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春梅嗬斥道:“還不快去!”
呂二狗一路抄近道偷偷跑回家,避過了所有人,家裡他老娘還沒有去,呂二狗把他老娘拉起來,讓她去把東西扔了。
他實在舍不得自己扔,那好東西看著太心疼了。
東西就一大麻袋,呂大娘一人扛起來就去後坡了,呂二狗看著她離開,沒有跟過去,腳步一轉去隊裡了。
呂大娘扛著東西到後坡,走到河邊,看著那一麻袋東西直歎氣,彆說呂二狗了,那裡麵上好的布料,就是她活到這年紀了,也沒用過一次。
摸著麻袋裡的東西,呂大娘怎麼都狠不下心來把東西扔進河裡:“造孽啊,造孽啊,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扔了?這不是遭天譴的事嗎?”
在老一輩心裡,特彆是經曆過戰亂和饑餓三年的老人,對於浪費糧食和物件,是絕不允許的,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事。
呂大娘最後還是沒有把東西扔了。也怪呂二狗沒說清楚這件事造成的嚴重後果,隻說了一句讓呂大娘扔了就走了。
呂大娘自己也沒聽懂廣播裡的話,她也不知道這是呂二狗偷的,以為這是呂二狗有能耐搞到的,所以她又提著東西回去了。
把東西放好,她佝僂著身子,手背在後麵,邁著一雙小腳,慢慢朝隊裡走。等她走到地方,村裡所有人都到了。
楊興保在上麵一個個點人,確定每家每戶每個人都到了,他清了清嗓子,站在台子上,以一種異常嚴肅的語氣說:“今天咱們村發生了一件影響非常惡劣的事,我們村居然出了個小偷,被偷的人家正是我女兒楊媛媛家。
大家夥都知道,我女兒剛剛被診出來有孕,這件事情一發生,她就動了胎氣,差點孩子就沒了。而且關於丟失的東西,我讓我女婿周賢齊寫了一份清單,上麵的東西很多都是比較珍貴的。”
接著楊興保開始念他手裡的清單,每念一樣,下麵的村民就驚歎一聲,對於楊媛媛家還有偷東西的人進行大肆討論。
“楊媛媛家裡真富裕啊,你看看那些東西,像麥乳精,我這一輩子都沒喝過一次。”
“對啊,還有布。你聽聽那麼多尺,這要是做成衣服,得做多少件啊。”
“怪不得她家會遭賊,這有的東西太好了,可不招人眼紅惦記嗎?”
“你說會是誰偷的?”
“今兒咱們都在地裡挖溝渠呢,除了那幾個二流子在村裡晃悠,就沒有壯勞力了,肯定是那幾個二流子偷的。”
“哎,也不能這麼說,或許是外村的人呢。”
“你沒聽村長說,就是咱村的,外村人對楊媛媛家情況不會這麼了解,知道今天剛好她一人在家。”
“這可不一定,萬一是有人告訴她家親戚,親戚又往外說的呢?畢竟誰不知道楊媛媛家裡寬敞啊。”
……
楊興保沒有阻止下麵的討論,念完清單,他將清單收起來放進自己的口袋,繼續說:“這件事造成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我們絕不能姑息。我手上這份清單就是證據,這事隊裡也不能做決定,必須報警,交給公.安解決。現在,你們所有人說出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在做什麼,旁邊有什麼人給你作證,說不出來的,那就對不起了,隊裡肯定要出人去你家搜一下。”
楊興保讓楊家的族人下去,一個個問,大部分都有不在場證據,而且是十分充足的不在場證據。
呂二狗站在後麵,看著越來越近的楊家族人,臉都嚇白了。
範春梅就站在他不遠處,見到他腿發抖的模樣,十分看不過去,湊過去咬著牙小聲提醒:“你這個樣子,就是沒問到你,也能看出來你有問題,給我站好了,鎮定!”
“我……我鎮定不下來。”
“慌什麼?東西不是都扔了嗎?到時候你讓你娘給你做個證明,什麼事都不會有!你再這樣慌下去,也彆站在這裡了,直接上去承認就是你偷的還簡單點。”
“不……我鎮定,我鎮定,我不害怕……”呂二狗念叨著,還真慢慢把害怕壓下去了,但是臉色依舊不好看。
不過這個樣子的他並不惹人注意,還有其他幾個整日無所事事的人一樣臉色發白。
孟彤香距離範春梅有一段距離,但是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所作所為,見她和呂二狗挨得極近,雖然有呂二狗擋著她半邊臉她沒看到她是否說話了,到孟彤香卻覺得,這次楊媛媛家出事,範春梅肯定摻了一腳。
她眯起眼睛,看著範春梅那裡,目光就沒再移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