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北又說:“這幾日不少人盯著冬雪園,人多口雜的,殿下還是好好裝病比較好。”
沈緒擺了擺手將赫北打發出去,又聽赫北說:“芮姑娘方才聽說殿下病了,去小廚房替殿下煎藥來著。”
沈緒扭頭一看,窗外的人果然不見了。
——
凝香和秋水在灶邊幫忙,凝香忙接過芮毓扇火的蒲扇:“這個奴婢來,奴婢來。”
秋水瞅了一眼爐子上的陶壺:“姑娘有心了,還為公子煎藥,隻是奴婢覺得還是叫郎中來比較好,萬一喝錯了藥……”
“無礙,殿下連蚯蚓都吃得,有什麼吃不得的。”
赫北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此時正抱手倚在門邊。
秋水朝他扯了扯嘴角:“赫將軍說什麼胡話……何況,哪裡有什麼殿下。”
她朝赫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凝香還在這頭。
赫北輕聲一笑,反而對凝香說:“凝香姑娘應該早就知道了。”
凝香朝他微微頷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分寸拿捏的正正好。
芮毓打斷赫北與秋水暗地裡的爭執,指著這壺冒著熱氣的藥,示意赫北端過去。
赫北倒是不介意被人差遣,左右是芮姑娘,也不是彆人。他擼起袖子,手上因為長年累月握兵器磨出的繭正好拿的住這麼燙的藥。
二人一前一後至沈緒屋前,守在屋外的楊威及幾個季家軍便聽到赫北說:
“殿下這幾日累著了,腰酸背痛,下不了床,姑娘除了用藥,是不是還會其他法子?”
比如說按摩什麼的,赫北暗搓搓的想著,自以為替殿下討得了什麼美事兒。
芮毓聞言小臉肅了起來,認真站在門前沉思一會兒,擰著眉頭點點頭,是還有個法子。
赫北便笑了,說了句辛苦姑娘,就把芮毓放進屋裡。
楊威幾人圍上來問他,他隻揚著嘴角笑:“情不知所起。”
幾人抖了一地雞皮疙瘩跳開,懶得理這廝詩興大發。
聞著藥味兒,沈緒就知道誰來了。
他正想同芮毓說明此事,就見芮毓把托盤放下,彎下腰,細心的將還熱著的藥湯吹涼了一些,湯匙同瓷碗碰撞的聲音,讓沈緒一時間出了神。
然而,一會兒功夫過去,也沒見芮毓要把藥給他喝的意思。
反而是從隨身帶著的布囊中掏出了一塊卷著的舊布,她在沈緒床邊將那卷布展開。
裡頭躺著數十根銀針。
沈緒一下回過神,蹙著眉頭退了退身子:“方才沒來得及與你說,我身子無礙,不用喝藥。”
更不用紮針。
芮毓眨了眨眼,心下了然,微微歎了口氣,以前她害怕的時候,也是這麼騙師父的,原來他也怕呀。
芮毓挑出一根銀針,又抬手在沈緒背上拍了兩下,那雙大眼一閃一閃的,像是在說,不疼的呀。
沈緒看出了芮毓不信,嗓音同臉色一道沉了下來:“是誰和你說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