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做什麼。”沈緒的話中還帶著三分怒意。
芮毓睜了睜眼清醒過來,正要起身站起來,腳下一麻,踉蹌了兩步,沈緒伸手扶住了她,芮毓毫不客氣的將整個人都歪在他身上,好累,沒覺得哪裡不對的。
沈緒:“……”
兩個人就這樣站定了一會兒,沈緒才問:“能走了?”
芮毓試著剁了兩下腳,剛才的麻勁兒消失,她便點了點頭,是能走了。
隻是她輕輕拉住沈緒的衣角,一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
“餓了?”
芮毓披著一頭散發的點了點頭,兩眼亮晶晶的瞧著沈緒。
沈緒未置一詞,拉著她的手腕往院子裡走。方才她出來時到處都不見光,黑漆漆的,現在燈火通明,站著一大排人,手提燈籠,似乎在找什麼。而芮毓屋子門前跪著一女子。
芮毓不知,她方才消失的一段時間裡,太子殿下在院子裡發了多大的火,最受牽連的便是秋水了。
沈緒拉著芮毓進去,一個眼神也沒給秋水,秋水隻在背後委屈喊了句:“殿下……”
她立馬紅了眼,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啊,芮姑娘自己夜裡跑出去,關她什麼事!
楊威等人被叫起來找人時臉都白了,芮姑娘才剛帶下山一天,若是出了事彆說他們,太子殿下都沒法擔著,那可是恩師的女兒,太子殿下重情,肯定待她要比彆人更多兩三分。
楊威抹了一頭虛汗,搖頭對還跪著的秋水道:“秋水姑娘,殿下要你伺候著,你怎麼能不守夜自己去歇息了?”
秋水一怔,這個芮姑娘至於做成這樣嗎?守夜,她隻在東宮時給太子守過夜。
秋水委屈的抬起頭,雙眸蓄滿淚水:“楊將軍,這芮姑娘究竟是什麼人啊?”
赫北在一旁冷嘲熱諷一句:“總之是你得罪不起的人,若是還想跟在太子身邊,就做好你的本分!”
秋水心屬太子這麼明顯的事,因為這事怠慢芮姑娘也是可能的,但若是真出了個好歹……
赫北想起沈緒方才在院子裡發火的那張臉,想都不敢再想。
半柱香,屋子裡飄出濃鬱的香味兒,芮毓咽了咽口水,吃的不亦樂乎,直至填飽了肚子,打了個嗝才肯收手。
她這才發現沈緒一筷子都沒動,推出一個碟子給他,熱切的看著他。
沈緒抿嘴:“我不餓。”
哦。
芮毓失望的低下頭。
忽然,沈緒心生一念,想起了何音所言。
他眉間一鬆,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緩緩開口說:“阿毓會說話,對嗎?”
芮毓怯生生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麵上呈現出一種糾結與無奈,這神情沈緒還是第一次看到,原來她也不是什麼小傻子,該有的情緒都會有,隻是不懂如何表達罷了。
沈緒瞥了一眼被芮毓吃完的空盤子,又問:“好吃嗎?”
芮毓自然是點點頭,一邊點頭一邊還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角。
沈緒繼續:“好吃還是不好吃,說出來。”
芮毓盯著他的眼睛看,那雙眼睛像會騙人似的,不知不覺就被吸進去,想要照著他的話做。
隻是她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一用力,胸部便悶悶的難受,眼眶紅了一圈。
芮毓悶悶不樂的離開桌子,自顧自走到床邊,被角一掀,鑽進去,背對著沈緒。
屋裡燭火未滅,沈緒沒立即起身離開,坐了半響盯著那個後腦勺看,生氣了?小啞巴也會生氣,嗬…
夜裡,芮毓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裡的那座宅子掛著白色的綢緞,有一處屋子裡擺滿牌位,有個婦人跪在一旁哭,哭的人心發慌。
她身邊是一個靈柩,芮毓聽到那婦人說:你爹爹就是話說太多,得罪了人也得罪了神才死的這麼快!
唔,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