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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順著芮毓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沈緒血流不斷,方才上山走了那麼長的路,對他們這些全身布滿大小傷口的人習以為常,可對養在東宮的太子來說,可不是容易忍受的。
偏偏,沈緒半個疼字也沒有。
被這麼打量著,沈緒冷眼瞥過身邊的人。赫北立馬反應過來,朝芮毓說:“姑娘可方便?”
芮毓靜了一瞬,抬手指著門,示意他們進去。沈緒被攙扶著往竹屋裡走,赫北還在後邊磨蹭。
就聽到赫北問:“敢問姑娘芳名?”
幾人聽聞紛紛翻了白眼,明明都是行軍打仗的粗糙之人,偏偏赫北這廝講的一口書生話,真叫人聽著難受。
芮毓抬手在空中寫下兩個字,夜裡黑,赫北沒看清,隻愣了一下,朝芮毓抱手一拜,便跟上去了。
原來,這姑娘是個啞巴啊?
也好,省得殿下連這個山野女子都要殺掉,這般花容月貌,實在可惜。
師父的屋子在裡邊,沈緒一行人就近選擇了芮毓住的屋子。就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一張竹席,沈緒一下失了全身力氣,重重倒了下去。
楊威驚呼:“殿下?”
芮毓抱著竹籃走近,被幾個穿盔甲的凶狠男人攔住,她委屈的皺了皺眉,扭頭看向赫北。
赫北一愣:“是這樣,我們公子不喜旁人靠近,所以今晚勞煩姑娘去其他屋子歇息。”
芮毓搖頭,這個人受傷了,要包紮。而且他中毒了,還要治病。
楊威這才注意到芮毓手中抱著一竹籃草藥,像遇到活神仙一般兩眼放光,兩步走上去握住芮毓的肩:“姑娘可是懂醫,會治病?”
芮毓艱難的點了點頭,肩膀好像要被捏碎了。
楊威立刻退散圍在沈緒身邊的眾人,忙將芮毓請過來,巴巴的望著她。
芮毓慢條斯理的坐在床邊,不急不慌的打量沈緒,方才沒有看清,這張臉可真是好看。
芮毓不由湊近了身子,將這如鬼斧神工一般精致的五官納於眼中,她心中愈發的高興。
這麼半響,楊威急的直跳腳,催促道:“姑娘!”
芮毓被打斷了思路,這才從竹籃裡挑挑揀揀,找了一包藥草放在筆尖聞了聞,唔,是這個。
她伸手就要去揭沈緒長衫,被床上的男人一下擒住了手,他目光幽幽的望過來,神色不善。
二人四目相對,芮毓睜的眼睛都酸了,沈緒忽然手一鬆,兩臂垂在身側,示意芮毓可以動手了。
一炷香的功夫,芮毓包紮完,在纏了好幾圈繃帶的地方摸了摸,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沈緒忽然覺得不對勁,她是第一次給人瞧病?
沈緒頭一歪:“什麼聲音?”
楊威等人靜下聲來仔細聽了聽,果然有聲音。窸窸窣窣的,聽著怪滲人。燭火被點上,幾人這才看清屋子裡是個什麼情形,一時間驚得他們這些糙老爺們都直冒冷汗。
床下擺放著幾個紙箱和籠子,紙箱裡竟然是一條五尺大的蟒蛇!還朝他們吐著信子!
有受不了的將士當場嘔了兩下,縱然刀光劍影見過不少,但還是不大能欣賞的了這麼醜陋的龐然大物……
赫北目瞪口呆,雙腳不自覺退了一步,離這個貌美如花的姑娘遠一些。
在眾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芮毓走到一旁,拍了拍蟒蛇的腦袋,那看起來凶狠的蛇竟然乖乖低下頭去。
赫北咽了咽口水,頭一瞥,居然看到太子殿下眸中透露出一絲驚色?他忽然覺得有意思,連太子殿下都被驚著了!
經芮毓這麼一安撫,其他的小動物們紛紛垂下腦袋歇息。她起身走近床邊,立在沈緒身側。
因為被芮毓擋住了光,沈緒臉上大片陰影,他稍稍有些不悅,皺著眉頭:“退下。”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