛,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嚴肅起來,從蘇北辭的身上跳了下去,拉開一步道:“我要去看看顧予的禁製法陣研究得如何了。”

卻不知道把洞府留給一個對自己有著窺覷心思的人,是怎樣的危險。

楚無青一走出洞府,就看到兔子可憐巴巴地雙腿扒拉在門口上。

醃趴趴的兔子眼睛一亮,耳朵豎起,立刻活了過來,嗷嗚一聲朝著楚無青胳膊上跳去。

楚無青習慣性地抬手想要接到兔子,剛剛伸出手,就感到一陣陰風測測而過,像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觸碰著自己一般。

無端地生出一種陰冷感。

幾乎與此同時,兔子像被人攔截住了一般從空中掉了下來,四肢著地地摔在地上。

他想要抬起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陣狂風從楚無青洞府中傳來,兔子身上散發出巨大的威壓,卻仍然無法與這帶著殺意的狂風抗衡,被生生掀退十步。

從來都是占據上風的蕭衍,感到喉嚨之中有陰邪之物入侵,竟然讓他無法動彈半分。

蕭衍心中驚疑不已,以他的修為竟然在最初一擊時沒有絲毫察覺到對方的靠近,這絕對不可能。

此方山峰,除了楚無青,現在隻有自己和蘇北辭。

蘇北辭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是絕對不可能對自己造成這樣的傷害,這樣的壓製,難道是說他閉關兩天便是去尋找邪修法器了嗎……

“阿辭,”楚無青眉頭微微一皺,歎氣道:“等明日門派事了,我便閉關三年。”說完不再理這一人一獸向著顧予洞府走去。

無人知道的暗處,楚雲疏攤開自己的手,不可置信。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如此不可理喻,竟然會做出這般事情。

楚雲疏閉上眼睛,想要調整內息。

可眼前卻清楚浮現出他看到的一幕幕。

他恨楚家,恨楚家的每一人,恨到不惜以道心起誓,不惜入魔也要毀掉楚家全族。

楚無青,楚家族長的兒子,絕代天才,怎麼都應該是他最該殺死的人。

明明發過誓言,以此次秘境之行,滅楚家一代核心弟子,讓楚家這一代傳承斷絕,讓每一個楚家高層痛苦。

明明最天賦卓絕的楚無青是他最該殺死的,以楚家族長之子的血,染紅他的手。

等到三年試煉一過,可以想象這群人的死,會在楚家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尤其是楚無青。

一個前所未有,打破了煉氣極限去築基,連天道都為之妒忌要誅殺的天才!

楚家會知道他們會損失了什麼。

楚家每一個高層會再也繃不住他們臉上的故作高深,楚家的族長會為之癲狂,在道心上留下裂痕。

這是他叛出楚家前,送給楚家的大禮,讓他們痛不欲生的開始。

但是……他在做什麼,明明已經下定決心,等到秘境萬無一失便將楚無青一舉誅殺。

他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毫無意義地尾隨,將自己冷靜堅毅的道心攪成了一灘渾水。

“亂我心者,不可留。”他等不到三年了,楚無青必須立刻死。

懸山閉關,楚幽被支走,這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他在楚無青洞府中看到了什麼。

那素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少年,被人壓在牆上,禁錮在懷中……

細白的牙齒隱忍地咬住下唇,平常傲氣淩人的眉梢眼角此時全是被□□暈染開的情愫

明明是理智冷酷狠辣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被楚無青的每一個神情牽引。

那一聲聲從齒縫中泄露出來的帶著抽泣的□□,一下下穿破他的耳膜,擾亂著他的神誌。

好想要撕開少年身上的人,然後將少年睫毛上的水珠一點點舔舐乾淨,想必懷中高傲的少年會被欺負到真正哭了出來。

美好誘人的身軀微微顫栗起伏,眼淚不停地滾落,但卻不肯臣服,不肯將自己的軟弱展現出來。

撬開他的牙齒,逼入他的口中,攻城略地……分開時銀絲相連,想必會得到一句帶著喘息聲的滾字。

輕蔑至極,卻誘人至極。

那素來的威嚴中,

此時卻帶著哭泣的顫音,帶著幼獸的掙紮,隻讓人想將他……

楚雲疏不由自主地,目光從楚無青的臉上,移到纖長的脖頸,微微凸起勾人舔/舐啃咬的喉結,在牽扯中散開的外衫,暴露在空氣中裹在玉色肌膚下的半邊鎖骨……被腰帶緊緊束縛住的纖瘦腰線……

心跳聲在胸腔中無限放大。

殺意全盤崩潰。

無端地,就對他平常從未放在眼中的人事物生出十分怒氣。

為什麼,為什麼彆人都可以,我不可以……

那不過是個精通符咒的煉氣修士,那不過是個兔子,那不過是個小世界的粗野女修,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卻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在楚無青的身邊。

等到他從迷亂中回過神時,射出的魔氣已經封住了蕭衍的神識。

那道魔氣還完完全全將跟蕭衍隻有一寸之隔的楚無青避開,不曾傷到分毫。

這是一場嫁禍,一場可笑幼稚至極的嫁禍,嫁禍給那個在洞府中舔吻過楚無青的女人。

他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不可置信,但卻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

楚雲疏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

這是一雙修真者的手,一雙彈琴的手,彈出的樂曲讓百獸臣服天道和鳴,殺過的修士成千上萬。

但現在,卻在可笑地爭風吃醋,還是為了必須殺死的仇人爭風吃醋。

修長的五指抑製不住地打抖,潔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無力地連著心脈顫動。

“不會,不會。”

楚雲疏眼中的血氣越來越多,臉上卻是一片冰冷麻木。

但他周身的靈氣卻已經越來越少,魔氣濃鬱到幾乎就要把這山頭的靈氣驅散。

一根琴弦從楚雲疏手中彈出,其上帶著毀滅之力,掃過之時,魔氣紛紛避讓,直插入了他的心臟之中。

楚雲疏雙眼漠然睜開,眼中已是不悲不喜,周遭的魔氣終於恢複,楚雲疏擦了擦唇角溢出的一絲鮮血,向洞府飛了回而去。

此處洞府,是一處天然形成的靈泉道湖,層層激蕩的靈氣在大道之音的促導下愈加濃鬱,甚至凝結成霧,恍若仙境。

這樣的地方,最是能穩固心神,縱使心魔如何湧動,楚雲疏回到洞府後都能保持靈台一遍清明。

但這一次,在楚無青洞府中看到的一幕幕卻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甚至生出無邊的幻象。

一身雪色的衣袍,廣袖垂於地麵,少年銀色的長發被風吹動,從霧中走來時,幾欲登仙。

可雙足卻赤/裸地踏在地麵上。

裸/露出的腳背肌膚比雪還要白,白到透明,似乎稍稍用力,便會留下靡麗的痕跡。

腳底是稚嫩的微粉,襯托著其上花瓣似的指甲。

楚無青一步步走近,長眉輕蔑地挑起,一雙鳳眼中波光流轉,“楚雲疏,你不過是個棄子,一個人人可以踐踏的棄子。”

那樣的高高在上,說著最惡毒的話語……卻沒有絲毫讓自己痛恨的感覺,激不起一丁點的怒意。

隻讓人湧起一股想把他弄哭出來的衝動,不知道他哭著時,是否還能保持住這如在雲端的高傲。

想要為此殺掉他周身的所有人,將他徹徹底底的禁錮占有……隻唯自己所有。

一口鮮血從楚雲疏口中噴出,所有道法戛然中段,連最基本的打坐姿勢都無法維持,他的臉色一片蒼白,白得好像從地獄中走來的惡鬼。

可雙唇卻是被鮮血染過的灼烈的紅,咬牙瘋狂喃喃道:“不,我不喜歡他,我怎麼可能喜歡他,我隻是嫉妒罷了。”

“我隻是嫉妒楚無青有人守護,明明是楚家人,明明也是生在楚家的養蠱規則中。所有的自相殘殺,隻是為了養出一個少宗,但楚無青卻躍然養蠱規則之外。”

“這是痛恨,是嫉妒,絕對不是情愛,”楚雲疏的話語越來越慢,越來越堅定,似乎連自己都騙過了,“隻是這種感覺太過複雜,才讓我產生了占有欲的愛的錯覺,我想要占有他,不過是為了……讓這個族長之子,體會所有自己曾經經受過得痛苦罷了。”

“沒錯,就是這樣。”楚雲疏雙眼微閉,浮動雜亂的氣息漸漸平穩,臉上一片冰冷,可鬢角卻冒出細密的汗漬。

大袖一揚,那完美無暇地手向前憑空一劃,長琴陡然顯現。

楚雲疏雙手彈奏,美妙至極的樂曲在他手指間流轉。

越來越多的靈獸朝著道湖奔來,連追求自由的飛鳥都在湖上停落,細長的喙子一張,才捕捉到的小靈蛇從中掉下。

脫離了致命的危機,靈蛇卻沒有逃跑,隻是隨著音樂將自己盤起,在飛鳥的身旁,與之一起沉浸。

楚雲疏彈奏的手指,動作越來越緩慢,但傳出的音樂卻越加美妙,每一個音符都能帶給世間萬物極致的享受。

他的雙眼隨著樂曲緩緩地闔上。

以大道之音催眠自己,直到三年之後再醒,如此……楚無青,我便可以不再見你。

被道音催眠者,會斬斷世界一切紛擾雜念,隻留下本真之心,沉沉入睡。

******

鴻蒙之中,層層雲霧繚繞,如巨大的帷幕將世界一切儘皆擋住。

耳邊是陣陣玄妙至極的道音。

楚雲疏睜開眼,眼中出現一絲迷惘。

我是誰?我在哪裡?

冥冥之中,似乎有聲音在告訴自己,他應該打坐,應該修行,調動體內的靈力,讓修為更上一層,讓道意更進一步。

可僅僅才開始運轉體內的靈力,他便感到有一股孤寂之感從心中升騰而起,似乎最重要的東西丟失了。

根本無心打坐。

楚雲疏看了看白茫茫一片蒼然的四周,神識向著四麵八方橫掃,卻根本無法穿透這層層雲霧。

看到的,除了白,還是白。

楚雲疏站起身,然而才剛剛邁出一步,那連他神識都無法穿透的霧氣,便陡然朝著他邁步處一分為二,露出一條小道來。

詭異至極。

小道蜿蜒,是一塊塊浸透了凡間煙火的卵石鋪就而成。

“不要過去,不能過去。”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道。

他是仙者,小道的另一頭是引仙墮魔的地獄。

可是另外一個聲音很快在他耳邊響起,“你本來就是魔,你怕什麼?隻有那些庸才懦夫才永遠在原地踏步,不敢去挑戰任何東西。仙者無畏,魔者無懼,逆天而修,問無上大道,你連你的本心都不敢麵對,又如何去問大道?”

“如此,也配稱為一聲天才?”這聲音極具蠱惑之力。

第一個聲音焦急起來,“修者修心,修的便是道心堅定,不為外物所擾,明知地獄還踏入,那才是自損道基,自取滅亡,不智之舉!”

“快停下,快打坐!”

“嗬,你敢還是不敢?”

楚雲疏目光一閃,眼中露出一絲深邃,再次踏出了一步,他手輕輕一揮,兩個在他耳邊聒噪的聲音驟然消散。

每踏出一步,那霧氣便散開一分,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小道的儘頭。

這世間一切都無比清晰起來,置身在了莽莽紅塵之中。

此時陽春三月,正是吹麵不寒楊柳風的時候。

他站在護城河的高橋上,繁華喧鬨的聲音傳入楚雲疏的耳中。

鮮衣怒馬的貴族少年,河岸鱗次櫛比的商鋪,青瓦白牆藏著名妓的小樓,數人抬起的大轎,精雕細刻的圍欄,竄街叫賣的小販……儘皆奔入他神識之內。

全是他從未經曆過的人間顏色。

與他從小生活的楚天城的仙家氣象截然不同。

“這也算心魔嗎?”楚雲疏轉身想要離開,就在此時,一艘畫舫從遠處緩緩駛來。

簷角飛翹,連一個窗欞都被精細雕刻出層層暗花,甲板上絲竹管弦,舞姬翩翩起舞。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從船樓中走出,招了招手道:“都停下,公子睡著了。”

那所有音樂與舞蹈在這招呼聲中戛然而止。

楚雲疏瞳孔微縮,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至極的悸動,那船艙之中有一股奇詭的魔力吸引著他所有的神念。

在畫舫從橋下穿過時,楚雲疏身體一縱,輕飄飄地落入了船中。

他一步步向著引力的源頭走去,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胸腔中竄動,就要噴薄而出,生出一種異樣的緊張。

甚至帶著一絲不著邊際的惶恐。

這是一間裝潢極近奢華的廂房,裡麵的每一樣擺件都說得出來頭。

可楚雲疏的眼中卻視若無睹,隻能看見那在長鰨上酣睡的少年。

長袍隨意地披蓋在身上,長發如流水垂落。

縱使已經熟睡,少年耷拉下來的手裡仍提著一隻酒壺。

臉上是醉酒後的薄紅,就像三春的桃花在白雪上點點暈染開來的豔色。

楚雲疏腦中一陣轟鳴,那急速跳動地心臟也驟然一停,半響後所有東西驟然爆發,如天地都被撕裂開來……

“楚無青。”

說完這句話後,楚雲疏便呆立住了,眼中的迷惘也漸漸消失,恢複了一絲清明。

少年似乎被這聲叫喚驚動,雙唇呢喃道,“誰在叫我?”他想要撐起身,但宿醉使得他連眼皮都無法抬起,手指微顫,酒壺就要從手中滾落,整個人朝著塌下摔去。

楚雲疏的心神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上前把少年接住,等他回過神時,赫然溫香軟玉抱了滿懷。

縱使向著地上摔去,少年仍然沒有醒來,隻是虛虛地張了一下眼睛,睫毛微微一顫,又很快將所有朦朧的眼波收歸眼皮之下,再次沉沉睡去。

為了舒服,他轉了轉身體,小口微張,探出舌尖舔了舔被酒水潤澤得豐豔的下唇,似乎偷得了一縷酒香,唇角滿足地上翹。

楚雲疏地呼吸驟然急促,想要把這亂他心神的妖精甩開,想要回到那一片蒼白鴻蒙之地。

可那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在害怕?你怕什麼?這不過是一場夢罷了,一場可以讓你為所欲為的夢。”

“這裡沒有你要追求的道,你也不是楚家人,這不過是一處凡間的城池,而你,隻是這位世家公子的教書先生。他頑劣不遜,喜好享樂,縱情歌舞,你是世間大儒,卻趨於侯府的救命之恩,不得不做了他的先生。”

隨著這話語響起,楚無青身上的衣衫陡然改變,化作了一席玄色長袍,儒帶博冠。

“他又用拙劣的借口欺騙了你,說是去家廟給祖母上香,乞求平安,卻在城外包了畫舫喝得不醒人世,作為先生,你現在不該懲罰他嗎?”

少年長眉微微皺起,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柔軟的身軀陡然一抖,連聲音都帶上了微顫,伴著陣陣醉酒後的喘息,“先生……嗯,不,嗚嗚,不要,弟子,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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