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嚇唬我, 你以為我雲喬是那麼好欺負的嗎?”喬喬揚聲哼氣,專挑痛處下手。
真是氣死她了。
不知道聞景修用什麼辦法把她抓到這裡, 還不準她聯係沈湛,不揍一頓難解她心頭之怒。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總說她是什麼女朋友未婚妻,她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壞家夥?
雖然沈湛極力向她解釋過,他們拍婚紗照但並沒有結婚,這並不會改變喬喬的想法,她喜歡沈湛,不可能再喜歡彆人的。
聞景修試圖掙脫,卻被喬喬按住痛處,胳膊撞在地上,本就沒有恢複的骨頭雪上加霜。
想起一年前他在景城聯係雲喬遭人暗算,記憶重疊,聞景修如夢初醒。
下手的人是沈湛,還是雲喬?
保鏢趕來時紛紛愣住, 眼前的畫麵令人不知所措。
他們看到一個“柔軟的”少女把老板按在地上揮下一拳又揮拳,而聞景修竟毫無反抗能力。
“都站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把她拉開!”聞景修厲聲一吼, 雲喬才被強行架走。
催眠師趕到彆墅。
隔著簾子,裡麵傳來聞景修怒不可遏的質問:“她為什麼又忘記往事,甚至連幽閉恐懼症都消失?”
最關鍵的是, 意識錯亂的雲喬唯獨記得沈湛。
該死的,沈湛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在短短一年之內對他死心塌地。
聞景修始終不肯相信雲喬真的移情彆戀。
他對雲喬用過手段,也堅信沈湛對雲喬用過手段, 或許對方比他更狠, 才讓雲喬念念不忘。
催眠師抬手擦汗:“聞先生, 所謂篡改記憶隻是在暫時性扭轉病人對某件事情的認知,並不能完全顛覆事實。”
他對雲喬進行催眠,僅僅是誘導雲喬潛意識去相信某件事,並不代表能夠控製雲喬的行為和思想。
“想辦法讓她安靜下來。”聞景修閉上眼,“用你認為最合適的辦法。”
他這滿身的傷痕真是恥辱,而製造出這一切的竟是曾經一心一意喜歡他的女孩。
一連兩次,聞景修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雲喬麵前這般狼狽,更無法接受沒有從前記憶的雲喬居然對他這麼狠!
望著被送回臥室躺在床上昏睡女孩的恬靜小臉,聞景修眼中閃過痛苦和不解:“是我對你太仁慈了嗎?喬喬。”
自認為已經足夠縱容,甚至為她一再違背自己的底線,哪怕雲喬令他渾身負傷都沒舍得讓人傷她分毫,難道還不夠讓她回心轉意嗎?
*
寧城
機場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語音播報著航班信息,雲業成跟王曼芝成功通過安檢,進入機場仍然提心吊膽。
雲業成觀望四周:“聞景修要是知道我們今天才離開,會不會……”
“怕什麼!錢已經到賬,山高水遠誰也管不著誰。”王曼芝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強迫自己壯膽。
三天前,他們昧著良心替聞景修辦事,現在想來仍心有餘悸。
提起這事兒,雲業成又惋惜被帶走的侄女:“那喬喬現在……”
“你還有心思擔心她?”王曼芝緊握著行李箱拉杆,嘴裡嘀嘀咕咕:“我們給過那丫頭機會,是她不肯幫忙,非要斷我們後路。”
原本他們計劃著從雲喬那裡拿到一筆錢,就可以拒絕聞景修提出的要求,誰知那丫頭絲毫不心軟,分明不管他們死活,那他們也不必顧念親情。
反正聞景修喜歡她,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曾經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妻要真能破鏡重圓,說不定還要感謝他們的撮合。
夫妻二人拎著行李箱準備托運,前路突然被人阻擋,倆人不約而同抬頭看,隻見沈湛與周圍幾人結成排攔住去路。
“兩位,打算去哪兒啊?”沈湛在笑,眼神卻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淩厲,鋒利似劍,讓人不寒而栗。
王曼芝躲在王業成身後抖抖身子,王業成緊張握拳:“沈湛,你憑什麼攔人?”
沈湛沒應,旁邊那兩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舉起手中證件:“有人告你們涉險一宗綁架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一出現,心虛的雲業成跟王曼芝瞬間嚇破膽,色若死灰。
剛開始兩人嘴硬不肯承認,開口沒說兩句就被套出話,於是他們開始推脫責任,企圖把自己從這件違背法律的綁架案中摘除。
在審問之下,夫妻倆不得已交出跟聞景修的秘密聯絡方式,但當他們嘗試聯係,那張卡已經報廢。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現在要是好好配合,事後還能減輕罪行。”
聽說要判刑,嚇得兩人一哆嗦。
對付這種既沒骨氣又不夠聰明的人易如反掌。
沈湛全程沒說幾句話,隻對上那道幽幽的眼神王曼芝就覺得駭人,完全不明白跟他們家幾乎沒什麼關係的人怎麼會帶著警察找到這?
直到那天被她忽略的記憶重回腦海,王曼芝想起去墓園祭拜雲老爺子時,沈湛在場,他跟雲喬關係匪淺。
王曼芝不敢多問,隻看到他單耳一直掛著無線耳塞,手機扣向桌麵。
信息源源不斷傳入,夫妻倆幾乎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交代,沈湛注視著兩人一舉一動,直至耳機裡傳來聞彥澤嚴謹的腔調:“沈湛,找到了。”
沉靜坐在那裡的男人忽然伸手,手機一瞬消失,他站起身,奪門而出。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薑思沅沒有等到雲喬赴約,幾次聯係不上就立即打給了沈湛。
當天下午,沈湛找到聞彥澤,兩人通力合作加速搜尋聞景修的消息遲遲沒有結果,顯然聞景修早有預謀。
聞家跟沈家聯手在寧城能頂半邊天,沈湛負責帶人在外行動尋找蹤跡,聞彥澤負責搜尋信息,事半功倍,最終根據夫妻倆透露的資料找到蛛絲馬跡。
貪婪的雲業成跟王曼芝是聞景修悄無聲息帶走雲喬最強助力,同時也是最大阻力。
出發前,沈湛往兜裡揣了兩顆糖。
聞彥澤挑眉,竟覺得稀奇:“你居然還喜歡這個。”
沈湛麵不改色:“喬喬喜歡。”
之後再沒有多餘的話。
幼年的記憶早已在聞彥澤腦海中模糊,隻是當他長大被找回來後,家中老人欣喜若狂,總是在他耳邊念叨小時候:“景修喜歡吃糖,喜歡吉他。”
但其實不是。
糖是沈湛硬塞給所有夥伴的,吉他是沈湛心血來潮攛掇他們去學的。
人長大都是改變,同齡人中,不忘初心的竟隻剩幼時最頑皮的沈湛。
聞彥澤餘光一掃。
這兩天的沈湛仿佛變了個人,亦或者說,沈湛從來都是扮豬吃老虎。
剛回到聞家時,他不斷熟知周圍人的信息,都說沈湛“無所事事”是個典型不求上進的富二代,直到前日與他聯手才發覺,沈湛擁有的經濟人脈之廣,在這偌大的寧城仿佛不受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