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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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凝香等人都熄火退下後,芮毓悄悄下了床,摸著黑從小幾上拿了本書冊,靠在窗邊翻了起來。

她一手壓在書角,一手指著一個字,眉頭打了個結,看起來像是被難倒了。

廢了老大的力氣開口,舌頭卻不聽使喚似的,還沒說出一個字就把自己舌尖給咬了。

芮毓喪氣的合上書,歪著腦袋悶悶的想,她真的是個啞巴。

——

等了幾日,左相終於是肯來了。

不過帶來嫡子竇揚邵可以理解,畢竟如今禁軍調令在竇揚邵手中,可這竇大小姐來做什麼?

竇良孝與竇揚邵一左一右隨在左相身後,竇揚邵側過身子揚嘴一笑:“你真舍得康廉王?”

竇良孝陰冷冷說:“什麼舍得不舍得,我是要做皇後的,誰能讓我當皇後,我就依附誰,從前是康廉王勢大,如今是太子,哥哥你說呢?”

竇揚邵哼笑一聲:“那倒是。”

後頭這二人有閒心說悄悄話,可左相就沒有這個功夫了。本來他與右相就不對盤,結果今兒個還要遞上拜帖來他梁府,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兒!

竇齊鳴回首打斷兩個兄妹:“行了,要見太子嘴都給我管嚴實點!”

一行三人還未走到屋前,就見門外的守衛朝裡揖手一拜,裡頭出來個女子,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

竇良孝隻遠遠看了眼芮毓的背影便直覺不好,不由疑惑:“沒聽說太子身邊還有人,是丫鬟?”

可誰家丫鬟穿那麼好的?

揣著一肚子疑惑,竇良孝隨著父兄進去拜見了太子。

左相先同沈緒假假寒暄了幾句,後因牽扯到政事,竇良孝兄妹隻好先退下。

竇良孝站在門外,身子朝方才芮毓走的地方看了兩眼,後邊是還有個園子。

她扭頭朝竇揚邵說了句:“我四處走走。”

提著她那身貴氣的衣裙,竇良孝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往後院走,一眼就看到了方才的那個背影。

芮毓撐著腦袋坐在石桌邊,凝香秋水伺候在身後,一人打傘一人磨墨。

竇良孝走近時,眉頭一擰,這畫的是什麼,平城最差勁的畫技恐怕也比這個強幾分。

芮毓看了下硯台裡的水不夠,伸手拿起便要再去滴兩滴水進去,誰知後頭還有人,她轉身便受了驚,那硯台打翻,墨汁滴在竇良孝好看的裙擺上,顯得突兀又滑稽。

秋水凝香皆是被嚇了一跳,卻無人顧及這莫名其妙出來的女子是何人,隻怕芮毓哪裡受了傷,太子殿下責罰。

就連一向看不慣芮毓的秋水都圍了上來:“姑娘手上可受傷了?”

看到兩隻手白白淨淨的沒有傷痕,秋水便也鬆了口氣。

竇良孝瞬間氣紅了臉,但她到底還是識大體的,這是梁府,此人看起來身份也不一般,竇良孝硬生生把這口氣憋了下去。

芮毓驚嚇過後抬起頭,竇良孝也看過來,兩眼直直盯著芮毓看,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敢問這位姑娘是?”

芮毓自然不會作答,隻仰著頭去看這個從未謀麵的女子,安安靜靜的,卻叫人心發慌。

凝香替她說道:“我們姑娘是夫人認的義女,你又是何人?”

義女?梁府的義女?

竇良孝神色變了又變,原來是她。滿平城都在傳她們竇家的小姐欺負梁府義女,原來是她。

竇良孝深知如今局勢,她自認為同竇良俏那個蠢貨不同,以為她們左相府還能狠狠壓右相府一籌。

太子顯然偏幫右相梁安,這時候竇府萬萬不能與梁府結怨。

芮毓的裙角也沾了些墨汁,竇良孝忙賠不是:“是我唐突了,本來隨父親過來看望太子殿下,沒想到驚擾了梁小姐,梁小姐快去換身衣裳。”

凝香聞言,自然能想到此人是誰。今日冬雪園的貴客隻有一位,可不就是左相麼。

雖然她不認得竇良孝,不知到底是竇家哪位小姐,但隻要一想到是竇府的,不由蹙眉說:“我們姑娘姓芮。”

竇良孝麵色尷尬的笑了笑,沒再多說,由著秋水凝香二人一左一右帶芮毓去屋內換衣服,而她隻能將就這一身墨汁在園中立著。

一會兒還要見太子,竇良孝心煩意亂的瞥過那幾張畫紙,心中冷笑,梁夫人可是什麼人都敢認義女,就這點畫技,來日宴會上還不被人笑死。

芮毓雙手張開,凝香秋水一人一頭替她整理了下衣物。二人對視一眼,難得的想法一致。

外頭有個竇家小姐,穿的花枝招展的,自然不能讓姑娘穿的比她差。

於是就這麼會兒功夫,芮毓再出來時竇良孝眼睛都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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